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醫將死之人
「她就在我們眼皮底下，若是闖入了禁地，發現了裏面的秘密，且打算泄露給外人的話，那就滅口了吧。若是她沒有泄露出去的，那便證明她的確不是什麼細作。」
君烈想要儘快確定顧嫵到底需不需要剷除。
「屬下明白了。」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見底，君烈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的胃口了。
他腦海里忽然就浮現起了今天那女人把他完全護住的場面。
「今夜派人潛入五王府，去掉他的衣物，把他吊宮牆上去吧。做得明目張膽一些，把他吊上城牆之後記得留下荼蘼宮的標記。」
明著不能還擊，暗地裏卻是能的。想到那小丫頭臉上紅腫的半張臉，他忽然覺得這樣的懲罰輕了些。
「對了，他那樣的人，是沒有資格留下子嗣的，去辦吧。」君烈擱下筷子，轉動了輪椅。
「諾，屬下這就去安排。」
另一邊，顧嫵在離開主屋之後就先回了自己的房。
她給自己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裳，那身衣裳是她連夜用屋內的帘子緊急趕製出來的。帘布不怎麼好，但好在她擅長用各色的花草調製出染料，特製的染料染出來的蓮花能夠在陽光底下變幻出各色的光。這樣一來，她換上的那身白衣就顯得非常的有格調了。
因為一開始就打算用醫術賺錢，故而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世外高人很有必要，這身衣裳再加上她本身的身段，想來定然能夠做到。
換好衣裳之後，她又給自己蒙上了用同樣染料做成的面紗后這才出門。
現下在外，她是顧家那不受寵的嫡女這身份還不便被人知道。否則，這世外高人不但裝不了還不說，還極為有可能惹上一身不必要的麻煩。
在將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後，她便走出了屋子，在路過庭院的時候，剛巧撞見君衡推著輪椅停在門口。
顧嫵提着裙擺，走到他面前，白衣娉婷，衣袂當風，真真像是不屬於人間的絕色仙子。
「二爺，我馬上就去街上了。相信我，等我回來我們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了。」
她的聲音越發的甜軟。
君衡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此刻的風姿，眼底一片暗沉：「何故穿得如此招搖？」
她這般的姿容，又特意打扮，一人上街，極為被人盯上覬覦。
顧嫵在他面前微微的展現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旋即說：「這世人大多是先敬羅衣后敬人，我若不這般，旁人定然不會相信我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可我現在這般，再端上幾分高冷的姿態，旁人就容易信了。」
她說得很有道理，君衡便也再不說話。
這女子很有自己的一套處事為人之道，聰明得勝過無數男子。
見君衡不說話，顧嫵就暗想自己是不是話多了，賣弄了？
「二爺，那我這就先走了。我不在府邸，你不要輕易出去，出府前，我會在府邸門口點上一根昨日新制的毒香。那毒香不會讓人身死，但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只要不靠近那毒香三尺左右就沒事兒。有那在，想來在我趕回來之前，也沒人能進這府邸欺負你。」
二王府內現有的東西太少了，她能夠做出來的毒香也就只有那麼一根而已。她必須儘快賺夠銀子，然後買更多的藥材。
「嗯。」
君衡只給了她一個字，顧嫵卻歡天喜地。
她帶着愉快的心情踏出府邸。
見她真的走遠，君衡敲了敲輪椅的扶手，對着看似無人的四周淡聲而道：「讓幾個人去試試看。」
約莫半盞茶之後，君衡回了他的主屋，劉影也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主子，她沒撒謊，屬下的人靠近那毒煙之後紛紛覺得噁心頭痛，四肢無力。」劉影彙報著那邊傳上來的情況。
君衡閉了一下眼，再次張開瞳孔后眼底是深不可測：「看來她或許真的有本事治好本王的腿。劉影，加派幾個人在她身邊保護她。」
「諾。」劉影眼睛也亮了，如果顧嫵真的能夠治好主子的腿，那她就算是細作也要先留下來。
顧嫵還不知道這些。
這會兒她已經到了帝京中權貴雲集最多的街道旁尋了個石凳子坐下來了。
她雖然蒙了面，但依然能夠讓人覺得她身姿明麗，姿容無雙。外加她身上的蓮花時不時散發着變幻的光，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駐足看她。
顧嫵在自己身邊立了個牌子，其上用靈動飄逸的字體寫到：聖醫谷弟子入世歷練，只醫將死之人。
她那牌子上的文字實在是太過的不同尋常，前來觀看的人更多了。
因為她這一身端出來的翩然仙氣，倒是讓很多人覺得她有些真本事，但卻遲遲沒有人上前。
約莫在她干坐了半柱香時間這個樣子，有人走了出來。那是帝京中有名的風流富家子，當朝宣貴妃的侄子宣林。此人最好美色，現在走出來，也不是為了讓顧嫵治病的，而是想要和美人兒攀談一二，想要拐回府邸的。
「姑娘，本公子近日覺得身體不適，你隨我回府，替我瞧瞧如何？」
顧嫵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直接說到：「公子時常覺得腰間無力，並在半夜驚醒。無論何種季節，每逢正午便覺得燥熱難當，你這的確是有病。」
剛剛還只想把顧嫵帶回去的人，這會兒瞬間驚了：「全……全中了。你只看了我幾眼，竟然就知道了我的情況，神醫啊，你替我治治吧，你若是能治好我，我給你黃金百兩。」
他的這些癥狀，出了身邊真正清靜的人，沒有人知道。這女子是有真本事的。
黃金百兩是不少了，不過顧嫵可不願意接這樣的患者。她是要打出自己的名氣，還要先釣出一條大魚。
她動了動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指了指立在旁邊的牌子：「我只醫治將死之人，你，我不醫。」
她拒絕得乾乾脆脆，半點兒不為所動。因為她的這般姿態，周圍的人對她的醫術不由得有多了幾分信任。
「我可是宣貴妃的侄子，你不醫治我，不怕我讓人把你下大獄？」宣林威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