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友重逢

薛爺，那照片上有六個人，你剛才說了四個，除了你，還有一個呢？

他叫新龍，是個神槍手，是我在閩軍中認識的，退役后，他跟了我。我們一同來到鍬峪村，在這裏定居下來，沒多久，他娶了當地有名的獵戶王金龍的女兒作為妻子。

那他現在在哪兒？

四十六年前，鍬峪村突然來了一幫洋人，為首的那個好像叫什麼振東毛，沒錯，就叫振東毛，他看中了新龍的射擊能力，想要讓新龍加入他們，振動毛騙他說可以讓他發家致富，二話不說就給了新龍一大筆錢。

難道新龍貪圖錢財，跟他們離開了？

新龍把錢都留給了他的妻子，他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拿來了兩罈子女兒紅的陳釀，陪我們哥幾個好好喝了幾杯，他說他要跟振動毛遠渡重洋，去美國做生意，等我們第二天醒來時，他已經和振動毛一夥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龍雲，我很高心你能夠聽我說這些，今天我如釋重負，這些事已經過去四十多年了，我從沒更別人說過，包括阿峰，他雖是我的孫子，我卻從沒跟他說過這些，直到今天你拔開這把劍，看來我們有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與你說這些，但我隱約感到，你身上有着某種未知名的力量。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

薛爺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他看着窗外的月亮，仍回想着什麼。

我今天也確實有點困，剛躺下就睡著了，我又夢見了那女子，他笑着喚我「將軍，將軍。」我還夢見一些地方，那兒風景秀麗，綠草如茵，還有一片湖水，我走過去，水中顯現出她的背影。

將軍，將軍，你會回來嗎。

龍雲，龍雲？

爺爺。

第二天一早，我在睡夢中聽到爺爺在喊我，我睜開眼，此時，天已大亮，爺爺找我來了，我趕快跑了出去。

爺爺，你怎麼來這兒了？

你這孩子，來這兒連招呼都不給我打一聲，若不是碰見劉文他爸，我還不知道你跑到這兒來了，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這時，薛爺打獵回來了，手裏提着兩隻兔子，看到我爺爺十分激動。

龍飛。

大哥，你還好嗎？

快，快進屋，今天咱們哥兩好好喝一杯。

他們雖是好友，但這四十多年來幾乎沒再見過面，所以一見到對方就非常激動，也可能是害怕見到對方，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薛爺把兔子扔給我，抖了抖身上的塵土，然後握住我爺爺的手，將他迎進樹屋。

龍雲，你去找衛峰他們，把這兩隻兔子烤了，再叫他溫兩壺酒，我和你爺爺今天好好喝一杯。

好的，薛爺。

說來也怪，這大清早的，這兩個傢伙跑哪兒去了？

衛峰，衛峰？

劉文，劉文？

這兩人呢？

在這兒呢，龍雲，在這兒呢。

只見衛峰和劉文一同抱着一大片蜜片回來了，原來是掏蜂窩去了。

你們兩個，這麼刺激的事也不叫我。

我們見你睡的正香，沒好意思打擾你，唉，這是哪來的兔子呀？

哦，對了，衛峰，你爺爺叫你把這兩隻兔子烤了，還叫你溫兩壺酒。

怎麼，家裏來人了？

是我爺爺，他來找我，他和你爺爺是故友，這會正在屋裏嘮嗑呢。

什麼，我爺爺還有朋友，我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

劉文一把搶過兔子。

烤肉這種事交給我，我最拿手了，走，衛峰，咱兩去收拾收拾。

唉，這兩個傢伙，真是沒口說，一聽烤兔子，就饑渴的不得了。

望着這藍天白雲，我不由得神清氣爽，於是，我爬到樹洞上面，開始享受大自然帶來的樂趣，偶爾也聽一聽他們兩的對話。

大哥，你知道我今天看見誰了嗎？

是新龍，他回來了。

哦，他回來了，他都離開這麼多年了，還回來幹嘛？

我剛上山時看見了他，他站在他妻子的墳頭，他向他妻子鞠了幾個躬。

他既然捨不得，當初為什麼會那麼狠心的離開，可憐他的妻子臨死之時還盼望見他一面。

可能他當時被錢沖昏了頭腦，財迷心竅。

你怎麼沒帶他過來？

他眼裏要是有我們兄弟，他會來這兒的。

薛爺長嘆一聲氣。

不一會兒，在遠處出現了兩個人影。

難道他就是新龍？

看來新龍還是還是記得薛爺他們的，我遠遠的望見他朝這裏走來，手裏拿着一支拐杖，身邊還跟着一個漂亮女孩，大約二十三四歲，再看新龍，如今已是白髮蒼蒼。

新龍四處看看，邊走邊向那女孩說着什麼。

看吶，還是一點都沒變。

他走進樹屋，他對這裏很熟悉，連推門的動作都是那麼熟練，就像我推開自家門一樣。

大哥，龍哥，我回來了。

你都離開這麼多年了，還回來幹嘛？

我爺爺的話中帶着斥責的意思。然而薛爺卻熱情的說了一句。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來他們都老了，這要是在年輕時，我爺爺保准給他一拳，才能解恨。

唉，大哥，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們都是老交情了，回來看你們是應該的。

這位是？

這是我孫女新羽，新羽，見過你兩位爺爺。

薛爺好，龍爺好。

新羽，你先出去，我和你兩位爺爺多年不見，敘敘舊。

是。

新羽從樹洞裏出來后，在外面閑轉，他在樹洞周圍走了走，然後將目光放在了貫子口那地方，於是，我決定好好戲弄她一番。

我順手抓過樹洞上面的青草，做了幾個草團，朝她扔過去，正巧砸在了她的頭部。

哎呀，誰，是誰？

她環望四周，沒發現我，我趴在樹洞上偷笑。

我又做了幾個草團像他扔去。

誰，出來，別裝神弄鬼。

噓

我吹了吹口哨。

喂，這兒呢。

你誰呀，砸我幹什麼？

你好呀，小姐姐，我叫龍雲。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咱們現在不就認識了嗎？

你沒事砸我幹什麼，找事呀。

我縱身一躍，跳下樹洞，然後走到她身邊。

沒事，就不能和你開開玩笑嗎？

你，你

怎麼着，打我呀。

我

她一拳朝我胸口打來，打的我後退了幾步。

說實話，我有點招架不住。

這小姑娘，年紀輕輕，怎麼這麼大勁。

怎麼樣，這下知道錯了吧，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就不知厲害。

沒關係，我皮肉后，耐打。

你

她又一腳朝我踹來，幸好我反應快躲開了，不然，我的臉可就要毀了。

她不甘心，給我來了幾招，她伸手敏捷，幸虧爺爺叫我練過，不然，我今天可就嗅大發了。

就在我們對峙時，我聽到了新龍和我爺爺，薛爺三人的對話。

大哥，你們的事我聽說了，我很抱歉，在你們最危險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們身邊，，我很愧疚，所以今天，我特地來找你們，這次，兄弟我專門過來，就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助你一雪前恥。

新龍呀，大哥我已經老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大哥。

好了，不要再說了，說說你吧，這些年你都在哪兒，都幹了什麼？

我聽到他們的談話后，跑到樹洞旁蹲了下來。

唉，你這人，你怎麼能偷聽他們說話呢？

噓，別吵。

唉，你

當年，我跟着振東毛去了美國，做了他的保鏢。他在美國做黑道生意，在一次火拚中，振東毛不幸中彈身亡，我接手了他的生意，並在黑道打出了我新龍的一片天地。這次來咱們這兒做生意，特地來秦嶺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