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阮棠被嚇壞了
陸綽冷笑,反問陸恆:「那麼皇叔可答應拓跋王子了?」
陸恆道:「臣早說過阮棠不是家妓,不能送給任何人,陛下難道一直覺得臣是在開玩笑嗎?」
陸綽心想也是,若是他應了拓跋弘,今日的阮棠就該坐在拓跋弘旁邊了。
他斂起戾氣,如先前一般恣意喝酒,這小小的插曲很快被眾人拋之腦後。
阮棠下意識的往拓跋弘那廂望去,卻見到他端起酒杯朝自己遙遙舉杯,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燭光,熠熠生輝。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將杯中酒仰頭喝下,爾後倒懸酒杯——涓滴不剩。
阮棠報之一笑,舉起面前的酒樽,大大方方喝了一杯。
上首的陸綽卻將這一幕看了個始終,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戾氣重又騰起,他冷眼看著席間觥籌交錯的群臣,冷不丁從懷中摸出了周才人的頭顱,將它以一種萬分流暢的拋物線方式丟入了群臣之中。
血肉模糊的頸上還在零丁滴著血。
「轟——」群臣嚇壞了,個個面如菜色,一個兩個看著周才人那死不瞑目的頭顱顫顫發抖。
周才人的頭顱好死不死的滾到了阮棠面前,阮棠嚇得花容失色——周才人的眼大睜著,全然沒有了神采,空洞的眼卻彷彿死死盯著她一般,令她頭皮發麻、如芒在背。
她覺得陸綽故意將這顆頭顱扔到了她面前。
陸恆揮袖,一股內力將頭顱震的老遠,他將阮棠拉入懷中,捂住她的雙眼輕聲安慰道:「不怕了,不怕了。」
群臣紛紛逃散,陸恆護著阮棠,質問陸綽:「陛下為何在群臣面前如此暴戾?不怕寒了群臣的心嗎?」
陸綽眼神陰狠的剜了一眼他懷中的阮棠,阮棠埋在陸恆胸膛之中,卻敏銳的感覺到後背射來一道仇恨的光。
「皇叔不願將阮棠送人,卻不想女大不中留,她早已與拓跋王子勾搭成奸在席間眉來眼去,朕只是小題大做借題發揮,提醒一下皇叔罷了。」
拓跋弘聽得這話,微微怔忡。
他向來寵辱不驚,冷冷清清置身事外,即使今日見了陸綽拋出頭顱來嚇得群臣四下逃散,他也仍舊端坐如鐘,不曾有一絲慌亂。
「剛剛晉王也說了我曾向他討阮棠,」他淡淡道,「晉王不允,我朝她看兩眼又何妨?」
他將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為她擋下了唇槍舌劍,阮棠向來不信奉情與愛,可此時聽得他的萬般維護,說不感動是不能的。
陸恆知道陸綽不是空穴來風,先前拓跋弘向他討阮棠的賣身契,他以為是拓跋弘單方面的意思,可是阮棠卻也巴巴的要他把自己送給拓跋弘,他們二人早在私下達成了某種一致——可笑的是,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與拓跋弘暗通款曲,而他卻不自知。
得知他二人看對眼時,他憤怒、驚訝,最後卻都被一種叫做「鬱悶」的情緒所替代了——不知不覺之間,阮棠已經憑藉美色成功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他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阮棠貌美自然眾人矚目,陛下誤會王子了。」
說完他牽著阮棠離了席,對面的拓跋弘白衣勝雪、眉眼清寂,目送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