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若初姑奶奶

「對！把她沉塘了，我們楊家丟不起這個人。」賴氏一聽要將楊若初沉塘，心都雀躍起來。

村長冷眼橫過去。

賴氏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敢再吱聲了。

楊老頭想說話，這會兒瞧著，也沉默下來。

楊若初低著頭，沒人看得見她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什麼。過了許久，村長快沒耐性了。

她才抬起淚痕斑斑的臉，「既然他們幾年前就當我死在外面了，那就當我死了吧。既然他們覺得我丟楊家的臉，那我和他們斷絕關係吧。」

說著，眼淚掉得更凶了。

穆如風有一瞬的怔愣，這個女人哭了？

可隨即他就收起差點湧出來的同情心。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那麼簡單。

她手指上染了辣椒汁，借著抹眼淚的動作，把眼淚逼出來，還雙眼通紅。

真下得了狠手。

只是這辣椒，她從哪拿來的？

村長看向楊老頭，「楊叔，你的意思呢？」

「斷，必須斷！」賴氏忍不住又開腔，「我四兒將來是要做大官的，楊家不能有她這個污點。」

「……」楊若初：污你妹啊，你個老巫婆。

「那就寫斷親書，然後，你們娘倆離開這個村。」村長速戰速決，一點都不想留下楊若初母子。

柳氏一聽，直接哭倒在楊老大的懷裡。

「若初她爹，孩子死裡逃生回來，這……怎麼就……嗚嗚嗚……」

楊老大一個大老爺們，也不禁紅了眼眶。他看向楊老頭，「爹，娘，給孩子一條活路吧。」

「老大，你這個黑心肝的，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四弟好？想讓他以後當官都被人戳脊梁骨？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賴氏哪容他求情，上來就劈頭蓋人的賣。

「娘，孩子流著咱們楊家的……」

「呸！」賴氏一大口濃痰呸在了楊老大的頭髮上，手指點著他的額頭，繼續罵。

什麼難聽的都罵得出來。

楊若初看著前主爹一副受氣包，又想護閨女的樣子，心情很是複雜。

她上前抱下多餘。

拉著孩子一起朝楊老大夫婦跪下，「爹，娘，女兒不孝，你們就當女兒早幾年就死在外頭了吧。」說完，連磕了三個響頭。

多餘：「姥爺，姥姥，我會照顧好娘親的。」

柳氏直抹眼淚。

楊老大也伏在地上，嗷嗷的哭。

他們知道，他們護不了這個大閨女和大外孫。

楊念祖從屋裡出來，還拿著兩份墨汁未乾的斷親書，「楊若初，你過來，把這斷親書籤了。以後，你不配姓楊。不過，你得把賣身契交出來。」

楊若初牽著多多走過去，很快就看完斷親書的內容。

內容很剛，很絕情。

也很合楊若初的心意。

「筆墨呢？」

「你會寫字？」楊念祖嗤笑一聲，滿目鄙夷。

「沒筆墨，我不簽。」

「……」楊念祖審視著她，好一會兒才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什麼字來？」

楊念祖取了筆墨出來。

楊若初提筆蘸墨，筆鋒有勁，字跡涓秀。

楊念祖看著她寫的字，整個人都傻眼了，跟著她寫的字，一字一字一字的念出來。

若、初、姑、奶、奶。

「乖！不過，我沒你這麼不要臉的孫侄兒。」楊若初擱下筆，挑挑眉頭，「換你們簽字了。」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