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攢功德

他腦子裡飛快的掠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面，那個被人動手動腳的女孩請求的目光，冷漠的自己以及衝下懸崖的最後一刻，李小陽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依舊面對的是一片黑暗的星空。

「這才是當時的真相？」李小陽喃喃自語，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不說話，只是勾起了嘴角，將半空中的那張契約書往李小陽面前推了推。

「現在你明白了吧？這契約書你是非簽不可了。」

「可是，又是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變成了這樣？」若他確實作惡多端，那也該像八哥他們一樣不斷輪迴不斷重複著當天發生的事情，可他現在卻以常人無異生活在這陽光下。

黑衣人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自覺得現在要騙到他還真是一個困難無比的事情，稍微一琢磨，這才開口說道：「你原本該跟他們一樣不斷經歷輪迴，可你在第二次輪迴之中及時出手制止了他們，雖然悲劇還是發生了，可我們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李小陽猛然想起自己當時砍向八哥的那一刀，決絕中又帶著些狠厲，他低頭沉思看著自己的手掌正是因為那一次意外的舉動，所以，他現在才會與常人無異，生活在這片藍天下？

「那這契約書又是什麼意思？」

「雖然你在第二次的時候，確實有了悔改之意，可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同普通人一樣去往天堂，不過就是因為你的第二次表現，讓我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簽下這個協議，只要你能積攢下一百點功德，我們就會讓你前往往生。」

李小陽覺得自己的情緒越發的平靜，也許是經歷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即便面前這個黑衣人說出這樣的話語，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而是平淡的點了點頭，順便問道：「我要怎樣才能積攢下一百點功德？」

「救贖一個靈魂，積攢一點。」黑衣男子手中光亮一閃，李小陽就看到他掌心中，多出了一本冊子，藍色的封面，略微有些泛黃的紙張，看著卻不顯破舊，他隨意的翻開一面，李小陽就發現自己的名字記在上面。

「這上面有十九個功德點證明，那一車十九個人都成功，被你送往輪迴了。」李小陽看著自己名字後面如血一樣的印記不多不少，正好十九個，他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為什麼只有十九個？我記得除了我以外車上一共有二十個人！」黑衣人不由得感嘆，這人的思維著實敏捷，不過也確實要懂得變通才能勝任這份差事，而他為了這人，真的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因為還有一人並未前往往生。」李小陽大手一揮，面前如同凝結了一面鏡子，一般李小陽伸手想要觸碰，可是眼見一位白衣女子，突然從眼前飄過李小陽和瞪大的雙眼，可令他失望的是，那個人並不是楊小柔。

他記得楊小柔那張艷麗的臉，跟面前這個普通的女孩完全不一樣，黑衣人一直觀察著李小陽的動作，在看到李小陽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之後，臉上的笑容更是明顯。

「有什麼問題嗎？」

「能幫我找一找一個名叫做楊小柔的人嗎？」李小陽急切的詢問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裝模作樣的翻找了一下面前的冊子，然後搖了搖頭，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看下旁邊一直站立著的白衣女子。

「抱歉，如果沒有明顯的特徵，只有一個名字的話，我是沒有辦法幫你找到這個人的，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叫楊小柔這個名字的人很多。」李小陽停頓了一下，剛想說那名女子，當時也出現在大巴車上，可他像是想到些什麼一樣。

「跟我一樣，需要積攢功德，前往往生的人很多嗎？」

「確實有一小部分，那些人的事情我並不會公開告訴你。」黑衣人最後一句話澆滅了李小陽的希望，雖然心中急切，可他既然隱約知道了一些眉目之後，也不愁找不到楊小柔了。

「跟你解釋了這麼多，你應該明白這份契約，就相當於重新給了你一個機會。」李小陽思考良久之後，最終點頭將手指印按到了那份契約書上，契約書緩緩的消失於半空之中，化為了一道金光，鑽入了李小陽的額頭上，李小陽的額頭上顯現出了一個紅色的印記。

「恭喜你跟地府締結契約成功，待到一百點功德全部積攢完畢之後，我就會來找你。」李小陽點了點頭，目送著那黑衣人，慢慢的溶於黑暗之中消失離開，又是那一處府邸，楊小柔摘下了一直要穿在身上的衣袍，露出了纖細而又美麗的身軀。

「你這個謊可說的夠大。」

「那我可沒辦法，他既然是那人的轉世，就必須要肩負起這個責任，我可不想在這地方干到死。」黑衣人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旋即又饒有興緻的看著楊小柔，直到楊小柔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才將目光轉到一邊去。

「看來有些人之間的緣分可不是隨意就能斬斷的。」楊小柔將頭扭到另一邊去，她的小臉微不可見的紅了，黑衣人長舒了一口氣，又提起桌案上放著的硃砂筆，在冊子上寫了些什麼。

李小陽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唯一一張床上冥思苦想，說實話，這所謂的功德點，他根本就不知該如何積攢。

李小陽慢慢閉上了眼睛，但當他又一次要陷入睡眠之中，他突然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十九個人，竟然只有十九個人，前往往生！那剩下的那一人很有可能是他要面對的關鍵。

是了，當時在車上的十九人都是他認識的大巴上的熟客，只有一個人不在，就是那個面容普通的女孩子，那個被八哥他們侮辱了的女孩子！

一旦想通了這一點，李小陽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睡著，睜眼直到天亮，天剛一亮堂，他就猛然鹹魚翻身，想要朝著外面衝出去，可還沒能衝到外面，就被一個東西抓住了褲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