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六十七章萬家燈火

「哇……！」

刺目的光，耀的什麼都看不真切，當光芒消失后，突如其來的嬰兒啼哭在耳邊響起，沈書頓時愣住。

他快速的打量四周的環境，很快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星空中，而是在一個過道上。

過道兩邊的牆壁充滿了九十年代的建築風格。

過道里人來人往，神色匆忙，大多是穿着白色職業服裝的護士和帶着口罩的醫生。

沈書愣住了。

「這裏……是？」

久遠的記憶在腦海中如閘打開般傾瀉而下。

嗅着空氣中淡淡消毒液的味道，沈書陷入沉默。

在他身前，有一個男人，看起來二十六七的樣子，此時正興奮的握著拳頭，紅紅的眼眶中帶着淚花。

「我當爹了，我要做父親了……我有兒子了……」男人語氣顫抖的喃喃自語着，臉上的表情有喜悅，有忐忑，有激動，有擔憂。

沈書愣愣的看着他。

只覺得他的臉龐陌生而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但絞盡腦汁的想，卻總想不明白。

抿著嘴唇，沈書閉上眼睛，如海洋般浩瀚的神識已此時的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掃蕩而去。

「病人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小李你……」醫院裏一間辦公室，兩個醫生，中年的在對年輕的說。

「靜怡，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相信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外面的街道上，一個面容柔和的青年此時正深情、滿懷期盼的看着面前的靚麗女生。

「我覺得吧，人這一輩就這麼個事兒……」橋上的一個男子抽著煙，靜靜的看着遠處，頭也不回的對同伴說道。

「來，今夜我們不醉不歸！」酒店裏的青年揮動着手中的啤酒大吼著。下面一群人在狂歡。

「你看看你的成績，像什麼話！」一戶人家，媽媽正在訓斥年幼的兒子，兒子低着頭，眼含淚水。

「媽，我……我手裏錢有些不夠了，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打點……」站在公用電話亭里的年輕人嘴唇發抖。

「滴滴滴……！」

「你他媽快點走啊，會不會開車！」

……

「晚間新聞正在報道，十一月十四日……」

……

熟悉又陌生的人、熟悉又陌生的縣城、熟悉又陌生的鄉音。更遠處，燈火通明，熟悉又陌生的大城市，更更遠處，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一幕幕，萬家燈火，悲歡喜樂，在這一剎那全部被沈書看在眼中，聽在耳中。

收回神識，他突然就沉默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恍惚，一時之間心裏說不出感覺，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哇哇哇……！」清脆響亮的嬰兒啼哭又一次從身前不遠處的手術室里傳出。

沈書突然驚醒。

「咣當！」一聲，手術室大門被人從內里推開，帶着口罩的醫生滿頭汗水，但臉上卻帶着輕鬆的表情。

站在身側的男子見到這一幕焦急上前。

「怎麼樣？怎麼樣？」他連連問，死死盯着醫生的臉，神情焦急而緊張，有喜悅也有忐忑。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着疲倦又放鬆的笑容：「恭喜你啊沈先生，母子平安。」

「謝謝！謝謝！謝謝你！！」沈先生頓時放鬆下來，熱淚盈眶，伸出手不住的和醫生握著，使勁兒的晃了晃：「謝謝你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