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

亂葬崗

碎星城,斗獸場中央。

「下一場!白皎歌對戰三階雷炎獸!」

場中央的中年刀疤臉男子朗聲大喊,聲音傳遍了整個斗獸場。

「今天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看到城主女兒親自下場與獸搏鬥,這錢花的不虧,不虧!」

「白皎歌?怎麼會是白皎歌?她不是無法修鍊嗎?怎麼會來斗獸場?」

有人出聲疑惑不解,白皎歌是白城主家的廢柴女兒,這在碎星城內家喻戶曉,不知今日怎麼會是她。

只是眾人並不在意,管她是誰,有的看就好。因此也都像之前那樣歡呼起來,期待着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見調動起了氣氛,刀疤臉男子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後陰影處,只是那裏卻空無一人,只有一條淺碧色的袂帶一閃而過。

斗獸這種血腥的遊戲,看的自然是男人居多,大家都是相熟的朋友,無需多言,自發地將目光鎖定在場中央,目光火熱,連呼吸聲都粗重了幾分。

「划拉…划拉……」

是鐵鏈拖地的聲音,眾人隨着聲音看去,渾身血污、瘦弱不堪的白皎歌和那條粗重的鐵鏈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隨着白皎歌的入場,斗獸場內有些騷動不安。

「快看,雷炎獸也出來了。」

說話間三階雷炎獸已經被放出來了,正邁著狂傲的步伐朝着白皎歌走去。

「吼!」

雷炎獸的怒吼傳遍了斗獸場內外,眾人都能聽出它吼叫聲中的不屑,只因它的對手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雖然已經能聽到雷炎獸的吼叫,但是場中央那個小小身影卻一動不動,不知是不知無畏還是已經被嚇傻了。

見主人公不動,四周的人開始有了些紛嚷。

「哎,你們說她怎麼就進了斗獸場?好歹是城主家的,老闆也不怕城主找他麻煩?」周圍有個年紀稍長的男子心存疑慮,皺着眉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的話一說,身旁的人噤了聲,紛紛開始思慮起來,城主大人近些年來年歲漸長,脾氣也不如早年火爆,只是自己畢竟只是普通百姓,比不得斗獸場老闆背景深厚,這萬一成了撒氣筒,哭都沒地方哭去。

「聽說是她的幾個兄弟姐妹,不知是使了什麼法子。」其中一個知道點秘聞的男子悄悄耳語,就這點內幕還是他兄弟的媳婦的妹妹的三嬸的侄子知道的,密不外傳。

就這麼把一個密不外傳的秘密說出來了,眾人一陣唏噓,開始同情起場中的那個女子了。

「嘖嘖嘖,這麼狠心,好歹一個爹呢,看來這富貴人家的孩子也不好當啊……」

「快看快看,動了動了!」

「真的動了,動了。」

……

皎歌握緊手裏的半截匕首,愣愣地看着,那些人說的話她聽了個大概,半晌想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卻不慎牽動到了臉頰的傷口,疼的她立刻收斂笑容,只在心裏讓記恨的毒草瘋長。

真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就只窩在自己的那個破落小院裏,又不能修鍊又不礙眼,他們怎麼就那麼想讓自己死呢?

緩緩站起身,感受到身體內外傳來的疼痛,除了這些天的新傷,還有心臟處傳來的鈍痛,撫上心口,皎歌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倒吸口冷氣,眼下已經顧不得別的了,因為自己對面那頭似虎如豹有這大象一般體積的雷炎獸已經怒吼著朝自己衝過來了。

三階雷炎獸,呵,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掂了掂手裏半截生鏽的匕首,皎歌反手握住,開始和野獸搏鬥,企圖活下去。

只是敵我差距實在太過懸殊,皎歌前世只是個瘦小的女生,穿越過來的這副身軀也是個廢的,手無縛雞之力,才一下,匕首便飛離了她的手,她只好隨意在場上撿了把破劍繞着雷炎獸轉圈,苦苦支撐,浴血奮戰,濺起的灰塵遮擋住她瘦小的身軀,只余那雙眼睛,燦若星子。

「傳聞果然是真的,這皎歌真是個廢柴,連一星靈力都使不出,在雷炎獸的怒火下,怕是活不了了。」

「真是個可憐人,容貌被毀、無法修鍊,也不知以後要怎麼生存下去。」

知道些「內幕」的人開始同情起皎歌來,人都是不自覺偏袒自己認為弱小的那一方,更何況皎歌這麼弱小還在堅持着。

「砰!砰!!砰!!!」

一聲比一聲響的重物砸地聲打斷了男子的說話聲,往場中一瞧,白皎歌已經被雷炎獸連跺三下,踩在腳底,身下的石板裂出了蜘蛛網般的裂縫。

「吼!!!」

雷炎獸連靈力都沒使出來,只用了肉體的力量就將白皎歌打的性命垂危,奄奄一息。

雷炎獸自是感知到那螻蟻般的對手已經沒了呼吸,大吼著示威,隨後便甩著尾巴慢騰騰地走回另一頭的門洞。

場中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這是一場無意外的相鬥,輸贏早就註定了的,毫無驚喜可言。

而獨留在那「蛛網」中心的白皎歌,雙目緊閉,渾身是血,身體呈一個詭異的姿勢扭轉着。

雷炎獸走了之後,立刻走出幾個人清理戰場,白皎歌像破麻袋般被毫不留情的拖走,隨手扔進某個犄角旮旯死人堆里,等著入夜關了場就丟到城外的亂葬崗上。

白家小姐,城主女兒,和成堆的屍體在一起,任誰來了都不會相信。

碎星城的夜來的格外的快,皎歌和其餘死人一同被扔進了亂葬崗,她面色烏青,血跡斑斑,四肢僵硬,儼然一副死人模樣。

「哼,倒是命硬得很,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死,醜八怪!看到你就晦氣。」

一名身着淺碧色衣裳的女子輕盈落在亂葬崗的死人堆里,姣好的面龐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啪!」

「啪!」

「啪!」

白惜妍用力地甩着鞭子,鞭鞭用上了靈力,甩在了皎歌的臉上,給那本就醜陋不堪的面龐上雪上加霜。

看着被自己徹底毀容的白皎歌,白惜妍這才稍微出了口氣,「還好我來了,否則就被你逃過去了!」

收回鞭子,白惜妍手腕翻轉,一柄水碧色長劍赫然出現在她的手中,眸光一閃,帶着冰寒之氣的劍尖「噗嗤」一聲刺入皎歌的心口,白惜妍再面不改色地抽出來,擦掉上面的血跡,收回儲物戒。

如此一來,就算這白皎歌有靈氣護體,心都破碎了,便是怎麼都救不活的。

「你個醜八怪終於死了,趕緊投胎去吧,下輩子擦亮眼睛,別再來你不該來的地方了。」

白惜妍陰沉地說完,轉身便走,再多看白皎歌那血肉模糊的臉一秒她都噁心。

皎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保留意識和五感,只是無法動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自己死了,終於要死了,一想到自己就此解脫,皎歌就忍不住開心,開心到連心臟破碎的疼痛都可以忽略。

皎歌意識越來越朦朧,身上的痛楚也漸漸減輕,彷彿疼痛隨着意識一同遠離,皎歌面帶微笑沉沉睡去。

「趕緊醒來吧,我真的撐不下去了,真的,好累啊,做夢好累啊……」

皎歌在心中喃喃自語,眼角流下兩行淚,隨即便再也沒了呼吸。

突然!

原本已經死的透徹的皎歌猛然睜開了眼,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意識又重新開始回攏,隨着意識的回歸,原本已經消失的痛苦也一併返了回來,皎歌連呼吸都不敢,生怕觸動了哪根神經,讓自己多加一層苦痛。

痛!好痛!皎歌躺在冰冷的泥地里無聲流淚,每一條神經、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血肉都彷彿被萬蟲啃噬。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扭曲著的,能看到自己的後背,彷彿是個被刻意扭曲成詭異姿勢的木偶娃娃。

她想死,死不掉,想動,動不了,想求救,卻因為極致的疼痛而發不出任何聲音,在這亂葬崗上、死人堆里,她如數承受着這具身體的所有痛楚。

與此同時,白惜妍注入的冰寒之氣也重新登場,一瞬間佈滿皎歌周身,使得皎歌身軀外結了層薄冰。

皎歌一時間不知道是被凍懵了還是被疼懵了,前世的她又怕冷又怕疼,現如今倒是兩樣都被自己占上了。

心臟處的疼痛令皎歌生不如死,和心臟的疼痛比起來,身體上的萬蟲啃噬似乎也不是那麼難捱,她不明白明明心臟都破裂了,自己怎麼還沒死?這一點都不科學!

皎歌恨不得自己就這樣疼暈過去,暈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怎麼還不死?怎麼還沒死?!!

皎歌無聲吶喊,只是現在的她安靜的像一具屍體,發不出一絲聲音。

難道是白惜妍的詭計?可是她不是一直想讓自己死的嗎?還是說她想讓自己受盡痛苦再死?

皎歌越想越對,定是白惜妍那伙人看不得自己痛痛快快死去,這才想了這麼陰毒的手段對付自己,和他們平時的作風一模一樣!

「噠吧,噠吧…啪啪…啪啪啪…」

亂葬崗上下起了雨。

冰涼的雨滴拍打在白皎歌的臉上,原本縈繞在她鼻尖的腐臭味逐漸淡去,但是血腥味卻更重了,和雨水的清新水汽交織在一起,奇異地更為壓抑。

而和雨水的冰涼相反的是皎歌愈燒愈烈的怒火。

皎歌知道這是個玄幻的世界,原身是個廢柴,什麼靈力都無法吸收,強行修鍊還會被反傷,因此一直被那些人欺負,這次趁自己那個便宜爹爹外出不在家更是如此對她,看來以往她的一味忍讓並不能換來他們的饒恕,反而讓他們的氣焰更加囂張!

那些人就像貓戲耗子般慢慢地凌虐她,若不是她那個便宜爹還稍微顧著些面子,事後派人照顧她,她早就死在了那深宅大院裏。

只是也僅限如此,既沒有苛責那些人,也沒有責令他們停止這些行為,皎歌想不明白,都是自己的骨血,怎麼能做到如此地步?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做到熟視無睹?面不改色?!

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穿越?!

為什麼自己要遭受如此的痛苦?!!

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連死,都要受盡折磨。

若是自己能活下去,必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好濃厚的怨氣。」

低沉的男聲突兀傳來,有那麼一瞬間皎歌甚至以為自己幻聽了。

皎歌拼了命地睜大眼睛,想分辨清楚是真人還是幻覺,卻連動一下眼皮都不行,只能依稀確認來人在的右邊。

「怎麼會……燈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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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魔雙寵:絕色召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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