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如夢

嘩啦——

駕駛座後方有個小窗口被粗暴拉開。

只見劉國棟拉開窗口，伸出半個頭來，無比八卦地開口，「嘿嘿！小兄弟有眼光！咱三局裏一個周探長，一個吳探長，就倆探長。吳探長挺好的，凶是凶了點，人不賴。」

「就你話多！」吳愛愛啪地把小窗關上。

郝運眨眨眼睛，思索片刻，開口說，「領導，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吳愛愛不假思索的答，「說！」

郝運低頭掏出自己的小喇叭，滿是疑惑，「我這喇叭怎麼沒消除人記憶的效果……？」

吳愛愛紅唇微動，剛要回答，身後面的小窗再次被打開，劉國棟的大臉又伸出來了，他嘿嘿一樂，搶話道，「新來的小兄弟，你這喇叭光打開沒用，得向段老師報坐標和時間段，由總控台挑選記憶清除的音樂，這樣喇叭才能播。」

「如果你沒有找段老師報備，你手上拿着的這個東西，最多也就是個普通的收音機的功能。」

「原來如此！」郝運恍然大悟，英俊的臉上眼睛如黑葡萄般亮閃閃的。

「我說小領導，你這個基礎行不行啊。就這水平，你是怎麼考上的妖管局？」劉國棟的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燒。

「閉嘴！」吳愛愛臉色一沉，轉身一個巴掌飛過去。

「吳探長，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劉國棟眼尖手快，連忙自己把小窗關上。

郝運眨眨眼睛，心思活絡起來，越想越覺得有譜，他拿着大喇叭湊到吳愛愛喇叭前面，「美女領導，要不您再給我試試消除下記憶，說不定這次成了呢。」

吳愛愛淡淡瞧要一眼，「還不甘心呢。要是真想失憶，現在就帶你去割腦啊！」

話音才落，小窗就咔嚓再次被打開了。

劉國棟探出半個腦袋，多管閑事地開口，「吳探長，你對新人不要那麼凶嘛。我看這小夥子不錯，脾氣看着挺好，跟你挺搭。」

「閉嘴。你還有完沒完了！」吳愛愛如踩到尾巴的貓，立馬炸毛，下一刻揮着拳頭就朝窗戶上砸去。

「吳探長，女人老發火是嫁不出去的！」劉國棟垂死喊完最後一句，就趕在拳頭落下之前關上的窗戶。

「我什麼都沒聽見。」郝運捂住耳朵，無比自覺地看向窗外。

「……！」吳愛愛氣結，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再次提速。

前方是一處密集的舊居民區，佇立一棟陳舊的三層樓房，底商擠著些商鋪，水果、飯館、超市藥店等，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出勤車如閃電般呼嘯而過，而後停在一家名叫「么家小館」的小吃店門口。

「跟上！」吳愛愛率先下車，風風火火地拉開廂車中間的車門，身後郝運押著抱着快遞盒的劉國棟一起下車。

小吃店老闆看見吳愛愛一行人，立馬熱情的打招呼，「吳探長，收工了？」

吳愛愛淡淡的答，「收什麼工，我剛來。」

小吃店老闆探身一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劉國棟身上，立馬露出笑容打招呼，「老劉，又來了！歡迎歡迎！」

劉國棟有些尷尬地微笑點頭，「老闆好。」

「別磨磨蹭蹭的，速度！」吳愛愛表情嚴肅，示意他們快點跟上。三人來到樓側邊一個小門處，門內是狹窄的樓梯，只見門口豎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動物保健月刊》雜誌社。

郝運好奇地四處打量，只見入門是一個寬敞氣派的辦公室大廳，乍一看跟普通文職工作區域差別不大，但是走進細細一看，郝運立馬緊張起來。

只見等候椅上零零散散地的坐着有三兩個長相奇特的來訪者，這幾個人一看見郝運他們，眼睛立馬嗖嗖嗖地如餓狼般亮起來。

郝運往後退了退，冷汗直冒，這些人……該不會是妖怪吧。

「嘿！老劉，又來送快遞！你說你夠勤奮的！」一個男人豎起大拇指，一下子樂起來。

「我比較好奇，老劉你這次又是怎麼死的？」另一個也樂於看熱鬧，哈哈跟着大笑。

劉國棟懊惱頹喪地長長嘆了口氣，「別提了。又失敗了。我琢磨了幾天，專門做了改良版的跳樓方案，沒想到還是沒死成。」

吳愛愛不耐煩地打斷他，「別嘮嗑了，走！」

劉國棟戀戀不捨地和幾個熟人點頭告別，然後就跟着吳愛愛往檔案室走。

咔嚓！咔嚓！

幾分鐘后，劉國棟站在身高立牌前，吳愛愛為他拍嫌犯檔案照片。

郝運看見這番情景，心臟猛地咯噔跳了一下，想起他第一天來妖管局時拍照片的場景。他好奇的湊上去看看照片到底有什麼特別。

拍立得很快打印出劉國棟的檔案照片，但是和普通的照片不同，劉國棟的照片上，還有一行小字，「劉國棟，妖怪分類：緩步動物門水熊蟲。自殺八十三次……」

郝運看得目瞪口呆，震驚到咋舌，我擦！這個人……不，這個八卦到死的妖怪居然自殺了八十三次？！

郝運不可置信地翻看資料，很快就從文件夾里翻出一張張照片，裏面記錄了服毒，溺水，撞車，自焚等各種離奇的自殺方式。

「新來的小領導，你說錯了，算上這回，我是第八十四次了。」劉國棟糾正道。

「……！」郝運眼神複雜地看向他，實在不知這句話應該怎麼接。

「自殺一回被抓一回，還活個什麼勁。」劉國棟眼神黯淡，滿是悲傷的感慨。

吳愛愛鄙視地看着他，「自殺是妖怪的自由，你愛死就死去。但能不能選人少一點的地方？不要引起社會騷動，過程乾脆一點，給妖管局節約一點人力資源？」

劉國棟委屈巴巴地辯駁，「吳探長我也想乾脆，這不每次都在想新辦法嗎？可就是死不了啊。」

郝運聽得雲里霧裏，低頭去翻出手冊中關於水熊蟲的介紹，資料上顯示：

姓名：水熊蟲妖

特徵：生命力極強，高溫、傷害、疾病等，都無法造成生命損害。

壽命：難以非自然形式死亡。壽命最高者，可達上千年……

劉國棟委屈至極，「我命苦……好不容易熬了五百多年，怎麼還有那麼多年要活。」

郝運再次目瞪口呆，「五百多年……大哥，您不會是明朝出生的吧？」

劉國棟一臉嚴肅，「是！正兒八經的，明朝正德年間妖怪！」

「當年吳承恩寫西遊記的時候，我還幫他出過點子。」

郝運震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大哥！您這夠長壽的，您當時就沒想到留一些碗啊瓷器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