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動
張綉心中,琢磨著怎麼勸說黃月英幫他。
這不是容易的事兒。
想到黃月英喜歡製作各種器物,又沒有人支持,張綉靈機一動,詢問道:「黃姑娘,你很擅長製作器物嗎?」
「當然,我可喜歡了。」
黃月英一提到器物製作上的事情,就激動了起來,也打開了話夾子,滔滔不絕的說道:「黃家在襄陽,是大家族,家中藏書很多。」
「自幼,我就讀了很多書。」
「我最喜歡的,是家裡關於墨家的藏書。書上關於工具和武器的製作技巧,可謂巧奪天工,令人嘆為觀止。」
「我最羨慕的,是墨子在魯山製作木鳶。史載『墨子斫木為鷂,三年而成,飛一日而敗』。據傳公輸班,也曾製作木鳶,在空中飛翔三日三夜才落下。」
黃月英一副憧憬的神情,說道:「如果哪一天,我也能製作出在天上飛的木鳶,那該多好啊。那樣,也就沒遺憾了。」
張綉笑說道:「一般的女子,都在閨中學女工刺繡。黃姑娘喜好工匠器物,令尊不阻攔嗎?」
黃月英一副自得神情,說道:「爹爹一開始,也是不支持的。只是,他老人家說了也沒用。沒辦法,爹爹就我一個女兒,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張綉讚許道:「令尊的確是寵溺你,否則不會任其發展的。不過這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黃姑娘不好女工,喜歡做木匠的事情傳出去,恐怕會引來很多人的非議。」
黃月英神情黯然。
這事兒,的確有人非議。
一開始只是簡單傳出,到最後,就演變成了她面如黑炭,奇醜無比,不會女工,才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奇-淫-技巧上。
對此,黃月英很憤慨。
只是時間長了,也習慣了,懶得去搭理。
黃月英沒有接話,反而是看向張綉,詢問道:「張將軍,你也這麼認為?認為女子不能做這些,只能在閨房中刺繡嗎?」
張綉道:「當然不!」
黃月英道:「你怎麼看?」
張綉回答道:「很多人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之所以有這說法,是方便他們掌控女子。但是我認為,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做,能一展所長,那是極好的事情。黃姑娘喜歡製作新奇物件,儘管去做就是。要我說,不必管他人的非議,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吧。」
黃月英登時笑了起來,看張綉也順眼許多。
她笑起來,白皙臉上浮現兩個小酒窩,說道:「人言張將軍是赳赳武夫,七竅有六竅不通。沒想到,張將軍一張嘴,竟是如此的能說會道。不過,你不必安慰我,都習慣了。」
張綉道:「這不是安慰。」
黃月英搖了搖頭,卻是不信。
張綉眼中目光明亮,說道:「黃姑娘不相信?既如此,我正式邀請你到育陽縣去。你有技術有能力,我在育陽縣,單獨為你組建一個匠作坊,供你製作器物,你可願意?」
黃月英頓時意動。
家裡製作什麼物件,她父親雖然不阻攔,但也不支持。她要製作一點小東西,很是費勁兒,因為缺少很多材料和工具。如果有張繡的支持,她腦中的許多想法,都可以付諸行動。
只是去南陽,有些遠了。
黃月英打量著張綉,警惕道:「張將軍,你莫非是想拐騙我去南陽郡,意圖行不軌之事?」
張綉哈哈大笑,說道:「黃姑娘,張某雖然是武將出身,是一介武夫,卻不會做下作的事情。我邀請你到南陽郡,主要是因為你有製作武器的能力。」
「譬如,你有製作秦弩的圖紙。如果你到了育陽縣,將圖紙拿出來,讓工匠照圖施工,對我的幫助,將是極大的。」
「我的目的,僅此而已。」
張綉說道:「黃姑娘本身,就是極為聰明的人,說被我拐騙,實在是笑話。而且你是黃家的掌上明珠,我敢對你如何呢?你到南陽,能一展所長,而我能得到各種武器的製作方法,雙方互惠互利,共贏而已。」
黃月英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此事,我要考慮考慮。」
張綉道:「一切都遵從黃姑娘的意願,我不勉強。明天上午,我會啟程離開襄陽,前往育陽縣。如果黃姑娘願意,可以隨我一起。如果不願意,那就作罷。」
「知道了,告辭!」
黃月英站起身,便離開了。
張綉望著黃月英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因為蔡瑁的事兒,和黃月英搭上關係,倒也是不錯的結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黃月英這樣的女子,張綉也頗為心動。只是如今的情況,張綉沒心思去追求黃月英。眼下最主要的,還是提升實力。
黃月英這裡,順其自然了。
黃月英離開平安客棧后,乘坐馬車往回趕。
坐在馬車中,她思緒起複。在張繡的煽動下,黃月英的內心,滋生出了到南陽去的想法。她內心是真的喜歡製作各種物件,她更享受製作出來的成就感。
在家裡,總是被掣肘。
所以,黃月英想要北上,她想試一試,如果不成,再回襄陽就是。不過黃月英也清楚,如果她直接告訴黃承彥,要到張繡的麾下,幫張綉製作武器,肯定會被回絕,甚至會被禁足。
得迂迴才行。
黃月英思考著,不知不覺間,馬車回到了府上。
她進入府內,腦中靈機一動,有了辦法。黃月英急匆匆的,往黃承彥的書房去。她進入書房中,見到黃承彥后,恭恭敬敬的行禮道:「爹爹!」
黃承彥四十齣頭,年紀不大。
他身著一身天藍色長袍,面頰白皙,溫文爾雅,一派儒士氣度。見黃月英回來,黃承彥擱下手中的書籍,笑道:「你一天到晚,都呆在你的作坊裡面,不願意出來,來找我肯定有事。說吧,有什麼事兒?」
黃月英乖巧一笑,說道:「女兒的心思,就是瞞不過爹爹。女兒記得,咱們黃家在育陽縣有產業,是專門製作農具的,女兒想去育陽縣看看。」
「怎麼突然想看農具的製作?」
黃承彥抬起頭,有些疑惑。
黃月英回答道:「女兒對關於工匠的事情,都比較感興趣。最近一直研究農具,只是不熟悉農具的情況,想去實地看看。」
黃承彥阻止不了女兒,擺手道:「去吧,注意安全。」
「謝謝爹!」
黃月英心頭大喜,只要她到了育陽縣,就可以去找張綉,讓張綉給她提供一應的製作器械。
想到這裡,黃月英就喜滋滋的。
離開書房,黃月英回到自己的院子,開始收拾行囊,準備明日一早啟程北上。她不打算和張綉一起出城,這容易引起誤會。
黃月英的打算是出城后,等遠離了襄陽,再和張綉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