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小可愛

李夢與李想同時：「……」

李夢心道：這隻花孔雀真會找人背鍋。

不是一兩天認識方弈了，他的語氣跟神態都非常欠揍，李想把飯菜往桌上一放，活動著手腕就往他身邊走，語氣低沉：「方弈，你今天想怎麼死？」

「方弈？」李夢看著花孔雀，一臉驚訝：「你是方弈？」

「如假包換，假一賠十！」

李夢又問：「逢年過節往電錶塞禮物塞錢的是你？」

「嗯！」方弈得意地挑眉：「怎麼樣，現在見到本尊，是不是特別感動？」

李夢要笑不笑：「你要是沒把上面那句話說出來，我確實挺感動的。」

「不收！」眼睛不疼了，方弈又變得生龍活虎：「你哥一臉要殺了我的表情，我還不往自己臉上貼點金？」

李想快要走到方弈身邊時，李夢把方弈往身後藏了藏，甜甜地開口：「哥，我好餓，快吃飯吧。」

「好。」李想眯了眯眼，看著方弈：「會洗碗吧？」

「會！」方弈大聲回答，這個時候會也得會，不會也得會！

李想轉身往廚房走：「過來端飯菜，碗筷你洗。」

「得嘞，這就就來。」方弈朝李夢眨了眨眼，哼著歌兒往廚房走去。

李夢瞧著方弈身影，如果他有尾巴的話，那它肯定翹上天了……歪著頭打量了一會兒他，她忽然覺得方弈不是壞人，就是嘴有點欠。又想到方才不小心弄疼了他的眼，他沒有半點生氣，反而還讓李想背鍋。生平第一次做了壞事被人背鍋，說實話她真是有點不習慣……

「夢夢，來吃飯。」

「哎，就來。」思緒被打斷，李夢走到餐桌旁。

看著三菜一湯，其中兩個菜還都是青菜，她就蔫了。可是有方弈在場，她即便不喜歡吃，也沒有任何情緒泄漏，只拿了一個雞腿先啃啃，以解她看到青菜之苦。

「吃點青菜。」李想夾了一筷子韭菜放到李夢碗里。

李夢低著頭，哭喪著臉，明明知道她不喜歡吃青菜啊……

「哇！李總你好偏心哦。」方弈酸著語氣說：「跟我橫眉冷對，跟夢夢就溫柔細語，還給她夾菜，我認識你十好幾年了，從沒見你……」

話還沒說完，他的碗里就多了一筷子韭菜，他立刻喜笑顏開：「你看看人家夢夢，年紀雖然小，但是很懂事。」

李想不動聲色，默默給李夢又夾了一筷子韭菜。

李夢：「……」

求你放過啊啊啊！

「夢夢，你好像不太喜歡吃青菜。」方弈冷不丁來了一句。

李夢的臉一下紅了，她年紀雖然小，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懂，就拿不吃青菜來說，她自己也知道是個壞習慣。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逼著自己做一件討厭的事，這件事還得做一輩子，想想都覺得好痛苦。

但是比這更痛苦的就是把它光明正大說出來！

她漲紅著臉，動了動口，努力地想承認惡習，卻使了半天勁兒沒蹦出一個字。

雖然她不說，但方弈看著她糾結的小臉就懂了，就說：「現在時代不比以前了，我們那個年代家裡窮，不挑食才能長高長壯，但是現在不一樣啊，不吃蔬菜，還可以吃各種維生素片補充營養，一樣能……」

「能什麼？」李想聲音揚了幾分。

「一樣能長好。」眼見李想臉色越來越沉，方弈馬上掉轉風向，話鋒一轉：「但是維生素片就算有營養，終歸也是從植物里提取出來的，那些加工過的東西，加工的過程中乾淨不幹凈，維生素的含量夠不夠，我們也不是專業人員，也沒辦法檢測。」

李想臉色緩和不少，也看向李夢：「方弈說的沒錯。」

三個人里，兩個人都這麼說，李夢也只能慢吞吞吃了一口。才吃了一口，她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雖然是韭菜，可是……可是居然有一股肉味兒！她眼睛亮了亮，盯著李想：「哥！」

李想嘆了口氣，溫聲說：「知道你排斥吃菜，我用肥肉榨了些油。」

以往她要不吃青菜，免不了楊晚夏一頓說教，可是李想今天沒怎麼說她，，她有點感動，眼眶也熱了幾分。一隻雞腿吃完，她抓起瘦肉餅又狠狠咬了一口，正準備說點感謝的話，卻在吃到滿嘴的青椒味后，臉色變得難看不少。

「我已經剁得很碎了，而且只放了一點點，你也能吃出來？」李想問。

李夢點點頭：「我味覺很靈的。」

「你已經吃了一些韭菜，青椒實在不想吃，就吐出來。」任何事情都不能急於求成，教育更是不能，李想挽起袖子，站了起來。

李夢拉住李想的胳膊，迅速吃完嘴裡的餅子：「幹嘛去？」

李想沒做多想：「給你煎雞蛋餅。」

李夢：「不用那麼麻煩，我吃就行了。」

李想微微一笑：「不急，我們慢慢來。」

「你都忙活好久了。」李夢看著桌上幾個菜，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你是我哥，又不是保姆。」

李想柔聲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當然比保姆要盡職盡責。」

她不是這個意思哎，李夢正準備說的再具體一點，只見李想把肉餅掰開，用筷子把裡面的肉跟青椒撥到自己碗里，把餅子遞給李夢：「這樣可以吃么？」

李夢的臉又紅了紅，默默拿著餅子吃了起來，以行動來證明能接受。

這時候方弈的怨念聲在旁邊響起：「你們好像把我忘記了。」

李夢連忙給方弈碗里放了一隻雞腿：「吃這個，我哥做的可好吃了。」

方弈笑顏如花：「小可愛，你真是太棒了。」

李夢盯著方弈看了一會兒，幽幽地問：「你知道小可愛形容什麼嗎？」

「專門形容你這樣的可愛少女。」方弈咬了一口雞腿：「這不是普通的雞腿，這是少女送的雞腿，還是可愛少女遞來的雞腿！」

「哪來那麼多話，吃你的飯。」耳邊太過聒噪，李想皺了皺眉。

方弈撇撇嘴，見李夢拿著手機打開QQ音樂，就說：「你想吃飯的時候來點歌嗎？」

李夢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打開了播放器，聲音調到最大。

嘿我的小可愛，噥皇冠給你帶。

哦你要麼么踹，啊好像有人在。

嘿嘿嘿我的小可愛，噥噥皇冠給你帶。

哦你要麼么踹，啊好像有人在。

小花花送給你，快來鑽進我懷裡。

給你煮了小薏米，要乖乖吃飯長身體。

我不知道愛你是不是個貼心的理由，

我只知道滿足您那無理的要求，

每天早上醒來都有您那美麗的眼眸就別無所求……

李想搶了手機關了歌曲，緊繃著面色問：「方弈，誰是你的小可愛？」

方弈當場石化，指著手機：「這……這……這太變態了，歌不是歌，說唱不是說唱，這種東西是怎麼放在平台上的？」

「我問你，誰是你的小可愛？」李想聲音沉了幾分。

知道李想是妹控，方弈一個頭兩個大：「時代變了，可愛以前是褒義詞，怎麼就……」

「誰是小！可！愛！」

「誰都不是。」方弈舉手投降：「我錯了，李總，下不為例，我保證再也不口誤了。」

李想又看向李夢：「以後不許再聽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夢輕哼：「我才不聽這玩意兒，要不是班裡的人每天哼著唱，我哪兒知道這種東西。」

方弈緊接著來了一句：「那些負面的東西，最好連聽都別聽，小可愛這三個字，我以後都沒辦法直視了。」

看來剛剛他第一次叫她小可愛的時候，多半是不知道這首《我的小可愛》的，那她剛剛朝他又扔書包丟鞋子的，有些冤枉他了。李夢想了想，在桌子底下輕輕扯了扯他的花襯衣，小聲說：「對不起啊！」

「你們……怎麼了？」李想問。

哎呀，這便宜哥哥的耳朵怎麼這麼好使。李夢漲紅了臉，頭低的更狠了。

沒等到李夢開口，李想又看著方弈：「你說。」

方弈正要張嘴，桌下那隻小手又使勁拽了拽衣角，方弈桃花眼微微眯了眯，笑地跟花兒一樣：「桌子底下，她不小心踩了我的鞋。」

李夢輕輕吐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說實話。

「李總，夢夢可真有禮貌。」方弈愉悅開口。

李想說：「當然，以為人人都像你？」

「哇！」方弈哼了一聲：「我怎麼了？」

李想說：「牆上蘆葦，山間竹筍。」

「什麼蘆葦，什麼竹筍？」方弈一頭霧水。

李想不再理他，拿著李夢喝空的碗去了廚房。

方弈咦了一聲，回頭看看李夢，見她欲言又止，就說：「你知道吧？」

李夢嗯了一聲。

方弈說：「你給解釋解釋。」

李夢立刻拒絕：「不行……」

方弈沉默一秒：「為什麼？」

李夢如同蚊子哼哼：「因為……不是好話。」

「窩草！李總竟然會說髒話！」方弈一臉驚愕：「那你更得說了。」

李夢只好說：「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方弈再度沉默幾秒，李總要不然不罵人，要麼罵起人來，一點情面也不給。他戳了戳碗里的幾塊肉，微微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