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

林修堯剛給自己泡好一杯咖啡，就聞到一股子更濃烈的奶香味，他抬頭看去，笑眯眯的少女已經帶上了門，沖他打招呼：

「喲！堯哥！」

林修堯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腕錶：「現在你不應該是在教室里早讀嗎？」

「別說了，鬼知道今天一大早就要抽背過秦論，我現在一段都不會背。」沈梔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紅腫的臉，但她在林修堯面前毫不介意，悠然地喝自己的椰奶。

「今天塗藥了嗎？」林修堯嘆了口氣，從自己辦公桌上拿了個保溫杯給她。

林修堯這間心理諮詢室雖然空間不大，但勝在簡潔，被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條，沈梔收回好奇的目光，看到眼前的保溫杯，她眨眨眼：「這什麼？保溫杯里泡枸杞？」

「涼茶！就你這臉還不注意飲食，一輩子都別想在江斂矜面前刷臉！」林修堯沒好氣道。

一想到江斂矜，沈梔就有些笑不起來，她默了下：「你說……我是不是像小燃說的那樣，太偏執了？明明也只是小時候見過幾次面而已，連青梅竹馬也算不上，我……害。」

沈梔有點說不下去，林修堯走到她面前，正視着她眼睛：「靜下心來，你那個時候並沒有做錯什麼，喜歡也只是人的本能而已，這麼多年不能忘懷，也是江斂矜本身有着足夠吸引你的閃亮點。」

林修堯的語氣很輕緩，沈梔彷彿又夢見那個夏天裏傳來的小提琴聲。

悠揚，乾淨。

沈梔猛然驚醒，她盯着林修堯像是還沒醒過來一般地點點頭。

「難得見你這麼乖，就跟你透露個消息吧。」林修堯沖她眨眨眼。

沈梔被勾起好奇心：「什麼？」

林修堯身子離她遠了些：「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下午的課讓你們默寫過秦論。」

「……」

沈梔摔書，靠在沙發上絕望哀嚎：「我讀都讀不通，還要我背誦默寫，怎麼不直接要了我的命？！」

林修堯笑眯眯，替她把書撿起來：「我看了外面那個開學考試的榜，你同桌語文倒不錯，剛好你也有理由湊近他。」

沈梔沒有反應，掏過書就自顧自地將生僻字的拼音寫上去，再一個個地標著註釋，完全沒有打算搭理林修堯的打算。

林修堯笑眯眯地抿了口茶，拿起一旁的財經報紙看，氣氛倒也是意外的融洽。

沈梔很快就感到一陣無力，看着手裏的書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去天國了，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她立馬抓起桌上的口罩戴好。

「請進。」林修堯見沈梔收拾完，看向門口，聲音清朗。

「沈梔……」來人正是孟生，一看沈梔手裏的語文書，身子徒然一震，肅然起敬，學霸不愧是學霸，「唐老師問你身體怎麼樣了。」

沈梔瞥了一眼淡定喝茶的林修堯，就拿起自己的書包：「走吧，我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林修堯放下茶杯，溫雅地笑笑：「沈同學如果感覺身體不適，記得要過來看看。」。

孟生聽着有些懵，這話說着感覺不像什麼客氣話呀，沈梔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