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把伴讀給辭了

4、把伴讀給辭了

「對不起,先生!阿雍真的無能為力!」簡雍聽了盧植的話也不驚訝,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阿雍!就算不為了先生,你也要為了大漢的數百萬被戰火荼毒的百姓著想啊!百姓是無辜的,可是他們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嗎?」盧植苦口婆心的勸道。

「先生,簡雍不是聖人,也不是儒門學徒,所以這以天下為己任的活,簡雍真的不感興趣。所以簡雍希望先生莫要勉強簡雍好嗎?」

「阿雍,你為什麼要執意不與黃巾賊為敵呢?」

「呵呵,先生,如果您執意以為黃巾是賊的話,阿雍會看不起您的。」

「啊!」盧植聞言訝然道。

「先生,阿雍以為,黃巾也是民!」簡雍這時站起身來,回頭看著盧植沉聲說了一句。說完之後,便舉步向居室走內去。

兩人錯身的時候,借著皎潔的月光,盧植分明看到了簡雍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悲憫之色,那裡還有平日里的慵懶與無所謂。

盧植怔怔的看著簡雍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過了良久仰天長嘆道:「黃巾也是民!阿雍,先生不如你啊!」

這一夜簡雍和盧植都沒有睡好。

――――

「阿雍,你要去哪?不是說好了老夫今天幫你舉行加冠禮嗎?」天剛微微亮的時候,簡雍便躡手躡腳的起身,然後穿戴好伴讀的服飾,正準備悄悄的開溜,卻聽的剛才還鼾聲如雷的盧植這時淡淡的問道。

「感情你老頭一直都在假睡啊?」簡雍回頭看著坐起身來的盧植,面帶鄙夷之色的叫道。

「什麼叫假睡?老夫只是剛醒而已!」

「誰信你說的啊?我剛要走你就醒了?下次說謊話記得先打草稿。」

「那你先跟老夫說說,你去幹什麼啊?」

「您不是要給我舉行冠禮嗎?加了冠我就不能給皇子辯當伴讀了,所以我今天去宮中把伴讀給辭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就去!」盧植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丟下一句話,便緩緩的躺了下來。

「那先生學生就走了啊!」簡雍見此心中竊喜,行了一禮便要開溜。

「去!反正老夫已經知道你是皇子辯的伴讀了,等你跑了,大不了再讓羽林軍給你架回來。」盧植躺在床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盧老頭,我恨你!」一腳剛踏出房門的簡雍聽了盧植的話,惡狠狠的回頭怒吼道。吼著又回到了床邊,一屁股坐下,生著悶氣。

「你怎麼不去皇子辯那了?」這時盧植睜開眼睛,笑眯眯的問道。

「我還沒吃飯了,去那麼早幹什麼?」簡雍白了盧植一眼,沒好氣的道。

「哈哈……老夫不是說了嗎?跟老夫斗,你小子還嫩的很呢!」

「我說盧先生啊!大漢人才濟濟,你幹嗎非跟我過不去啊?您老就把我當成和屁,給放了得了。」

「人才濟濟怎麼啦?老夫又不認識那些人才,再說了,老夫面前就有一個人才,如果不就近取用,豈不可惜?這個屁暫時是不能放的。」

「那你幹嗎不找你的得意門生公孫伯硅和劉玄德啊?幹嗎要賴著我?」

「伯硅現在在幽州刺史麾下任別部司馬,我大漢內亂,幽州邊境的胡人也不懷好意的想分一杯羹,所以幽州的官軍們大多都在外圍一線警惕著胡人的動向。玄德則在鄉間召集有志之士,組成義軍以除殘暴。想來想去,也唯有老夫的第三得意門生還比較悠閑,所有老夫便只好賴著他了。!」提到兩個得意門生,盧植不免有些眉飛色舞的感覺。

「得了!我一個被您掃地出門的學生,那敢稱的上是你的得意門生啊?」簡雍撇著嘴略帶不屑的道。

「也幸好檀石槐已亡,不然檀石槐若在,他必定集合所有的胡人,然後犯我疆域。如果是那時大漢內憂外患,恐怕大漢王朝的前景就不容樂觀了。」盧植卻不理會簡雍,兀自茫然出神道。

「那豈止是不樂觀?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跟大明朝滅亡的一般無二,外有胡人侵略,內有百姓造反,可是大明還有袁崇煥在外,有山海關為依託。可是大漢王朝的袁崇煥又在哪呢?曹操現在至少還要十年才能成長起來,十年後的大漢不是姓張就是姓檀了。指望潼關能抵擋住胡人的馬蹄嗎?黃巾是民,民也是黃巾,星星之火如果不撲滅的話,那麼馬上便要呈燎原之勢。到時恐怕大漢王朝就要因此滅亡,而不用等到百餘年後的五胡亂華了?」簡雍聽了盧植的話,心中默默的道。

兩人這時都是各懷心事,房間中一時無話。

吃過早飯後,簡雍和盧植一起入宮,簡雍去給皇子辯道別,盧植則去和皇甫嵩、朱俊商討戰事,順便在領一個隨軍司馬的名額。兩人在南北二宮的交接處分手,簡雍入朱雀門進北宮,向劉辯所居的安昌殿走去。盧植入玄武門進南宮,向崇德殿走去,自從黃巾之亂爆發后,一向上朝不勤勉的天子劉宏居然天天上朝,雖然不是早朝,但是也讓一眾老臣倍感欣慰。

輕車熟路的,簡雍便進了安昌殿,然後徑自向劉辯的書室走去。進門便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正在用功的溫書。劉辯的父母雖然都是草包,但是兩個人卻都有一副好皮囊,所以他們的兒子劉辯的相貌當然也差不到那去,雖然還很小,但是卻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帥哥了。

「伴讀,你來了。」聽到腳步聲,劉辯抬頭小臉上滿是真誠的笑意。

「是啊!殿下,你快溫書!在下也無事。」簡雍看著滿臉真誠笑意的劉辯,心中沒由來的一陣不舍。

「那等劉辯把這篇《尚同》看完,在和伴讀討教。」

「好的!殿下快看!」

「嗯!」劉辯應了一聲,然後便低著頭繼續研讀。

簡雍看著用功的劉辯,居然不知道怎麼跟劉辯說辭去伴讀的話。

「墨子主張把天下人的思想統一起來,墨子認為尚同是行政管理之根本,只要為政者對人民『疾愛而使之,致信而持之,富貴以導其前,明罰以率其後』,舉措適宜,就一定能統一全國上下的思想,實現民富國治。伴讀,你說劉辯說的對嗎?」看完書冊后,劉辯便坐在簡雍的對面,面帶微笑侃侃而談。

「呃!對呀!就是這樣!」可是簡雍卻是有些發愣,等劉辯追問他才恍然符合道。

「伴讀,你今天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劉辯為你請太醫來?」

「殿下,在下沒事。」

「伴讀,要是家裡有事的話,你就快些回去!」

「殿下,確實無事!」

「那伴讀,我們繼續。」劉辯見簡雍這麼說,便笑了笑準備繼續研討。

「等一下殿下,在下有話要跟你說。」他還沒說,便被簡雍給打斷了。

「伴讀,你跟劉辯還客氣什麼?有話你快說就是。」

「殿下,在下明日便要舉行加冠禮了。」

「那恭喜伴讀了。明日劉辯給伴讀準備一份大大的禮物。」

「可是殿下,明日在下便不能來看殿下了。」

「沒事,你過幾天在來就是。」

「以後在下都不會再來了!」

「為什麼啊?」劉辯聞言驚詫問道。

「殿下莫非不知?北宮之內,一般成年男子不能入內。而且在下既然已經加冠,那就不能在為皇子的伴讀了。以後望殿下保重身體,好生用功才是。」簡雍苦笑道。

「本皇子不讓你走,不能做伴讀,那本皇子便央求父皇命你為本皇子的先生,反正楊先生這幾年也沒教本皇子幾天。」聽了簡雍的話,問候的劉辯突然厲聲道。

「殿下,在下謝謝你的厚愛,但是這件事不是你所能改變的。陛下是不會答應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為皇子的先生,更何況在下要隨先生一起隨軍出征,討伐黃巾,黃巾之禍是當今的頭等大事,雖然這兩年陛下對殿下頗為喜愛,但是這個情殿下是求不下來的。」簡雍搖了搖頭,略顯無奈的道。

「伴讀,你走了,劉辯怎麼辦?」劉辯聞言,神情落寞的道。

「殿下,你這兩年做的就很好,所以在下希望殿下能再接再厲,好好努力,你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伴讀,劉辯知道了。軍國大事不能耽誤,劉辯不能為了一己私慾而至生活在戰火中的百姓於不顧,也不能耽擱了伴讀你的前程。」

「殿下能如此深明大義,簡雍心中大慰,只是這前程……」

「你回去!」簡雍的話還沒有說完,劉辯便突然起身,然後背對著簡雍冷冷的道。

「殿下!」簡雍聞言一愣,當即沉聲喚道。

劉辯聽后卻是依舊不回頭,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簡雍見到劉辯如此,也不在多言,緩緩的將身上的伴讀服飾脫下,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一旁的榻上,然後又從腰間取下一面腰牌,輕輕的放在了衣服上,這才沖劉辯拱手行了一禮,扭頭便出了書室。

簡雍走後良久,劉辯這才緩緩的回過頭來,看著榻上整整齊齊的服飾,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緩緩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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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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