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除夕

樂萱手沾了水，拿起香皂不停在手中揉搓，起了一堆泡沫奇道：「好奇怪，為何洗不幹凈，會有這麼多泡沫？」

陳思燁看樂萱一直拿著香皂揉啊搓啊的，忍不住笑道：「不對不對，可以把香皂放下了，只靠手上的泡沫即可洗凈雙手。」

樂萱這才恍然大悟，放下香皂，在盆中洗凈雙手，只覺雙手清爽無比，抬起雙手，只覺帶起一股幽香撲面而來，而剛剛沾的墨跡已經無影無蹤，不禁奇異道：「這就是香皂？」

「樂萱姐姐怎樣？這香皂洗的是不是比澡豆乾凈多了。」

樂萱輕輕點頭道：「小桃你也試試。」

小桃早已驚奇不已，聽了這話也用手沾了些墨，然後用香皂洗的乾乾淨淨，奇道：「還真是，洗完很是清爽。」

陳思燁得意道：「這香皂不僅可以洗凈墨跡，還可洗凈油漬，好用的很。長期使用，可使肌膚白凈細膩。」一旁站著的煙兒聽了這話也是心動不已，哪個女子不愛美？

樂萱示意煙兒去把水倒掉，坐下好奇道：「這香皂是如何製成？你又是哪裡學來？成本又有幾何？」

陳思燁心道樂萱還真是精明，剛試完就問成本，略一思忖便道：「這香皂製法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以前我一直是用香皂洗手來的。而來了明月樓每次洗碗都弄得手上油膩膩的，用澡豆總是洗不幹凈，這才想要把香皂制出。」反正解釋不了的事全推給莫須有的師父就對了。

樂萱掩嘴一笑，又聞了聞手上香味，玩笑道：「你師父還真是世外高人，無所不能，讓你待在明月樓洗碗還真是屈了才。」

陳思燁注意到了樂萱的小細節，心中一絲自豪感油然而生，忙謙虛道：「姐姐莫要說笑了。這香皂也只是試製，總共只有十幾塊，而且需放置一月才能使用，因為是試製，不然的話可以用模具製作出精美形狀來。而且這香皂可塑性極高，只需加入各種香料花瓣等就可製成不同種類，不同香味，加入硫磺還可製成硫磺皂，去屑止癢，用途甚廣。」

樂萱聽得這麼多好處，興趣盎然道：「那這一塊香皂成本幾何？」

陳思燁：「這香皂主要是用油脂，鹼水製成，我又加了些牛奶香料，需要的這幾種材料只有油脂較為貴重，其餘都很便宜，總共花了一兩多銀子，這一塊的成本大約100多文。」

一百文也不算小數目了，還只是成本，這註定香皂不能用於普通百姓家，只能當做奢侈品。除非原料價格下調，但是也很難，現在的工藝壓榨植物油還是比較耗時耗力的。

樂萱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只覺自己是撿到寶了，便道：「小葉子，你可願意待我身邊，我觀你天賦凜然，在商道一途你或許能助我良多。」

樂萱也沒瞞住他，直接說出了想要他幫助經商的意思，小桃在一旁聽到這話，似有欣喜之意。

陳思燁心念急轉，若是留在樂萱身邊固然有利於增進關係，不過那只是主僕關係，若想更進一步難上加難，還是成為合作夥伴更為穩妥一點。

於是便絲毫不謙虛的拒絕道：「樂萱姐姐，我這人散漫慣了，若是讓我一直做一樣事，我怕是做不來，而且日後姐姐便會知道，每方每面，我都能助你。」

樂萱還沒說話小桃頓時柳眉倒豎，只覺這話又自大又不敬，斥道：「陳思燁！你以為你是誰，竟敢這樣和小姐說話！」

樂萱倒是笑意盈盈，擺手攔住小桃道：「哦？如此自信？那依你來看，我現在有何不足？」

陳思燁面色平靜，思慮片刻道：「一葉而知秋，此次前往永寧府，經七星賭坊一事，我猜想姐姐手下商號眾多，雖不知姐姐如何收攏而來，但弊端也很明顯。」

樂萱也沒避著小桃，奇道：「細細道來，有何弊端。」

「第一點，這些商號魚龍混雜，名稱各異，依我看，應統一這些商號，統一名稱，設計獨一無二的標誌，是為商標。第二點，在精不在多，應確定發展方向，俗話說貪多嚼不爛，姐姐雖手下行業各異，什麼都做，可這樣只會什麼都做不好。不如捨棄其他，專攻一種，樹立名氣。」

樂萱臉有異色，「還有什麼？繼續說。」

「第三點，有些人雖依附於樂萱姐姐，卻陰奉陽違。似這種應果斷捨棄，以免被壞了名聲。所有商號應統一管理，建立責任制，派信得過的人管理，這樣才能壯大。」陳思燁隨便說了些自己知道的現代商業理念，至於樂萱聽不聽，那就是她的事了。

樂萱微微點頭，不置可否。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推陳出新，可是說的香皂這種新奇玩意兒？」

「對，就是這麼回事。」

「可又哪有那麼多新奇玩意兒？」樂萱有些皺眉。

「我雖還知道一些，不過只靠我自己是不行的。這就需要大加獎賞，鼓勵創新，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總會有聰明人獻出計策。」

樂萱眉頭舒展開來，「你還真是讓我出乎意料。」

陳思燁微微一笑，也不答話，盡顯高手氣質。

「說說吧，這香皂的配方，你想要什麼條件。」

陳思燁暗道正題來了，咳了一聲道：「日後這香皂，每售出一塊，我便要其中兩成。」

樂萱臉帶笑意：「哦？還真是精明。」

兩成一點也不少，他什麼也不用做，什麼成本銷售渠道都不用考慮，只需坐著拿錢就好。

而這樣的目的是逐漸從現在的雇傭關係改為合作關係，這樣才能慢慢拉近和樂萱的距離，不然只做一個雜役怎麼可能讓樂萱嫁給他。

樂萱考慮了片刻，答應道：「可以。不過這配方不能再給其他人。」

「這是自然，以後這香皂就是樂萱姐姐獨家所有。姐姐還請找信得過的工匠來學習。」

「既然如此，那便簽訂契約吧。」樂萱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陳思燁有些驚訝，沒想到樂萱還會說讓簽契約，本以為口頭協議就可以了，在這個年代比較難得啊。

樂萱唰唰唰起草一份協議，遞給他，仔細一看沒什麼問題，龍飛鳳舞簽上自己大名，又按了手印，樂萱也簽了名字，又蓋上了印章。樂萱的字溫婉細膩，很是好看。

「那什麼時候才要開始制皂？」陳思燁有些迫不及待。

「這些事等年後再說。你可知此次父王回信跟我說了怎麼？」陳思燁有些納悶，怎麼忽然扯到回信上了。

「父王說，此子必成大器，要我善待於你。」樂萱笑道。

陳思燁有些哭笑不得，鎮南王只是見他畫畫厲害，又聽說他只做了雜役才這麼說的，樂萱還真是理解錯了，估計是聯想他能說會辯，又想起回信了，覺得她父王有先見之明。

陳思燁也沒解釋，這誤會挺不錯的。

此間事了，告別了樂萱和小桃，陳思燁離開了郡主府，這次小桃沒有送他，讓陳思燁感覺挺失落的。

回去路上他跑了好多地方，才買來了豬肉和白菜，都已除夕了，大多都回家準備過年了，還出攤賣東西的很少了。

本來應該做豬肉大蔥餡餃子，不過她們有幾人不吃蔥蒜等刺激性食物，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做豬肉白菜餡兒的了。

到了門口正巧又遇到小武出門，提個空食盒正要回去，小武見了他滿臉堆笑：「燁哥過年好！」

陳思燁老氣橫秋道：「小武還沒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