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天門重重

第三十九章:天門重重

千柱台邊,方玉竹隔得遠遠,注視着已坐在地上,盤腿運氣的張明心,卻是少年見着周圍弟子身上有傷的,便盤坐運氣,少年雖然不知如何運氣療傷,但丹田空空,運氣,自有好處。

方玉竹雙目凝視少年,臉上淡然,卻是失神之態。

「哼!你與他,卻是相識!」全通道人不知何時已站在方玉竹身後,冷冷地問。

全通背後,跟着當日藏劍谷新弟子求劍使的陸由之,此時,陸由之心中看着方玉竹,卻是一絲妒恨怨毒,一閃而過。

方玉竹淡然轉身,對着全通施禮,答道:「不過前些日子,在符宗後山打獵識得,不怎熟悉。」

全通冷目上下看着方玉竹,久久,才說:「可妥當了?怎不見有效。」

方玉竹淡淡一笑,又答:「自然!時機未至,得再久些,萬事具備之時,時機自至。」

全通沉默,雙目變得兇狠,半晌才道:「跟我來吧。」

轉頭,全通又對着陸由之肅然囑道:「你便在此,守着律宗駐地,若是有異,速發信我!」

陸由之急急應過,全通又冷然說:「求劍那事,你便出了天大漏子,今日你再若犯錯,誤了宗門大事,哼……」

陸由之臉上驚恐,連連應着。

全通帶着方玉竹,喚起一條蠃魚,向三清殿而去。

方玉竹在蠃魚背上,轉頭對着陸由之怪怪一下,又轉頭看前。

陸由之見着,更是咬牙切齒,雙目怨毒兇狠,久久盯着方玉竹,良久才甩袖轉身,一邊恨恨細語,一邊走向律宗弟子聚地:「今日過後,我若不將你剝皮拆骨,姓方的,我……」

三清殿前,全通與方玉竹躍上殿台,走過階梯,見着玄清道人等,躬身施禮。

全清道人點點頭,問道:「全通首座,第一輪試如何。」全通低頭,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卻立又消失:「第一試台一人出試,其餘試台二人出試,總十三弟子,皆驚才艷艷,青出於藍,便是落敗弟子中,也不乏良才、英才,盡顯我宗門之盛。」

玄清點點頭,也不多問,一旁孔長老見玄清明眼已見試台狀況,又故意問全通讓其稟報,心中不悅,便冷冷譏諷:「落敗良才么,弄得試台火燒煙滾,卻讓一爬鏈弟子打趴,七玄宗分宗極多,不知此人是哪宗弟子?」

全通身一抖,強忍怒氣,心中暗罵,更覺孔長老是知得那張恆是自己徒弟故意問的,正想嗆回一句,卻被方玉竹搶了先。

「那紅槍白虎,是不才的師兄,師兄隨意一招,炸了雲台,卻不想驚了前輩,心中怕師長責罰,着急來向前輩與師長賠罪,急氣攻心昏下,反倒讓前輩驚到此時才能問之。

師兄之罪,我代師兄,在此向前輩賠罪,宗內酒好,可需給前輩送些來?

不久第二輪試,怕是更為精彩,有些酒水,前輩更好賞試。」

方玉竹緩緩說着,話雖長,卻無人打斷,全通臉上,嘴角輕抖。

玄清淡淡看着方玉竹說完,眉頭輕皺,卻是看向琉璃宗孔長老,以及其身後二人。

孔長老臉上微微漲紅,雙掌緊握椅子把手,背後兩人,似是琉璃宗弟子,一人滿臉漲紅一手捂著腰中一支玉笛,一人卻淡然,目看四方。

終是孔長老哼了一句,雙掌一松,椅子把手化作沙般木屑,沙沙落下,一邊木屑帶着煙氣,一邊木屑卻覆著白霜,落地輕響。

孔長老雙目殺機逼人,盯着全通、方玉竹兩人,森寒說道:

「好一張利嘴,我倒是真驚著了!七玄宗不但有爬鏈貓叫之輩,更有利嘴咬人之徒。

既是有酒,何不速上,在座眾人,怕是都要喝上一些,迷糊了雙目,不清不楚,才不怕在此污了眼睛!

若是上得慢了,怕是我們驚得心智錯亂,雙手不聽使喚,也會和你師兄一般,亂燒亂砸!」

孔長老邊說,雙掌在面前輕轉,那雙掌一藍一紅,真氣淡散。

全通聽着,臉上神色急變,再看方玉竹,卻是心中一笑。

坐於主位的玄清,依然皺眉,剛要開口,卻見那弟子方玉竹身形一閃,便到了孔長老旁面前,將一物置於孔長老手上,便又退回原來位置。

孔長老一驚,手中一捏,那手中物便是炸開,一股怪香四散,水漿四濺,卻是濺得孔長老與身後一弟子一身,另一弟子,卻是搖著一把扇將水漿盡數擋下。

孔長老立即站起,一左一右,雙手異色真氣大盛,怒喝道:「你……」

方玉竹淡笑着打斷孔長老之話:「酒送上,孔長老便是急着品嘗,尋常酒罐,也用無上功法開罐。」

抬頭一聞,酒香醇美,方玉竹左右環顧玄清左手邊,除開琉璃宗外的外宗五人,淡笑問道:

「想是各位,也賞得酒香,不知各位可需送上一罐美酒?

此、是、我、七、玄、宗,三清殿,三清面前,必不怠慢各位,宗、外、貴、客!」

方玉竹臉上淡笑,后一句,說得一字一頓,雙目神光,環顧眾人。

般若寺悟真笑着搖頭,回了一句「阿尼陀佛,佛門中人戒酒。」便代了悟真與另一老年僧人回絕。

其餘三人,一坐兩站,不知是何宗門,定定並不回話,只是坐着之人看了一眼盛怒的孔長老,輕輕搖頭。

一隻手自后撫上孔長老的右手,那右手火光,瞬時消去,孔長老一驚,側頭看着,卻是玄清不知何時站起已至,左手握住己手。

孔長老憤怒之情變為神色不定,右手藍光滾滾,依然不絕。

「孔長老怎的在我宗內三清殿火氣甚大,我七玄與琉璃宗素來交好,莫不是有何得罪之處,我玄清驚是不知?」

玄清笑着問道。

孔長老怒哼一聲,一甩手,卻是又一驚,自己的手,竟是一動不動,更別說甩開抓着自己的手。

孔長老忽而左手一握拳,藍光散盡,冷哼一聲,玄清立時鬆開孔長老的手,向著全通肅然問道:「你們過來,便是有事?貴客在此,你們師徒便別在此叨擾,有事便去辦。」

全通看了孔長老一眼,答道:「玄門試出試十三人,這些弟子獎勵,仍未從掌宗寶庫取出……」

玄清聽着,點點頭,說道:「怎需你至此辦此事。也罷,你便去取來,置於三清殿內吧。」

全通低頭施禮:「是,掌門宗主。」

轉頭,對着方玉竹喝道:「與我去取那些物事,莫在此丟人現眼了!」

全通看着方玉竹的眼中閃過得意之色,方玉竹趕緊點頭應過,又向眾人笑着施禮,隨着全通,兩人向三清殿後走去。

玄清目視兩人走過,雙目定在方玉竹,眉頭輕皺,儘是疑惑之色。

此時,悟真站起,向著玄清敬了佛禮,說道:「玄清宗主,小僧眼拙,想過千柱台近些觀試,不知可否。」

悟真笑着,與玄清雙目相對,良久,玄清輕輕點頭,喚過一名弟子,讓其引著悟真過雲海而去。

看看留在殿前閉眼坐着的老僧人,又看悟真背影,玄清輕嘆,細聲說了句:「莫驚塵啊莫驚塵,你惹的好事……」

悟真與引路弟子上了千柱台,謝了引路弟子,便站着不動,雙目盯着遠處坐於地上打坐的張明心,一笑,一句佛號:「阿尼陀佛,小施主,你終是得償所願,不負師叔之望。」

張明心打坐之中,忽覺胸前一跳,散氣睜眼,一手捂著胸前,卻無異樣,那衣內之物,亦是還在。舉目四看,皆是形形色色的宗內弟子。

少年嘟噥一句,又再閉目,打坐運氣。

三清殿後,兩人往著一扇百丈高的巨門走着。

全通一腳踏下,帶起一滾雲煙,所行之路,似是雲道,全看不清腳下之路,是石是土而造。

在門前停下,全通抬頭看着峭壁般的巨門,伸手一推,門未動,手上青光現,漸漸自成一盤太極之圖,那門卻不用再推,自動向後,裂開一條大縫。

「速進!少刻便會閉上。」全通走進門內,回頭冷喝。

待方玉竹走進,那巨門緩緩已在閉上。

方玉竹左右細細看了下巨門,眼中略顯驚訝:「真謂鬼斧神工,七玄宗內,異景之多,絕是天下宗門之最!」

巨門兩根門軸,直直伸下雲海,也不知究竟多長。又皆似一木立成,便連樹皮也未剝依存,上下粗細,百丈上下卻又完全一致。

那兩塊門扇,每一扇並無結合縫隙,又是巨木劈成一塊門板,便是一塊門扇。

「莫說鬼斧神工,非有仙神之力,也造不出這天門!」全通邊道,邊走向下一道門,「速走,此處是長老、雲宗精英修鍊之地,莫要驚了他們。」

「天門!一門一隔,一門一天!」

方玉竹跟着,卻依然笑着說着:「我聽得這名時,曾笑,今日見時,也是叫得此名。」

面前依然是門,左右兩方,似各有一路,延伸雲中深處,雲海之中,似有數處樓閣一角露出。

又至一門,全通手又按上,此次,那手上現的,卻是一盤八卦。

「門后便是掌門宗主居所、雲宗寶庫。」全通左右一觀,眼中深深,似是嚮往。

第二道門過,再到第三道門。

門前,全通停下,轉頭冷冷盯着方玉竹,眼中滿是殺氣,身上也散出陰寒氣息。

方玉竹卻是淡笑與全通對視。

「此法,你真的計較過,必然能成!」全通冰冷地問,聲中咄咄逼人,「你要的寶貨,便在此門后右路盡頭,鎖陣解法,我已教你,有沒能力解開,便看你有沒那本事!」

方玉竹臉上笑得更盛,走近木門,輕輕撫著。

「現時悔了?你要的,無我,你得不了。時機將至,你還是速去取那玄門試獎勵物事,莫要讓你宗主等得急了。」

全通臉上難看,怨毒地說:「若是此法不成,我得不了那寶物,天下九州,我必不會放過你!」

「是嗎?哈哈」方玉竹搖搖頭,目中盯着木門。

那撫著巨大木門的手,忽然停下,手上藍光流轉,如網爬至母上,緩緩盤起,藍光自成一盤八卦之圖。

第三扇巨門的門扇,向後飛快打開。

「太上玄元訣,三境太虛,你怎會……」

方玉竹背負雙手,大步走進盡開的大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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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魄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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