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凝霜

站在房門口的水凝霜直視著不遠處站著的女子，目光一遍一遍的略過她的眉眼，在注意到她發紅卻難掩鋒銳，帶著彷彿與生俱來氣勢的眼神那一刻，身子微微顫抖著，眸底中透露出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悲痛欲絕，整個人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終於忍不住，在聽到娘的那一刻，淚如雨下。

「女兒，我的女兒……」

水凝霜再也忍不住，鬆開了扶著房門框的手，跑過來緊緊抱住了鳳卿塵。

她趴在鳳卿塵肩頭，不停地念著：「女兒，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

鳳卿塵不住的安撫著水凝霜的情緒。

栗子和桃子都忍不住眼圈發紅了。

「夫人，小姐這不是回來了嗎，您就不要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天色晚了，您身子不好，快點隨著小姐回卿塵閣歇息去吧。」

水凝霜抱著鳳卿塵的力道越發的緊了。

聽到這一句話后，半晌，才用盡全身的力氣抽出來，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鳳卿塵，疑惑道：「你說，去卿塵閣？」

「沒錯。娘。」鳳卿塵給水凝霜擦了擦眼淚：「我回來了，以後，女兒保護你，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水凝霜微微斂眸，點了點頭。

栗子和桃子替她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在轉身離開那一刻，鳳卿塵回眸，冷冷掃了一眼，一把火，將這院子化為了灰燼。

水凝霜被安置在了卿塵閣卧房中。

她目光緊隨著鳳卿塵，眉眼含笑。

卻在鳳卿塵主僕三人離開房間那一刻，忍不住眼圈再一次紅了。

她撲倒在床上，蒙著被子，咬唇大哭。

「我的塵兒，是娘對不住你，是娘沒有保護好你，如果早些服軟去求你外公原諒，不要這該死的顏面，何必淪落至今，你我母女分別三年，誰知……三年前那一別，竟然真的成了永別……」

……

卿塵閣庭院。

栗子和桃子見自家小姐從房內出來后，眼底就彷彿凝結著化不開的寒霜，忍不住對視一眼，湊上前去詢問。

「小姐，夫人已經接回來了，怎麼還是不開心？」

鳳卿塵坐在院內的小圓桌旁，把玩著從那破院子裡帶出來的一支木簪，冷聲道：「我娘被下了毒，那種毒已經蟄伏在身體里十餘年，不出意外的，娘親身體如此虛弱，就是此毒所制。」

「哈？」栗子一下就氣得跳起來了：「肯定又是大夫人那個醜八怪乾的！」

「不盡然。」

桃子歪頭看鳳卿塵：「小姐是覺得，給夫人下毒的，另有其人？」

鳳卿塵看了眼栗子，微微點頭：「這簪子上被塗了藥粉，單獨用起來對身體無害，就連大夫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若是和薑汁碰撞，就會生成慢性毒素，以母親目前的狀態，再持續下去，恐怕活不過一年。」

桃子聽完都嚇了一跳。

薑汁的存在簡直是太尋常了！

也虧得對方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殺人於無形之中！

不過幸虧，小姐是煉藥師，並且已經到達了五品的境界，想要破解掉這種小孩子家家的毒，簡直輕而易舉。

鳳卿塵放下了木簪，站起身子看向二人。

「明日我會到天香樓去，取些解藥的藥材，栗子你留下來照顧母親，桃子，你去廚房幫我暗中盯著，徹查這些年，是誰在安排母親的一日三餐。」

「是，小姐！」

兩人齊聲應下。

栗子忽然幽幽的挑起了眉頭。

「小姐也確實該去天香樓看看了，小姐回到帝都，瓜子鐵定知道，若是小姐不去，說不定嘮叨的嘴都起泡了！」

桃子幻想著瓜子急得撓牆，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看著兩個小丫頭幸災樂禍的模樣。

鳳卿塵斜斜的挑起一側唇：「既然瓜子這般想念我，不如你們三個輪流換班，一四七栗子留在天香樓，二五八桃子留在……」

話還沒說完。

兩人的哀號聲就響起了。

「小姐不要啊！」

「小姐，人家要留在小姐身邊才有意思，才不要去天香樓呢。」

鳳卿塵忍俊不禁：「逗你們呢。」

兩個小丫頭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