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放棄(本部完)

第六十四章 不放棄(本部完)

疤子被郭小桔襲擊了一棒,這一棒並沒有打得腦袋開花,而是起了一個特大的包,並在好幾分鐘內感覺天暈地轉的,站都站不穩。還有被凌風咬傷了耳朵,血流了不少,疤子看不到受傷的耳朵,只能看到流下來的血,看流血量傷的不輕,不知道該如何救治,只能把身上的囚衣撕扯成條狀,往頭上一系,傷口帶耳朵一起粗糙地包紮了。

疤子看到了現場有血跡,逃離時一直在注意受傷的耳朵,觀察地上有沒有留下的血跡,以免能給警察留下追蹤自己的線索。疤子倒沒有像趙壁那樣拚命奔跑,只是正常的行走,時不時地觀察著四周,每當附近有人時疤子就特別緊張,生怕注意到自己,疤子這般過於謹慎並非成了驚弓之鳥,而是他太顯眼了,之所以顯眼並非長得人高馬大,是手上有手銬,擔心被發現自己是逃犯的身份。

現在離天黑還早,這麼明目張膽的行走太過冒險了,但疤子並不打算晝伏夜出,而是在想該怎樣把這手銬拿掉。疤子把褲帶解開,將手伸了進去,然後朝一個村子走去,這樣雖然會引來怪異的目光,但身份不會被識出的,這個村子處於三條要道的交界處,來往的車輛會在這裏停休、加油,所以村子裏的人氣挺旺的。

疤子走進村子看到有個孩子在玩槍,現在疤子非常沒有安全感,非常需要一把槍來保護自己,但小孩玩的槍會是真槍嗎?礙於雙手不好亮出來,疤子過去把小孩的一隻腳死死踩住,讓其躲閃不掉,小孩看到疤子衣服上有血,腦袋上纏着布條,像是一個從戰亂中走出來的一個人,讓人甚是害怕,小孩條件反射般將手中的槍對準了疤子。

疤子問:「你這把槍是真槍還是玩具槍?」

小孩說:「玩具槍。」

「我看這槍的樣子不像啊!」

為了讓疤子相信,小孩開了一槍,塑料子彈打在了疤子的襠部,因為裏面藏着雙手,所以不疼不癢,即便沒有雙手護著,也會無礙的。疤子嘆了一聲氣,覺得自己也是異想天開,小孩的槍怎麼會是真槍呢!疤子轉身離開了,沒走遠又停了下來,回身觀察起小孩手中的槍,這槍有點像*。看到疤子又回來了,小孩的槍再次對準了疤子,因個子太低,槍依然對準的是襠部,疤子的手從襠部的開口處突然伸出來將槍一把奪去。

疤子之所以要奪這把逼真的玩具槍是覺得,這槍在小孩手中,大家都會一致認為是玩具槍,可是一旦在自己這樣的惡人手裏,自己再造點聲勢,有幾個人會以為這是玩具槍。

疤子拿着玩具槍闖進了一家五金店,店裏只有老闆和老闆娘,疤子先是把卷閘門拉了下來。

老闆沒意識到危險,還客氣地說:「不要關門,我還要做生意。」

疤子舉起玩具槍,「我來了,今天你們做不成生意了。」

老闆看到了槍和手銬,一下子整個人呆若木雞,傻掉了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老闆娘頭腦還是清醒的,認為保命要緊,立即把錢都拿了出來,讓疤子放過他們。

疤子說:「我不是為了錢來的。」

老闆娘問:「那是為了什麼?」

「你們這裏有沒有液壓鉗?」

這時,老闆回過了神,趕緊取來液壓鉗,覺得疤子也真是大動干戈,為了一個液壓鉗竟然持槍進來,搞得像是要滅口似的,「這液壓鉗送你了,你拿走吧!我不要錢。」

「我要用它,不是要它。」

老闆明白了,「你是要用它把手銬切割掉?」

「聰明人,能幫我切割嗎?」

老闆心裏清楚,疤子十有八九是逃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想方設法報警,而是保證自己不受傷害,「我幫你切割了,你能放過我們嗎?」

「當然,只要把這手銬切割掉,我保證你們能活到一百歲。」

老闆操作起液壓鉗,疤子將雙手伸了過去,但手緊緊握著槍,直指老闆腹部,如此近的距離,要是被老闆瞧出這槍是假的就糟糕了,此時疤子遠遠要比老闆緊張得多。

就在老闆切割到一半時突然停住了,望着疤子手上的槍,疤子忙將槍縮回,並後退數步,「怎麼不打算切嗎?那好我送你們去見閻王。」

「不不,饒命,我只是想再問一下,你真的不會過河拆橋,把我們殺了?我向你保證,雖然我看見了你,但我什麼都不會往外說的,更不會報警。」

「我也向你保證,你們會安然無恙的。」

老闆這才將手銬徹底切割掉了,雙手自由了,疤子頓時覺得渾身的筋骨都能舒展開了,嫌犯身份的標誌終於沒了。此時,老闆弓著腰,舉起一隻手臂,做出送客的樣子,對此疤子沒有怒,反而被逗樂了。看到桌上有一盤韭菜盒子,疤子正好也餓了,便大口吃了起來,並拌著嘴,老闆和老闆娘在一旁看着,不住地說大口吃,吃快點,希望疤子被噎死。

郭小桔在後座按著凌風的傷口,凌雲開着車,在搶每一分每一秒,車就像出膛的炮彈,不曾停過,遇到紅燈直接闖,遇到堵車便將車開上道牙繼續前行。現在已經進了城,離醫院也不遠了,每當聽到凌風痛苦的*,凌雲就大力轟油門,希望儘早到醫院讓哥哥儘快脫離痛苦。然而車似乎沒了力氣,已經跑不起來了,並不是因為沒油了,而是凌雲這一路不管有路沒路都強行前進,車鏡車燈都被剮蹭掉了,當然這些不會影響車速,但是有幾次為了躲閃車輛行人,急拐之下撞倒了綠化樹、路燈,前車蓋都被撞得跳了起來,水箱似乎都被撞破了,水灑了一路。

突然,郭小桔覺得這麼匆忙趕赴醫院有點冒險,甚至會自投羅網,「凌雲,把廣播打開。」

凌云為了儘快趕到醫院,急得滿頭大汗,「都這個時候了,開什麼廣播,你有心思聽?」

郭小桔上前伸手把廣播打開了,現在播的不是賣葯的廣告,也不是點歌節目,而是一則通緝令,通緝的正是凌風、疤子、趙壁。聽到通緝令凌雲踩在油門上的腳頓時軟了,車跑得慢了。

郭小桔說:「警察估計已經通過大小新聞媒體發佈了通緝令,本市估計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已經知曉了。」

「也就是說,把我哥送進醫院,肯定會被認出是逃犯,然後被抓。」

「即便認不出,但這是槍傷,醫生也會報警的。」

車開得更慢了,凌雲身上的汗流的更厲害了,郭小桔和凌風也是,尤其是疼痛難忍的凌風,身上的汗水同淚水一樣大量地外溢,將後座浸濕了一大片。

「華伯,我們有華伯,」凌雲大叫起來,「我們回醫館找華伯醫治。」

郭小桔搖了搖頭,「太遠了,趕回醫館需要近一個小時,凌風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此時,凌風的腦袋從後座上垂了下來,奄奄一息的樣子,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痛苦的*聲也聽不到了。

醫院到了,凌雲把車停住了,醫院人流如織,似乎看到醫院的人流才能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凈是病人。醫院外的LED屏幕現在顯示的不是今天各科專家出診信息,而是通緝令,凌風、疤子和趙壁的頭像輪番在放映,能提供線索者有重賞,不少人被這重賞引誘,好像忘了自己的病,都長時間在屏幕下駐足觀看。

「這醫院不能進,我哥肯定會被認出來的,現在該怎麼辦?」已經沒有辦法的凌雲問道。

「醫院必須進,不進的話他就會沒命的。」郭小桔語氣很堅定。

氣急敗壞的凌雲狠狠捶打了幾下方向盤,「那豈不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我哥又進了監獄。」

這時,凌風集全身的力氣說話了,「凌雲,算了,這可能就是命,我可能註定就要在監獄。」

「不,我要想辦法,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了,絕不會讓你再進去。」

「你已經儘力了,不要再折騰了,有你這樣一個弟弟我很高興。」

「哥,我不想看到你進入監獄,你應該擁有自由。」

凌風臉上浮現一絲的笑,「監獄挺好的,管吃管住,我已經習慣了裏面的生活,你不要為我再折騰了。」

「監獄真的有這麼好嗎?我真想把監獄炸掉,讓你這樣的犯人無處關押。」

「呵,我覺得你炸監獄可能多此一舉,我或許真的回不去了,得去找閻王。」

「哥……」

「你聽我說,和郭小桔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去過你們的生活,你,你一定要……」

凌風說不出話來了,情況大為不妙,凌雲和郭小桔什麼都顧不得了,趕緊送進了醫院,交予醫生后倆人便離開了,醫生先看到是槍傷,又認出了此人是逃犯,隨即報警。醫生四處張望想找到送逃犯來的那兩人,沒能找到,其實倆人並沒有離開醫院,在遠處默默看着凌風,看着他被緊急推進了手術室,倆人在祈禱,祈禱凌風能挺過來,能平安無事。最後是警察的到來,才迫使倆人不得不離開了醫院。

老闆和老闆娘看着疤子大口吃着韭菜盒子,心想能被噎死最好不過了,結果疤子還真被噎住了,張牙舞爪起來,手中的韭菜盒子掉在了地上,但另只手上的槍還沒掉,所以老闆和老闆娘還不敢輕舉妄動。眼看疤子被噎的就要倒在地上時,桌上的一個水杯被他看到了,裏面就一丁點水,老闆以為這點水挽救不了疤子,不料這幾滴水卻把食道疏通了。

疤子接着又吃了起來,現在吃的慢得多了,突然,有血滴在了韭菜盒子上,原來是耳朵上的傷口還沒癒合,看來疤子用布條把耳朵帶傷口一起包紮算是失敗了,血滲了出來。包紮基本都能給一般的傷口止住血,由此可見,耳朵上的傷口有多嚴重,疤子不知道該如何來處理,便用自己的大腦來想像,結果奇思妙想出了一種止血的辦法,疤子在店裏看到了一瓶502膠水,沒錯,所想到的辦法就是要用502膠水把傷口封住。

疤子解開了頭上的布條,感覺到耳朵一陣劇痛,用手輕輕摸了一下,還好耳朵沒有偏,也沒有歪,還在原來的位置。打開502膠水疤子有懷疑膠水的成分,是否有有害物質,是否會感染傷口。

疤子便問老闆,「用這膠水粘傷口可不可以?膠水有有害物質嗎?」

老闆一時間傻眼了,「我沒聽錯嗎?你要用膠水粘傷口?」

「是的,可以嗎?」

老闆樂呵,不但樂呵還慫恿,「可以啊!有什麼不可以的,我經常粘的,大小傷口這膠水都能解決。」

於是,疤子把一瓶膠水全倒在了耳朵上,老闆現在覺得疤子可能不是從監獄逃出來的,而是從精神病醫院。

警察到了醫院后,凌雲和郭小桔被迫離開了,但沒有離醫院太遠,在附件找了一家旅館住下了,從窗戶就能看到醫院,醫院外停著好幾輛警車。

天已經黑了,下着傾盆大雨,凌雲一直在窗前站着,一直在盯着醫院看,狂風卷挾著大雨時不時向窗戶襲來,重重地打在凌雲的臉上,像是被誰抽了一巴掌。那幾輛警車還在醫院停著,凌雲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如何把哥哥從醫院救出來,就像救查砼那樣,但現在還不能救,得讓他在醫院把傷養好,凌雲看了眼時間,如果手術順利的話,哥哥現在應該從手術室出來了,凌雲特想去看一眼他。

雨越下越大,並伴有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將整個世界瞬間照亮,給人以希望,在這一瞬間整個醫院顯得清清楚楚,似乎就在眼前,凌雲在窗前伸手就能觸及到,將哥哥從中救出來貌似也是舉手之勞。就在凌雲看到希望時閃電卻流逝了,整個世界又歸於黑暗了,凌雲把手伸出窗外,瘋狂地想抓獲到什麼,得到的只有冰冷的雨水,隨風襲打在凌雲的臉上。突然,一聲巨雷在空中炸響,天崩地裂的感覺,整個世界都有傾覆的危險,但那幾輛警車卻安好無恙,被雷聲炸的膽戰心驚的凌雲不得不憂心起哥哥的安危,希望他能挺過來,能平安無事。

這時,郭小桔走了過來,將窗戶關上了,給凌雲擦乾了臉上的雨水,「你不要太擔心了,他會平安無事的。」

「你說能不能把我哥救出來,從醫院,就像救查砼那樣?」

「不可以,你要知道,上次看守查砼的是獄警,不是警察,他們不傻,肯定預料得到你會去救你哥,他們現在就在醫院等你,等你去救,所以,聽我的別自投羅網。」

「難道我就眼睜睜看着我哥又被關進監獄。」

「凌雲,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支持你,不過,我要問你一件事。」

「你問。」

「高隊長把你從監獄放出來,讓你做眼線,你出來后一心只想救你哥,除此你還想過別的事情嗎?」

凌雲不語,將窗戶又打開了,這樣能把醫院看得更清楚些。

郭小桔看着無動於衷的凌雲,咬了咬嘴唇說:「餓了吧,我出去買點吃的吧!」

就在郭小桔臨出房門時被凌雲拉住了,凌雲一臉的歉意,給郭小桔手中塞了一把雨傘。

「我愛你,真的,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哥蹲大獄,你能理解嗎?」

「我理解,我也愛你,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問你。」

郭小桔又給凌雲擦乾了淋在臉上的雨水,「把窗戶關上吧!我先去買點吃的。」

凌雲看了眼時間,又來到了窗前,望着雨夜中的醫院,這個時候哥哥應該從手術室出來了。

郭小桔買了兩盒盒飯,在雨中一路小跑並沒有打傘,風太大了,傘容易招風,小跑中郭小桔險些幾次差點滑倒。回到旅館,看到房門開着,凌雲不在,窗戶半開着,外面的電閃雷鳴響徹天際,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郭小桔的心頭,盒飯掉在了地上,郭小桔站在窗前將瞳孔睜得很大,駭人極了,望着醫院。

經過幾個小時的奮力搶救,凌風的命算是保住了,現在剛從手術室推了出來。警察重兵看守凌風,即便在手術期間,警察都穿着防護服持槍在手術室中看守着凌風,把凌風推往病房的途中,前後左右都是警察。

麻醉漸漸消退,凌風開始有了意識,微微睜開了眼,在朦朧中看到有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醫生向自己走來,來到了自己的跟前。突然,凌風整個人抽動了一下,就像觸電了似的,凌風認出了這個醫生,雖然他將自己遮掩的很嚴實,但從他的眼神中凌風認出這個人,是弟弟凌雲。此時的凌風沒有多少力氣,虛弱得很,也張不了嘴說不了話,但他極力用自己的眼睛給凌雲使眼色,讓凌雲趕緊走,不要再想法設法救他了。

只見凌雲俯下身子,輕輕耳語道:「好好養傷,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第一部完,敬請期待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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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穀鳥的幽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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