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很快，上官璃華和洪思燕都換了衣裙回來。而不知是不是巧合，上官璃華和洪思燕二人都一前一後地回到宴會大廳，倒是因兩人出眾的相貌而惹得人頻頻注目。洪思燕的心中不免得意，今日她原本就已經做好了要『表演』的打算，即便今日沒有那麼多事情，她都是會膽大一回將自己苦苦練了很久的《霓裳羽衣曲》這支堪稱是神舞的舞蹈在三皇子面前表演一番。她並不知道上官璃華會選擇跳什麼，但是她想，在沒有什麼舞蹈能比得上《霓裳羽衣曲》的了吧？故而直接對着上官璃華說道：「上官小姐，要不今日就由我為眾位姐妹們拋磚引玉，如何？」

上官璃華壓根不想多說什麼，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洪小姐請便。」

洪思燕一臉得意，好像已經看得到上官璃華會敗在自己手上一番。像一隻鬥勝的公雞一般，驕傲極了。洪思燕此時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走向舞台中央，而後跪趴在地上，等著音樂的開場。光光只是一個開場的姿勢，便已經讓眾人足夠感覺得到洪思燕的專業，想來確實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音樂響起，洪思燕漸漸跟着節奏合著拍子，舞步漸漸打開，配上特別搭配的舞衣，確實是美極了，可以說是美麗的不可方物。在場的男子確實也被深深吸引。當然，這些男子中，自然是除了某三位皇子以外。因為響到一半，人們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此時身在何處，只是眼前出現了這樣的一幕：自己緩步嚮往神仙而去月宮見到仙女時仙樂飄飄、舞姿婆娑的情景，並且這樣的場景卻是那樣的真實一般。甚至在場不少文官直接吟詩讚嘆道：「煙蛾斂略不勝態，風袖低昂如有情。上元點鬟招萼綠，王母揮袂別飛瓊」「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這樣的美麗，身為男子的他們很難不被吸引，就連上官璃華和李尚情甚至是對軒轅朝的舞蹈不甚了解的獨孤絮，此時聽着音樂、看着場中洪思燕那忘我的翩翩起舞，再看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猜到今晚這洪思燕的舞蹈跳的確實非常好。

「我昔元和侍憲皇，曾陪內宴宴昭陽，

千歌百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

舞時寒食春風天，玉勾攔下香案前，

案前舞者顏如玉，不著人家俗衣服，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纍纍佩珊珊，

娉婷似不任羅綺，顧聽樂懸行復止。

磬簫箏笛遰相攙，擊擫彈吹聲邐迤，

散序六奏未動衣，陽台宿雲慵不飛。

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

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

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

煙蛾斂略不勝態，風袖低昂如有情，

舞的開場效果絕對算的上驚艷絕倫，且洪思燕今晚也確實為了這一曲精心準備了不少時間。這是顯而易見的。要知道，《霓裳羽衣曲》即《霓裳羽衣舞》，是某朝代大麴中的法曲精品，那時候的歌舞的集大成之作。直到現在，它仍無愧於音樂舞蹈史上的一顆璀璨的明珠。並且這個曲子還是那個朝代的皇帝所作的曲。後來國家因為發生了內亂，而後失傳。

後來經過幾代人修補才還原《霓裳羽衣曲》的精髓。這首神曲是描寫那個君王嚮往神仙而去月宮見到仙女的神話，其舞、其樂、其服飾都着力描繪虛無縹緲的仙境和舞姿婆娑的仙女形象，給人以身臨其境的藝術感受。

這樣有着深層含義的舞蹈，被洪思燕此時展現在君王面前，又是這番精彩絕倫，其心思可見並不簡單。但不論什麼心思，這洪思燕的目的都達到了，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是被她的舞蹈所感染，彷彿場上跳着舞蹈的人，就是舞蹈中的仙子一般神聖。還不待眾人回過神，耳邊的曲子仍舊在繼續，眾人只聽：「

上元點鬟招萼綠，王母揮袂別飛瓊。

繁音急節十二偏，跳珠撼玉何鏗錚，

翔鸞舞了卻收翅，唳鶴曲終長引聲。

當時乍見驚心目，凝視諦聽殊未足，

一落人間八九年，耳冷不曾聞此曲。

湓城但聽山魈語，巴峽唯聞杜鵑哭，

移領錢唐第二年，始有心情問絲竹。

玲瓏箜篌謝好箏，陳寵觱栗沈平笙，

清弦脆管纖縴手，教得霓裳一曲成。

虛白亭前湖水畔，前後秖應三度按，

便除庶子拋卻來，聞道如今各星散。

今年五月至蘇州，朝鐘暮角催白頭，

貪著案牘常侵夜，不聽笙歌直到秋。

秋來無事多閑悶，忽憶霓裳無處問，

聞君部內多樂徒，問有霓裳舞者無？」

《霓裳羽衣曲》由宮女歌唱，用女藝人３０人，每次１０人，但最中間的也就只有洪思燕一人爾，故而萬花叢中一點紅，那洪思燕此時正是被無數人追逐的仙子一般。

要知道，這《霓裳羽衣曲》全曲共３６段，全曲分散序（六段）、中序（十八段）和曲破（十二段）三部分：散序為前奏曲，全是自由節奏的散板，由磬、簫、箏、笛等樂器獨奏或輪奏，不舞不歌；

中序又名拍序或歌頭，是一個慢板的抒情樂段，中間也有由慢轉快的幾次變化，按樂曲節拍邊歌邊舞；

曲破又名舞遍，是全曲高潮，以舞蹈為主，繁音急節，樂音鏗鏘，速度從散板到慢板再逐漸加快到急拍，結束時轉慢，舞而不歌。故而在場所有人的情緒都漸漸被場中正在舞出自己的人生的洪思燕所掌控。

此時的洪思燕，也算是完全把自己的情緒帶進自己的舞蹈中，而後跟着那宮女唱到：「

答雲七縣十萬戶，無人知有霓裳舞，

唯寄長歌與我來，題作霓裳羽衣譜。

四幅花箋碧間紅，霓裳實錄在其中，

千姿萬狀分明見，恰與朝陽舞者同。

眼前彷彿睹形質，昔日今朝想如一，

疑從魂夢呼召來，似著丹青圖寫出。

我愛霓裳君合知，發於歌詠形於詩，

君不見，我歌云：驚破霓裳羽衣曲；

又不見，我詩云：曲愛霓裳未拍時。

由來能事皆有主，楊氏創聲君造譜，

君言此舞難得人，須是傾城可憐女，

吳妖小玉飛作煙，越艷西施化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