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齊雲茶

第8章 齊雲茶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三皇子拿霜涼說笑了,若三皇子這是窮裝文雅,那在下是真不知道文雅為何物了。」秋霜涼稱讚道。

茶香不濃,但正是這種潛藏在空氣中淡淡的芳香更使人慾追尋其來源,茶杯明明在手中,卻總是尋不到。

茶水入口,只感覺吸入了滿滿一口的熱氣,這股熱氣在咽下的一瞬間分為兩股。

一股直衝而上,至上而到百會穴,在那裡突突地頂;一股順其而下,直入丹田,在腹中結成一團氤氳的熱氣,轉而流入四肢百骸,感覺整個人頓時煥然一新,神盈氣滿。

就在以為一切都將結束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苦味從喉中返回,味道繼續往前推,又出現了一絲回甘。

「好茶!」秋霜涼道出了評價卻仍未睜開雙眼。

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雖未曾怎麼沾酒,但這茶卻不曾少喝,只是當時年少,又未曾有過經歷,未曾懂得人生,只能說是苦耗了十九年長成了一個大人。

他雖讀書不少,但那始終是別人的人生,可以說,《黃橋飛沙》才使他漸漸開始經歷自己的人生了,茶道甘苦,人活辛酸。

良久,秋霜涼才漸漸睜開了雙眼,從始至終,三皇子沒有說一句話,他在等,等秋霜涼最終的評價。

秋霜涼望著茶杯,陷入沉思,許久,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了起來。

「茶道人生,但此茶,更怕是三皇子的人生吧,皇權之爭,三皇子不顯山不露水,若不是我曾為父親賬下參謀,曉了些許隱秘,怕也不知道三皇子在軍中的用功。」

「三皇子一直在等待,就如這茶,最開始毫無味道,若不是嘗到了最後,怕只會認它為寡盞清水,回味剛猛,與其說是茶,倒不如說是三皇子更恰到,尋常人如何喝得了此茶,也只有三皇子心中的抱負才能咽下此茶吧,難怪三皇子會如此鍾愛此茶了。」

秋霜涼贊到。

「哈哈,霜涼兄果然是愛茶之人,水倒是不錯,用的白鶴山山上的清泉,倒是這茶平凡了些許,本是北方的野茶,在一次偶然中發現,慢慢培養起來,這些年一直在外忙忙碌碌,都是這茶陪身,卻未給它取上一名,霜涼兄既是愛茶之人,煩勞霜涼兄為其取上一名,也便是給它安了身。」

秋霜涼不說這五年之事,但許蒼生可得提一下,不過也是模糊了事,只說在外繁忙,自是不能拜訪他。

如今抽了空閑,一大早便泡了香茶親自登門拜訪,若是秋霜涼許了名稱兩人自是不再有所嫌隙。

「這竟是用的白鶴山的清泉?」秋霜涼略做思考。

「白鶴山的清泉可是天下一絕,三皇子能在那處謀得以處怕是也廢了不少功夫吧。這茶無名,水又取自白鶴山,白鶴向天穿雲起,自是要有一雲字,三皇子的茶回味無窮,不如添上一個齊字可好?」

「齊雲茶?霜涼兄果然懂我心意。」

「三皇子今日前來,如此大費周章,不會就是來找我喝茶論道的吧,霜涼才疏學淺,只會唱了幾首曲子,這番下來早就耗盡了肚中墨水,三皇子若有事,還請言明正題。」

「霜涼兄果真對我胃口,人都說本宮性子直爽,今日看來,霜涼兄與本宮一般無二。」

「三皇子謬讚了。」秋霜涼連忙站起了身來,弓著身,不敢再言一字。

「霜涼兄不必如此拘謹,你我二人本就應是兄弟般,喚我蒼生兄便可,何須如此。」

「草民不敢,君臣有別,三皇子有心,與草民稱兄道弟,此乃草民福氣,但草民惶恐,萬分不敢奢求一毫。」

秋霜涼身子弓得更低了,皇室之人,能在其中存活,誰能簡單。

尋常人交流倒也無事,只是三皇子不經意的一個本宮,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此時出現,若是看不出個由頭,認清自己的地位,一股腦應承了下來,三皇子此時道不會說什麼,但三皇子已生有了皇帝之心,等他做了皇帝,此事便是心中的刺,勢必會連根拔除這根刺。

三皇子看著秋霜涼,好一會才笑道:「好,好,好。」

三皇子站起身,將秋霜涼扶住。

「霜涼兄五年前受到伏擊,這件事為兄也略有耳聞,這件事為兄也有所調查,襲擊之人是御林軍三隊的隊長韓墨所領頭。」

「這點霜涼已經知曉。」

三皇子一笑道:「霜涼兄被襲,自當上心,為兄倒是多說了。」

「大皇子掌控朝中文官一眾,二皇子勢弱,只能在宮中信息上有所作為,御林軍中多有他的影響,只是不知這韓墨是否與我這二哥有關。」

「還有黃橋之戰,秋鎮雄將軍戰死一事疑點頗多,為兄雖有意調查,卻也無能為力。」

「為兄雖在軍中有所自保的能力,但註定不可在其中有著大的作為,否則驚動了我這兩位哥哥,勢不會放任我的成長。」

說著,三皇子神色黯淡了下來。

「為兄需要一個可靠之人的幫助,不知霜涼兄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秋霜涼:「……」

「父皇對於太子一事一直懸而未決,朝中早已分為多股的勢力,我需要軍隊的力量,若是父皇何時有意立這太子,我需要爭奪這更多的話語權。」

「若是父皇一直無這立太子之位,父皇若是成仙得道,這凡事必將由大皇子接手,這不是為兄所願意見到的。」

對於皇帝的百年後事,誰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既然皇帝自稱為真龍天子,自然對此事轉為得道成仙。

「霜涼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如此,為兄便放心了。這個時辰為兄還好趕早朝,就先行離開。」

三皇子站起身將一塊金牌交到秋霜涼的手中,秋霜涼也跟著站起身。

「這是白鶴山進出的令牌,霜涼若是想喝茶了,自行去取來便是,這茶葉等為兄回去便差人定時給霜涼兄送來。」

「三皇子勞心了。」

好不容易送走三皇子,秋霜涼只感覺渾身無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

挺冷的天,秋霜涼的後背竟被汗水給濕了個透。

戰場詭道,權場謀心,他雖自問在戰場上有所能力,但和這皇室的人比起來,才知道差了一大截,小心翼翼才算數沒有半點紕漏。

秋霜涼胡亂地在桌上抓了個杯子,倒了一杯的涼水就灌了下去,才算數稍稍穩住了一下心。

時間也不早了,冒老將軍也該是起了床。

雖說每天秋霜涼都會去請安,但冒老將軍畢竟已經老了,自己的事一隻讓他操心,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怕是少不了打擾,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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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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