第0005章 同床

第0005章 同床

「剪刀,鑷子!」

「什麼?」蘇夕看著容修聿,「剪刀?鑷子?」

容修聿扯了扯嘴角,聲音乾澀:「胸口有顆子彈,你幫我取出來。」

蘇夕搖頭,「我做不來的,我不行。」

以前過年過節,殺雞宰羊的她都不敢看,何況生生從血肉翻飛的人肉中取齣子彈?

「不行也要行。」容修聿撐著身體坐起來,拿起剪刀放在了她的手上,忽而挑起眉,「難道你想我死在這裡,然後你一輩子都背著殺人的罪名?」

「你!」蘇夕語塞,「幫你就幫你,不過我聽說都有什麼麻醉劑,你這裡有嗎?」

容修聿搖頭。

蘇夕愕然,她瞪大了雙眼,「那你豈不是……」

「開始吧!」容修聿臉色越發的白,額頭上水珠一滴一滴的流下,蘇夕咬了咬唇,「我盡量輕一些吧……」

容修聿沒說話。

蘇夕一手剪刀,一手去脫容修聿的襯衣。

手指剛搭上他的領口,臉禁不住就紅了……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裡這樣看過男人的身體?

蘇夕久久未動,容修聿卻是等不了的,子彈在他體內多一分鐘,他的危險便也隨之增加一分。

「害怕?」容修聿盯著她,目光落在她細軟的手指上。

蘇夕咬著唇,臉色有一抹不自在的紅暈。

容修聿挑了挑眉,聲音還是嘶啞的:「那是害羞?」

「才不是!」她賭氣,手指已經放在了容修聿的紐扣上,「你自己動手不行么?我……」

「不行!」容修聿打斷了蘇夕,又道:「我要是有力氣,也不必麻煩蘇小姐你。」

蘇夕掃了容修聿一眼,皺了皺柳眉,心裡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反反覆復的念叨了幾遍,手指便動起來,一顆一顆的解著他染了血的白色襯衣扣子。

容修聿閉上眼睛,額頭上的汗又密了一層。

蘇夕不敢想會有多疼,子彈穿胸,又沒有任何的麻醉,容修聿竟能忍一個晚上,還不停的喝酒。

她越發覺得面前這個男人……

深不可測。

因為時間過久,襯衣已經凝在了傷口表面,硬扯只會帶動皮肉。

蘇夕手中剪刀一刻不停,將傷口周圍的襯衣全部剪開,等悉數清理乾淨時,她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汗珠。

她看著血肉模糊的胸口,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才更為貼切。

鮮血又汩汩的流了出來,帶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蘇夕忍了忍,而後她猛地看向容修聿。

左胸……

槍傷是在左胸,右胸口不過是些輕微的皮肉傷。

傷口竟然不是在右胸口……

「梵少!」蘇夕低聲喊了他一聲。

容修聿沒應,蘇夕聲音更急了:「梵少,你怎麼樣了?梵少?」

容修聿慢慢睜開眼睛,掃了蘇夕一眼,聲音里滿是壓抑的痛苦,「有事?」

蘇夕還以為他……

她搖搖頭,「你傷在了左胸,我以為……」

蘇夕沒有繼續說下去,容修聿卻是明白,「你以為我死了?」

她下意識的皺眉,家人去世后,她就再也不想聽到那個字。

「我的心臟異於常人,靠右側,所以只是些皮肉之傷。」容修聿解釋了一句,「現在把子彈取出來,你的任務就結束了。」

她看了容修聿一眼,像是自言自語,「竟讓我碰到了第二個。」

「什麼?」容修聿累極了,聽得不甚清晰。

「沒什麼。」蘇夕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忍著點,我幫你取出來。」

「嗯……」

蘇夕是害怕的,可在人命面前,害怕算什麼?

可當她將子彈取出的瞬間,還是忍不住呼了一口氣,像是綳著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

容修聿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指著一瓶葯,「撒在傷口上,就包紮起來吧!」

蘇夕動作麻利,不一會兒,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便打好了,正在容修聿胸口中央。

看著蝴蝶結,蘇夕目光愣了一下,白嫩的指尖搭在容修聿胸口上,沒動。

容修聿睜開眼,就看到眼前小女人走神的樣子,目光在觸及到蝴蝶結后,輕輕皺起眉。

「我重新給你包紮!」蘇夕最先回過神,她有條不紊的將蝴蝶結打開,「我蝴蝶結打慣了,忘記你不是一個女兒家了。」

原來是這樣!

容修聿揉了揉眉心,看著胸口重新包紮過的紗布,「你手腳倒是麻利。」

蘇夕垂頭不語。

「不是第一次做了吧?」容修聿問的漫不經心,蘇夕卻一愣,沒說話。

他今日受了重傷,又與那二人酒桌上周旋,已然累極了,見蘇夕沒說話,也沒有多問,靠在床邊,閉著眼。

蘇夕站起來,將藥箱收拾好,目光落在容修聿乾澀的唇上,慢慢出聲:「梵少……要不要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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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此何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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