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捕入獄

第一章 被捕入獄

監獄,凌雲和哥哥凌風在這裏已經度過了十年,十年,是三千六百五十個日夜,每個日夜凌雲無時無刻不在想離開這裏,可是,他們被判的是無期,當年進來時凌雲只有十八歲,是最好的年華。每當想到這裏凌雲心中無比絞痛,拳頭錘打胸膛,腦袋撞擊牆壁,以此來發泄,嘴裏並絮絮叨叨著說:「我不應該來這裏,不應該,被冤枉的。」

十年前的那天,是和六子約戰的日子,凌雲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天陰的很沉,要麼下雨,要麼颳風,總之是種風雲莫測的樣子,出門時還特意帶了把傘。

六子,很擅長賭博,準確地說應該是擅長出老千,因此贏了不少錢,當然也有被發現的時候,這可不是道個歉就可以了事的,結果就是六子只剩下六根腳趾,人家本來是要剁手指的,但六子是靠手指吃飯的,把手藏在褲襠里伸出腳趾好話說盡,乞求着讓人家剁。

六子是外地人,初來本地,沒人了解他的底細,剛開始大家都說六子厲害,是賭神。凌雲和哥哥凌風第一次和他賭,輸了,第二次,也輸了,第三次,還是輸了,倆人才起了疑心。

在天氣陰沉的那天再次找六子約戰,凌風打電話謊稱半道自己的車胎爆了,讓六子來灃源路口接一下。很快,六子飈著摩托車而來,剛停下便被凌風和凌雲拽了下來。

「幹嘛你們?」

以往都是六子安排地方賭博,都聽他的安排,這次凌風說:「咱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除了賭博再沒幹過別的事情了,走,先一起去洗個澡。」

六子很警惕地看了這兄弟倆一眼,連退三步,還都是大步,堅決擺手說:「咱們只賭博,不親密接觸,不洗,不洗。」

「我請客,沒別的意思,就想和你把關係往好的再處一處。」

六子擺手加搖頭,還繼續後退,這灃源路口是這兄弟倆專門看好的,連續後退的六子突然撞到了一扇門,原來是澡堂的門,驚覺情況不妙,還沒來得及止退便被推了進去。

在澡堂里六子被扒掉了衣服,六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像受驚的馬兒,四肢使勁掙揣,大叫:「救命,綁架,綁架。」

大叫了幾聲發現不對,並沒有捆綁自己,只是扒衣服,便改口大叫:「救命,強姦,強姦。」

幾聲過後又發現不對,大家都是男的,喊強姦站不住腳啊!六子穩定了一下情緒,問:「不是說洗澡嗎?你們扒我衣服幹嘛?」

「你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不扒衣服怎麼洗澡?」凌雲笑眯眯地說道。

兄弟倆也把衣服脫掉了,凌風將衣服踢得遠遠的,拿着一副撲克牌說:「咱們今天*裸地大戰一場,憑真本事。」

六子一切都明白了,但為時已晚,不賭幾把這兄弟倆是不會放自己走的。一直以來六子賭博時為自己定了一條規矩——不近女色,現在看來得新增一條了——不能洗澡。

雙方赤身裸體賭了幾把,這次六子的能力盡顯無疑,賭得他臉都黑了,媽的,一把都沒贏。

凌風收了撲克,罷戰,說:「你輸了六千,前幾次我輸你六千,我只想拿回被你黑去的錢,我夠仁慈了吧!」

凌雲把六子的衣服撿起來找錢,結果只找到了十幾張撲克牌,「你來賭博竟然一分錢沒帶!」

凌風揪住六子的頭髮,怒不可遏,「我告訴你,今天這六千,我不管你是吐還是拉,我是要定了,不然打得讓你連吐帶拉。」

六子面露難色,「能先欠著嗎?這段時間我很困難,房租欠了三個月的,房東整天在逼我,逼得我都想自殺了……」

「你別給我瞎扯,其實我也沒帶錢,只帶了這個。」凌風從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把匕首。

三人從澡堂出來,六子眼觀四方,在想怎麼溜掉,但兄弟倆是有防備的,從澡堂拿了雙拖鞋讓他穿着,還是小號的,只能半隻腳伸進去,要是光腳跑,這糟糕硌腳的路面定會讓六子跑不了十步。

凌風看着六子殘缺不全的腳趾,開玩笑說:「我覺得剁你的腳趾是個不錯的兩清方法,省得你帶着我們大費周章想辦法湊錢。」

六子堅信自己混江湖這麼久,曾經在險境中脫身不止一次,這次也一定可以的,這兩兄弟想用一雙破拖鞋困住自己,哼!腳鐐都不一定能辦到。

突然,六子停下緩慢的腳步,身前有棟住宅,細細地察看,三層的窗戶半開着,窗戶旁有鑄鐵落水管,看到這裏,六子的嘴角露出一絲的隱笑,看到了脫身的機會了。

「快走。」凌雲喝道。

「還往哪走?到了,看,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們順着落水管爬上去,進去看有值錢的東西就拿。」

「你住的地方,為什麼要跟做賊似的爬上去?」

「不是在澡堂給你們說了嘛,我欠了房租,房東把鑰匙收了回去,把我那些家當鎖裏面,什麼時候交了房租才還我。」

凌風問:「裏面有值錢的東西嗎?」

「有,有……,有,有台筆記本,新的,剛買不久。」

「再新能值六千?」

「呃……」六子看這兄弟倆都是年輕小伙,便說:「還有碟片……」

「碟片能值幾毛錢。」凌雲有些慍怒。

「我還沒說完呢,32張碟片,都是日本產的,我想你們應該是明白了,嘻——」六子說着做出*的動作。

不得不說六子的確戳中了兄弟倆的軟肋,倆人沉默不語,眼珠子黑溜溜地轉動着,不停地瞟三樓那半開的窗戶和可以助他們上去的落水管。

凌雲爬之前先環顧了一下四周,還說了一句:「雖然一個筆記本值不了六千,但有總比沒有強。」

而凌風是一聲不吭直接就往上爬,顯得太迫不及待了。沒錯!兄弟倆先後都爬了上去,只丟六子一個人在下面,完全不顧六子是否在誆他倆,碟片讓兄弟倆昏了頭。六子竊喜著看他倆爬了進去,然後報警了,說有人入室盜竊,厄運便由此悄無聲息地向他倆逼近。

進入房間后倆人完全忘了筆記本,都在找碟片,找得過程中發現忘了問碟片在哪放着,凌雲從窗戶探出身子想問一下,但六子已經沒了蹤影,昏了頭的凌雲卻沒覺察出絲毫的問題來。凌風拉開抽屜看到一把槍,愛不釋手,本以為是*,但把玩了幾下發現是真槍,裏面還有三顆子彈,幸虧沒有扣動扳機,凌風膽小如鼠的心撲通通地跳着,但膽大包天的手卻將槍塞進了口袋,想佔為己有,但轉念一想又怕給自己帶來麻煩,便又放了回去,可又戀戀不捨,最後把裏面三顆子彈取走了。

兄弟倆找得熱火朝天時一陣鐘聲響起,下午四點整了,兩人不由自主循聲望了一眼牆壁上的鐘錶,並順勢掃了一眼旁邊相框裏的照片。四聲鐘響過後房間很快又歸於安靜了,兄弟倆繼續奮力尋找,翻箱倒櫃,並暗罵六子將碟片藏得如此隱蔽。突然,兄弟倆找到了一張身份證,本應毫無疑問是六子的,但不是,此刻才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凌雲將目光掃向牆壁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和身份證上的頭像是同一個人,那種隱約的感覺越發強烈——好像被六子騙了。

凌雲再次從窗戶往下看,六子的確沒了蹤影,「這個狗東西。」

不得不說這兄弟倆有厄運,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主人回來了。倆人慌了神,該怎麼辦?凌雲看到了柜子,打開一看裏面也沒什麼東西,便鑽了進去。凌風過來時不慎將一卷衛生紙碰落在地,把散出來的紙往回卷,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手法不對,卷了好幾次都卷偏了,一定要卷整齊,不然這捲紙定會成為自己進來的蛛絲馬跡,會被主人發現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凌風急得都冒出了汗。這時,凌雲從柜子裏出來把散出來的紙撕掉,然後放回原處。

主人推開門進來了,躲在柜子中的兄弟倆透過縫隙看到主人神情很慌張,匆忙地往箱子裏裝東西,好像是要出遠門,凌風一直緊張地在看主人有沒有注意到那捲紙,怕什麼偏來什麼,結果主人還真注意到了,發現有人動過,因為自己撕紙都是從節孔那一截一截地撕,可現在卻被誰從中間撕掉了。凌風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主人環視了房間一圈,看到窗戶是半開的,關上后沒再深究到底是誰進來過,繼續往箱裏裝東西。凌風這才鬆了口氣,以為主人並沒有懷疑,只是遲疑了一下,但凌雲卻懷疑了起來,懷疑這男子是否真是主人,緊張兮兮地把東西往箱子裏塞,也不整理,額頭上還滲出汗水,這哪像是在裝自個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像是進來的小偷。

凌雲一時間忘了自己現在是誤闖民宅,還想着破櫃而出把這個膽大包天的蟊賊制服,並扭送至警局。不過,有人先凌雲一步破門而進了,這個破門嚇得主人渾身哆嗦了一下,並後退了數步,顯得自個好像真是個蟊賊。

進來的這個人並不胖,但臉上的贅肉橫生,五官的佈局和他人並無二致,但長在他那張臉上便惡相畢露,可能是此人長著一顆兇殘的心,相由心生吧!

兄弟倆認識此人,本地有一犯罪集團,三個老大,分別是噬虎、噬豹、噬狼,此人是噬狼。沒人知道他們乾著什麼勾當,但都知道乾的是犯法的勾當。警察緊盯黑幫已數年,據說還派過卧底,但什麼證據都沒有得到,黑幫里的每一個人每天都像良民一樣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自由地呼吸著空氣,很有信心地認為自己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完全不用提心弔膽地生活。

「阿勇,看樣子你是急着要出遠門,要是我遲來一步就見不到你了。」噬狼走進來拍著箱子說道。

阿勇一聲不吭,只是眼睜得老大盯着噬狼,還沒從他的突然出現中反應過來。

「你別這樣盯着我,我應該盯着你看,應該好好認識一下你,枉我過去對你那麼的信任,沒想到你竟然是警方的卧底。」

阿勇眨了眨眼,顯然是有人出賣了自己,自己的身份只有上司知道,阿勇早就預感到自己有危險,提前準備離開,但還是慢了一步。

「三哥,枉我這麼忠心於你,你卻這般懷疑我,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麼,但請你甄別真假。」

噬狼合上箱子坐在上面,笑着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能做出讓我信任你的事情來,我立馬就信任你。」

阿勇停頓了幾秒,想了想,還真做出一件事情來——把抽屜里那把槍拿起來頂在自己的腦袋上,「如果三哥不信我了,不用三哥動手,我來。」

噬狼看到這一幕連連搖頭,接連擺手,「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很讓我討厭,我敢打賭你絕對不會開槍的,只是演戲給我看。」

頓時,阿勇調轉槍口,對準了噬狼,「那現在認為我會開槍嗎?」

噬狼站了起來,看着對準自己的槍口,但毫無畏懼,面不改色,「他說得沒錯,你果然……」

「我他媽的就不該當什麼卧底,這就是個火坑。」阿勇顯得很激動,「今天我必須得活着離開這裏,我的妻子在老家等我,我答應她我會回去的,對不起了。」

阿勇用力扣動了扳機,但槍不給力,沒有響,又連扣三下,還是沒響,槍里的子彈不見了。

噬狼搞不懂為什麼阿勇的槍里會沒子彈,也不想去搞懂,這時噬狼的手機響了,是外面把風的小弟打來的,說有警察往這邊趕來,噬狼奇怪警察是怎麼得到消息的,還來的這麼的快,掛了電話后噬狼話不多說,直接給了阿勇一槍便轉身匆忙離開了。

這一切,兄弟倆在櫃中看得一清二楚,凌風衝出柜子,很是愧疚,手攥著從口袋掏出來,在奄奄一息的阿勇跟前伸開,三顆子彈安靜地躺着,抱歉地說了聲,「對不起。」

凌雲也衝出柜子,拿起電話叫救護車,阿勇則吃力地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沒用的。」

凌風抹乾眼淚,奪過阿勇手中的槍,把子彈裝進去,起身欲出去為阿勇報仇,但被阿勇喚住了。

阿勇細細打量了這兄弟倆,然後決定拜託他倆一件事,說:「那柜子裏有件信封,裏面有張存摺,三百萬,是我這一生賣命積攢下的,我想把它帶到陰間去,在陰間花,拜託你們現在就在我的面前燒給我。」

兄弟倆算是把阿勇看透了,就是個財迷鬼,而且已經財迷心竅了,臨死之前竟然會說出這般可笑又荒誕的話,但兄弟倆還是按阿勇的要求做了。

阿勇看着燃燒的火焰頻頻點頭,認為真的可以拜託這不貪財的兄弟倆一件事,「我的QQ郵箱裏有個Word文檔,你們看了它別去懲惡揚善,這是個糟糕的世界,你們就用它去發一筆橫財,但是得到的錢財必須分給我妻子一半,她是我一生至愛的人……」

阿勇傷的太重了,話還沒有說完,就停止了呼吸。

有腳步聲!有人來了,三人都以為是噬狼折返回來了,兄弟倆藏回了櫃中,阿勇慢慢地斷了氣,但進來的是警察,得到報警電話說有人入室盜竊,警察便火速趕來,兄弟倆很快被搜了出來,警察看到凌風手裏有槍,一場誤會便產生了,警察堅定地認為兄弟倆入室偷竊,被阿勇發現后就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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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穀鳥的幽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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