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滄汋山

晶瑩剔透的玉佩上刻着滄汋二字。

五長老將玉佩遞給陌嫣，慈祥地笑道:「以後你就是我滄汋二徒弟，也是為師最後一名徒弟，莫要辜負為師的期望。日後定要勤加修鍊，以小妖之身，飛升上仙。這塊玉佩能讓你自由出入滄汋山。「

陌嫣接過那塊玉佩，本以為是塊冰涼透心的玉佩，沒想到晶瑩剔透的玉佩透過手心，傳來一絲溫暖的感覺。

她握著玉佩上下打量，仙界果然有很多好東西，那麼大一塊暖玉，就連桃花姐姐也沒有。

要是回到千月山，讓其他小妖朋友們知道，定會羨慕她。

想起千月山的點點滴滴，陌嫣的眼神變得堅定，她必須努力升仙，才對得起師傅和桃花姐姐。

數月後，竹林多了一個繁忙的小身影，時而在林中練劍，時而在房中背仙法心訣。

千萬年來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滄汋山不時發出「碰「一聲巨響，嚇得其他沐雲子弟誤以為魔族入侵。

實則是陌嫣初練仙術，不懂如何御風而行，有次還失控撞向某位長老的煉丹房，將爐鼎撞飛，炎熱的爐鼎在空中爆炸，這才發出巨響。

數日過去，她練火焰星術，將沐雲殿旁的桃花林燒得剩幾根柴，氣得掌門差點要將她趕出沐雲學院。

多虧師傅出面擺平了此事，這才讓掌門和眾位長老息怒，不再追究此事。

陌嫣在滄汋山修鍊數月，已小有所成，勉強能御風而行。

師傅說她在小妖之中天賦極高，可她和皓軒師兄一比，就遜色許多了。

他們年齡差距不大，可師兄是仙胎出生，施展仙術比她更快更准，而且威力很攝人。

有次她偷偷走到師兄的院落，本想找他詢問仙術之事，可她剛一走近，面前就升起一道透明的屏障，阻止她入內。

她試過硬闖，可那屏障上的雷電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她一觸碰，整個人觸電暈倒了。

最後她再次睜眼之時，就見到師兄冷若冰霜的臉，她剛剛清醒，不知是不是眼花繚亂，她居然看見師兄眼眸中好像閃過一絲擔憂，可她再仔細一看，又是一雙波瀾不驚，如同深淵一般的黑眸。

若有人問起，她最懼怕之人是誰，她定會回答皓軒師兄。

因為他長期板著一張臉，語氣冰冷，不留一絲情面，黑眸中好似斷絕一切情感。

在滄汋的這些天，她從未見過師兄一展笑顏。

不過在數日前，師傅去雲遊四海，整個滄汋山僅留她與師兄二人。

夕陽西下，橙光染遍整個天空，通靈的火鳥煽動着翅膀，直飛雲霄。

陌嫣雙手捧著晚餐的菜肴，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推門而入，若是再被屏障擊暈，她豈不是成為第一個被電死的四葉草?

她在門外磨磨蹭蹭地不敢進去，突然，門被打開了，一雙墨色的鞋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打算永遠站在門口嗎?「皓軒輕聲道。

陌嫣有些錯愕，紅著臉，走了進去。

房間內別有洞天，從外面看好似簡陋的小院落，實則內里的佈置古色古香，還有一副百鳥齊飛的圖掛在壁上。房間正中央還有個巨大的圓形玉石，上面已擺好了碗筷，就等陌嫣手上的那兩碟菜肴。

清涼的晚風從窗口吹進來，為房間帶來一絲涼意。

皓軒望着她坐立不安的樣子，輕嘆一聲道:「我把屏障撤了，以後有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我。「

「師兄，你不是一向惜字如金的嗎?「見師兄突然變得那麼容易相處，年幼的陌嫣膽子瞬間變大了，調皮地笑着，兩個深深的酒窩掛在臉頰上，甚是可愛。

「我欠了師傅一個恩情。既然答應了他要照顧你。我會信守承諾的。「皓軒師兄說完，捧起碗，低頭吃飯。

陌嫣吃着白飯，心裏有些失落，原來師兄只是聽命行事，而非真心想照顧她。

不過年紀輕輕的她很快就忘了這份失落感，反而繼續攻佔玉石上所剩下的菜肴。

她第一次下廚，還挺好吃的。

皓軒默默打量自己這個師妹，雖然經常惹事，但個性單純可愛，既然答應了師傅，他就會好好照顧她。

看着她那天真無邪的樣子，是自己身上沒有的東西。

數十萬年過去，翠竹林就如當初那般碧綠，竹葉隨風晃動，世外桃源的模樣。

滄汋上神即離去當日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時而會以仙術送些凡間寶貝或者妖族法寶到滄汋山，供兩位徒弟挑選。

涼風習習吹進小院落，精緻的銅鏡前坐着一名秀麗的女子，潔白無瑕的肌膚，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還有那傾國傾城的樣貌，絕對是女生見後會羨慕嫉妒的樣子。

銅鏡前的柳眉一皺，起身走向門外。

她便是成年後的陌嫣，數十萬年的光陰荏苒，她已長成婷婷玉立的妖精。

近日，她屈指一算，她的天仙劫將至，果真，今日滄汋山烏雲密佈，黑壓壓的雲朵帶着一絲威嚴的感覺。

烏雲密佈中閃耀着雷光，好似在慢慢醞釀着雷罰的威力，只待她的出現。

陌嫣淡然走出小院落，師傅還未回歸，希望她能成功度過上仙的天劫，否則就不能和師傅說聲道謝。

還有皓軒師兄多年來指導的恩情，他雖一直以冷臉示人，可她能感覺到他還是有一絲柔情，隱藏在他真正的內心。

若她受傷，想來，他也是會傷心吧?

「轟隆「一聲，雷光乍現，手臂粗的雷霆從她的頭頂降下。

她緊咬着下唇，努力忍過這七重雷劫。

在第七重雷霆降下之時，她似乎見到師兄從他的院落走了出來。

低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只要撐過七重天劫，你就是一名上仙了。「

師兄早已普及上仙，不愧是仙胎出生，而她只不過是妖族草木精靈，扛過天劫的難度比他大很多。

她剛經歷雷劫，遍體鱗傷要放棄之際，是他的聲音讓她徹底清醒。

烏雲中穿透一絲金色光芒，雷劫消失了。

陌嫣渾身上下如儘力洗滌一般，閃耀着金色光芒。

「師兄，我普及了!我是上仙了。「陌嫣興奮地跑到皓軒面前，像是個獻寶的小孩子一般，單純的笑容能讓人忘記一切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