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還有回頭的機會嗎

田文雅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也學著張依的樣子抓住了林長河另一隻胳膊。感受著她們的那種無助，在那一刻，林長河似乎感受到自己身上似乎多了某種責任，與愛情或是佔有無關，就是單純的想保護好這兩個可憐的女孩子不再受到傷害。

輕聲的，林長河特別叮囑她們，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沒有要緊的事就別出公司大門兒，即使出去也要在白天，還要結伴而行。

之後，林長河召開了家庭會議，與會人員包括林老二、虎子、三個老婆、田文雅、張依。林長河再度將王金龍及其家人的悲慘遭遇進行了介紹，他沒有詳細提及他妻子和女兒的具體情況，他擔心女人們無法承受這種人間慘劇所帶來的心靈衝擊。

但事實上女人的感覺是非常靈敏的，林昌和雖然語焉不祥，但幾個女人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磨練，已經逐步的從單純樸實的農村小媳婦向具有一定能力的女強人過渡。

尤其是王函，她的成長速度比起另外兩個姐妹，更是要快上一些，經過了幾年的壓抑生活之後，從心靈及至思想上得到徹底解放的她，整個人的變化可以用拖胎換骨來形容，無論見識還是智慧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猶如一隻慾火重生的鳳凰。，她從林長河無意中流lou出的那種神態中能清晰的感覺得到事件比他描述的要嚴重的多，但為了不讓姐妹們恐慌，她將這份疑問暫時埋在了心底。

就在林長河這邊氣氛有些.緊張的進行會議的時候，已經到達北京的老五和老太爺正在享受他們這一生中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高規格接待。在北京郊區的一個軍事基地里，十幾個軍銜起碼超過大校的軍人們為這爺倆舉辦了隆重的接待會。

回想起抵達北京之後的這幾個.小時的經歷，老五的心情只能用驚嘆來形容。在這幾個小時里他見識到的每一個人物，都比他曾經畏之如虎的岳父大人高上不知道幾個級別。尤其是他居然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老人，那個曾經在抗日戰場、三年內戰、朝鮮戰爭及至後來的對越作戰等一系列戰役中留下史詩般傳說的老人。

雖然，眼前的老人顯得那麼的.蒼老，身體看上去也很虛弱，但當他看到老太爺的那一瞬間，流lou出的那種因為激動而呈現出的豪邁，讓老五想起了「烈士幕年，壯心不已」。

當兩個老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那一刻，老五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澀、鼻子有些發酸，整整60年啊！曾經的親密戰友、曾經的志同道和的同志，曾經的並肩作戰的兄弟，這對在那個殘酷的歷史時代和紛飛的戰火中結下深厚友誼的老友終於再次相見了！

老五發現，那個素來給他以樂觀、開朗，從不知悲傷.為何物的老太爺，居然落淚了，那是一種壓抑了多久的深沉的情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樣的場景之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靜靜，不知道那個自己無比牽挂疼愛的小丫頭，過得好嗎？是否在想著她的爸爸，是否吃得好？睡得好？是否象以前那樣天天快樂的生活著？也許自己真該不顧一切，把她從馬家奪過來……。

老五的傷感只是持續了片刻的時間，他的情緒.迅速恢復了常態，他先是禮貌恭敬的行大禮向賀老問好。然後后，又和老太爺一起拜見了幾個聞迅趕來的老人。他們都曾經是得到過老太爺幫助、與老太爺有過深厚友誼的戰友和同志或是他們的後代。

一直到此刻他.置身於的這個隆重的接待會現場，當一一的向這些放到地方跺一跺腳都要顫三顫的大人物們行過禮、說過話之後，之後，老五原本陰鬱的心情徹底敞亮了。來自老婆和大舅子以及岳父的威脅他已經不太放在心了。

就在老五志得意滿、躊躇滿志的時候，遠在省城的馬家，正陷入了一場家庭矛盾之中。馬華與父親和哥哥暴發了激烈的爭吵。

事情還要從昨天下午說起，當馬東趕到醫院醫院之後，他向妹妹講述了老五是如何的飛揚跋扈、如何的不把他這個大舅哥、如何不把他們馬家放在眼裡。憤怒的馬東表達了想要對老五以及林家展開抱復的想法。他要求妹妹和林老五趕快離婚，徹底甩了那個鄉巴佬。

幾天以來，馬華的心靈承受著他一生從未有過的煎熬，她深深體會到了那句話的含意，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當擁有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當習慣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當那一部分已經深入到自己的靈魂深處並打上了牢牢的印記，就再也忘不掉、再也擺拖不了了。

這幾天躺在病床上，馬華終於靜下心來對自己的人生進行了客觀的總結。從戀愛時自己的甜mi和堅持，到婚後的苦澀和動搖，其實最大的原因源於自己心態的變化。自從走上工作崗位之後，自從真正接觸了這個真實的世界之後，在家人、朋友、同事的影響下她已經迷失了。

從原本單純的追求和享受愛情的美好，到後來的世故、勢力以及所謂的現實，她將自己的生存意義偏離了正確的軌道。婚後，她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督促丈夫陞官晉職上，為的是讓自己更有面子。

甚至僅僅是因為擔心旁人笑話，她多次阻撓丈夫去幫助他那些農村的親人。她擔心那些土裡土氣的農村人，會給丈夫以及自己的家庭帶來不好的影響，但她忽略了她的丈夫曾經也是一個農村的樸實青年。

其實，她知道這幾年，丈夫一直過得很不開心，他是一個很重情重意的男人，但這麼多年幾乎沒有回過幾次老家，即使是過年，在最近兩年也都一直沒有回去過。

她清楚那是因為什麼，是因為自己每次和他一起回去之後在他家人面前所表現出的那種高人一等的態度，現在想起來，馬華感覺自己的臉**辣的，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刻薄，那麼勢利了呢？林家的那些樸實的家人們都曾對她表達過非常友好、非常和善的態度。即使是自己趾高氣昂的對人家指手劃腳，人家也一直在容忍她。

有多少年了，曾經對自己百般溫柔、無比愛戀的男人，已經變成了對自已敬而遠之，甚至是厭惡呢。有多少年了，他沒有在自已面前笑過？只有在摟著那可愛的小女兒時才會出現當年那曾經另自己無比欣賞、喜歡的爽朗笑容。

當下午聽到大哥居然讓自己和他離婚時，那一刻沒有來由的，她的心很疼，疼到難以呼吸，疼到撕心裂肺，難道真的要失去他了嗎？不！絕不！她相信縱然是自己曾經犯過多麼難以饒恕的錯誤，他也定會原諒自己，重新接納自己。

馬華相信他，相信他曾經許下過的誓言：縱是海枯石爛，天崩地裂也絕不分開。

當從大哥嘴裡知道他的地址之後，她顧不上病體未愈，也不顧醫生和大哥的攔阻，發了瘋似的衝出了醫院。她想見他，她想告訴他自己心底的話。

但當她趕到地產公司之後，她的滿腔熱情被澆上了冰涼刺骨的一大盆冷水。她見到了他的四哥，那個曾經在自己的印象中十分憨厚樸實的農村青年，那個曾經讓自己十分看不起，並在去自己家裡時，自已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的老實男人，他變了，變得馬華都有點認不出來了，原本穿著的埋汰的舊的衣服變成了筆挺的嶄新西服。

在記憶中，他原本看到自己時，從來不敢正視。

但當她衝進辦公室見到他的時候，馬華遭遇了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事。他被那個印象中的老實男人指著鼻子大罵「姨子、賤人」，並讓他馬上滾蛋，那架勢彷彿要撲上來把她撕碎。那時，馬華出奇的沒有感到憤怒，只是感覺心底一片冰涼，她意識到，那天大的誤會似乎已經造成了。

她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好象是被推出來的，那時的她神智一片恍惚，在前一刻她還躊躇滿志、信心滿滿的能讓丈夫回到她身邊的想法動搖了。如果不是跟在她身後的大哥，發現了她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遊盪，也許，她無法找到回家的路。

回到家裡以後，在昏昏沉沉中她睡了過去。

從昨天都今天，她的情緒十分低落，連班兒也沒上，連女兒靜靜也被秧及了池魚，沒有人送她去幼兒園了，小丫頭陪著悶悶不樂的母親過了一天，

下午，馬向平帶著兒子馬東來到了女兒家裡。

在大廳里，馬向平和馬東這父子子倆都陰沉著臉。馬向平已經從兒子口中知道了那個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女婿，居然吃了豹子膽，敢向他們馬家叫板。馬向平感覺自已的尊嚴和作為岳父的身份受到了及大的打擊。

當年，如果不是女兒的苦苦哀求和一再堅持，向來崇尚門當戶對的他，怎麼可能會讓那個鄉下來的窮小子進自己的家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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