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蠻荒部落

大荒之中，一群黑壓壓的身影快速從草叢間經過，數量大約有幾百號人，其中大多數還是婦孺，只有少數部分才是青壯年的戰士。

為首的是一個黝黑的大漢，身上披著一件斑紋虎皮，比其他的青壯要結實一些，並且耳垂邊懸挂著特殊的月牙石頭。

「源！」

「天快黑了。」

突然一個紋身滿布的老者以不符合年齡的速度從隊伍的末端跑過來，來到為首大漢身邊，蒼老的臉龐十分難堪，充斥著緊張和恐懼，皺紋快要擠在一起。

「什麼！」

被稱呼為源的首領驚愕的停下腳步，抬起頭觀察現在的天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的太急的緣故，他們竟然沒有感覺時間的流逝。

此刻已經是日暮時分，熾熱大日金烏緩慢的從天邊沉下，連同源的心也一起沉甸甸的下去了。

天際逐漸由紅轉變為無邊的黑暗，源有一些絕望的閉上眼睛，白天作戰的勞累、背井離鄉的心酸也入泉般涌了上來。

此刻的他，有種不管不顧躺在荒野的衝動，因為沒有希望，已經沒有希望了！

大荒中，天黑，沒有大日普照，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會出現，遊盪在這片大地上，遠離祖地，沒有祖靈的庇護，以往看不到的黑暗會威脅人族，大荒中天黑會死人的。

「源……」

「源，源……」

不知道何時，所以的族人都停下腳步，圍繞在老者和源的身旁，數百雙眼睛盯著他，老人的目光代表著信任，不少年輕幼兒呼喚他的名字，好奇他為什麼停下來，所以人都在等待他發號施令。

目光給他力量，源首領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保持清醒，並且強制自己不會留下難看的眼淚，低喝一聲：「世巫，離張氏部落有多久。」

紋身滿布的老者閉上眼睛，思考片刻，身上的紋身出現淡淡的光輝，最終光暈散去，世巫苦澀的吐出幾個字，聲音微小到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一個日和月的輪轉。」

「一個日和月的輪轉。」

「天黑了，要死人了。」

一種名叫絕望的氣息，瀰漫在德高望重的巫和強壯有力的首領之間，在黑暗的大荒中，沒有祖靈的庇護，他們根本抵擋來襲的鬼怪，況且後面還有追兵，簡直是死路一條。

世巫不甘心的抬起頭，難得他們部落就要斷送在這裡，忽然，他的眼光被不遠處一座巍峨挺拔的大山吸引。

「去山下！」

「借山，恐嚇鬼怪追兵！」

絕望之際，世巫想出一個餿主意，這是他微薄知識中能想到最好的辦法！無論在何地，大山都是神秘的象徵，裡面必然居住強大的生靈，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世巫這個主意無疑是飲鴆止渴，誰也不能保證大山中是生靈是善，是惡，會不會吃人，但去大山中，總比留在大荒中等死強！

「借山，嚇鬼。」

源首領想了想，狠狠的點點頭，認同巫這個想法，部落中巫代表智慧，至少比他聰明，能帶領跟多的族人活下來。

「你們去大山，我留下，抵擋妖！」

「世巫，族人拜託你了。」

源首領轉過身來，面朝自己的族人大聲喊道：「出來十個年輕人，跟我去殺妖，剩下的族人跟世巫走！」

一陣無言之後，部落中所有的男性都走出來，昂首挺胸，絲毫沒有畏懼，留下的結局是必死。

源首領咧著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大喝道：「一群奶娃子，還不滾回去，雷，你們十個跟我來。」

話音剛落，名叫雷的強壯大漢領著九個自動出來的戰士，走到源首領的旁邊，形成一道人牆，十個戰士當中有的手臂斷掉，有的腦袋上敷著草藥，有的只有一隻眼睛。

他們來自不同的家庭，但是卻又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的頭髮已經開始變白，現在雖然是壯年，但是幾年後就會變成老人。

「世巫，你帶著族人快走！」

一切準備妥當，源首領對世巫老者道了一句，老者沒有任何拖延，頭也不回的帶領著族人，朝巍峨大山跑去。

大荒之中，時間就是生命，有空暇說離別感人的話，還不如早早跑去大山，說不定能多救幾個族人。

看著世巫老者健步如飛的帶領數百名族人離去，化作天邊的黑點，留在原地的十個戰士，忍不住的留下眼淚，鼻子有些濕紅。

裡面有他們的親人，有他們的朋友，有他們的一切，他們留下來，就是為了守護這一份安定，守護自己的家！

那裡面有他們孩子，許多年後，他們長大成人，會成為強壯的戰士，繼續保護族人，那裡面有他們的妻子，她們會繼續撫養幼童，為族人添置衣物，那裡面有他們的父母，經曆數十年風雨的老人會把他們的智慧傳給下一代，這是一個部落的傳承。

族人漸漸遠去，十個戰士站在原地，打磨自己的兵器，知道遠處的黑點出現

「首領，為什麼不多叫幾個戰士。」名叫雷的戰士看著遠方的敵人，臉色嚴峻的問道

「山裡面還有猛獸。」

源首領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然後想了想，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而且，他們還只是孩子，有我們夠了。」

為了逃離出來，他們部落已經損失慘重，偉大的祖靈死死的拖住妖王，戰士也都十之去九，剩下幾百號人當中的男性戰士，很多不過才脫離孩童年紀，匆匆武裝起來，真正意義上的戰士沒有幾個。

「我們還沒有死，怎麼能讓一群還沒行成年禮的孩子上戰場！」

「他們才是部落的未來。」

談論之間，十個戰士的敵人近在眼前，數百隻黑狼將他們團團包圍，露出潔白鋒利的牙齒，虎視眈眈的望著他們。

源首領皺眉凝視黑狼群，嚴陣以待，他知道真正的敵人沒有出現，區區數百隻黑狼，拿來對戰十個鍛骨境界的戰士，就是一個笑話。

「嗷嗚！！」

「嗷嗚！！！」

百狼齊嘯之後，三隻妖獸出現在他們面前，渾身上下披著油光水亮的黑毛，體積足足比一般黑狼大一倍。

「鏘鏘鏘……！」

沒有過多的言語，本就是血海深仇的敵人，人和妖之間註定要分出一個生死，這是大荒的生存之道，百族存世，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種族！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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