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傳說中的雙規

二、傳說中的雙規

這個時候，窗外一夥馬德里球迷興高采烈地吹着喇叭，揮舞著旗幟從錢雨他們所坐的警車旁邊經過，甚至高興地同警車司機開玩笑。錢雨心裏有些緊張，也不記得自己已經面目被偽裝，只是轉過頭去，生怕被球迷認出來一樣。

「皇馬奪冠了啊！」章子墨看着窗外歡慶的人群說，「皇馬有四年沒拿西甲冠軍了吧！」

錢雨默然，他腦子裏現在哪裏還有足球的半點空間。

周林川這個時候從警局出來說手續已經辦好，司機重新發動車子，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馬德里當地警車穿越過整個沉浸在久違歡樂中的馬德里城市，載着一名誰也想不到會坐在警車的足球巨星，開往大使館、開往出入境管理局、開往馬德里機場。

經過一番折騰，到達中國的時候，由於時差的關係，凌晨從馬德里出發的錢雨，到達北京，依然是北京時間的凌晨時分，一路上，章子墨反覆要錢雨多睡一會，說後面的調查可能會通宵達旦，很損精力，但是錢雨如何睡得着，只是在後面實在睏乏的時候睡了兩個小時左右。

在北京國際機場降落後，錢雨他們迅速又轉上了一部開進了機場停機坪的商務車，車上大概有四五個人，見到章子墨等人都是緊緊地握手：「辛苦了，先上車吧。」

上車之後，錢雨大概一看車裏也沒有認識的人，加上已經疲倦，心想看來還有一段路要走，於是坐在車後座上倒頭就睡。

這一路果然走了很久，錢雨雖然睡得比較驚醒，但是依然感覺睡了很久，等到車輛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從車窗外的日頭來看，差不多都要到中午時分了。

「錢雨，下車吧。」章子墨的聲音在錢雨耳邊響起。

還在時差的反轉中未得到完全清醒的錢雨腰酸背痛地坐起身來，然後下車。

外面的陽光雖然強烈，但是風中帶有一絲涼意，甚至比剛才在北京下飛機的時候還要冷一些，從氣溫和行程時間來看，錢雨幾乎可以判斷，自己坐車從北京直接坐到了遼寧某個地方，這是遼寧省公安廳的地方，章子墨的地盤。

錢雨的眼睛許久才適應周圍的光亮，看着四周，這是一個封閉的大院，面積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應該是一個看守所一樣的地方，四面都是高牆，看不到高牆以外的一切事物，甚至錢雨在隨便一打量的時間裏面，竟然沒有發現門在什麼地方。而在大院中間，有一座白色的二層小樓。

章子墨上前打開錢雨的手銬：「錢雨你跟我來吧。」

章子墨和周林川帶着錢雨走進了二層小樓，但是沒有上樓，章子墨把他帶到一樓的一個房間：「你現在這裏休息一下，待會會有人送吃的過來。」

錢雨摸著被手銬弄疼的手腕，走進房間，只見裏面佈置的亮堂整潔，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隔壁轉角有一個馬桶，看起來也是新的。

章子墨把門關上就出去了，錢雨回頭看門，發現門也是一扇沒有什麼縫隙的鐵門，門上有一個柵欄窗戶，門邊還放了一個小桌子。

錢雨在椅子上隨便坐下，打量著四周，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自己當年住過深圳琴行的小雜物間，和李雪李冰擠過狹小的出租房，還和徐露在澳門住過十萬人民幣一晚上的總統套房，想不到，今天竟然坐牢了，不過還好，還有個單人間。

錢雨再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發現天花板的四個角都安了監控攝像頭，想着現在可能正有人從四面八方看着自己，錢雨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釋然了，自己在足球場上，被十萬人都看過，包括電視轉播，十幾億人同時看過自己呢。

書桌上有一疊信簽紙，是空白的，但是沒有筆，錢雨看過電視，自己現在算是犯罪嫌疑人，不管是鋼筆還是自來水筆都是很危險的自傷自殘的工具，自然不能隨便放在這裏。

這是門敲響了，門被打開，一個穿着警服的人端進來一份飯菜，放在門邊的小桌子上就轉身關門出去了。

錢雨把飯菜端到書桌上，發現飯盒和飯勺都是一次性材料做成的，很軟，看來關押人的地方想的很周到，這種餐具也怕被人拿去利用。飯菜是典型的北方伙食，精豬肉燉粉條，小雞燉蘑菇，兩個饅頭，一碗米飯和一杯開水。

錢雨撐到現在果然有些餓了，三下五除二把飯菜吃完，然後又把飯盒等餐具放回門邊的小桌子上，過了一分鐘不到，自動有人過來把餐具收拾走了。

又過了五分鐘，章子墨的臉出現在了柵欄窗口：「怎麼樣？錢雨吃飽了嗎？還要不要來點什麼東西？」

錢雨擺擺手：「我知道你們肯定也等急了，等我五分鐘，我解個大手，你帶我出去吧！」

章子墨說：「好！」

十分鐘后，章子墨帶着錢雨來到了小樓裏面另外一個房間，裏面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一個吊燈下面放了一個椅子，左右兩邊各有兩台攝像機，那應該是錢雨的座位，而黑乎乎的地方裏面一排坐了五六個人，模模糊糊看起來都穿了警服，看來這裏就是審訊的地方了。

錢雨深吸了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

這個時候，錢雨的眼睛才適應了一點裏面的黑暗，面前除了章子墨，還坐了周林川，以及三個不認識的警察，但是三個警察都坐在對面一排人的正中間，想來職位和身份比章周二人要高，側面還坐了兩名年輕的女警，手裏拿着筆，想來是記錄人員。

「錢雨！」中間的人突然嚴厲地說了一聲。

「啊！」錢雨應了一聲。

「我們是公安部0806專案調查組的，現在是2007年5月31日下午1點鐘，我們今天把你從西班牙引渡回來，是為了調查涉及中國足協和富得寶公司多起經濟案件的，希望你能夠在規定地點，規定時間交待所有問題，你聽明白了嗎？」中間的聲音嚴厲堅決地說。

「明白了。」錢雨心想，這就是雙規啊，我的規格夠高的，不過在不清楚什麼東西之前，能少說幾句話就少說幾句話好了。

「那你現在，先把你從簽約富得寶公司開始的一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下！」中間的聲音又說。

「一切事情？」錢雨覺得有點誇張，自己簽約富得寶兩年多了，什麼叫一切事情。

「對，所有的事情，都要交待。」

錢雨低頭想了一會：「能不能給我紙筆，因為我簽約富得寶兩年多了，我有很多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我需要整理一下。」

對面的人嗯了一聲，旁邊的一名女警拿出紙筆起身拿給錢雨，章子墨這個時候也趕緊起身，站在了錢雨的身邊。

接下來，這一陣交待就是一下午，錢雨把自己加盟米蘭以後，如何接到富得寶公司的邀請，然後加入富得寶公司后，大概參加了什麼商業活動，每年大概收入多少，都和0806專案組做了交待。

中間的聲音繼續問錢雨：「最初這個富得寶公司和你聯絡，是通過誰？」

錢雨心想，完了，當初這個公司是徐露帶過來的，現在看來這個富得寶公司是保不住了，但是不能把徐露也拖下水吧！

「當時我轉會AC米蘭的時候，獨家報道權賣給了也開了個人專欄，每月要給我10萬人民幣的獨家報道費用，富得寶公司他們說是通過聯繫上我的。」錢雨故作鎮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