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二章[06.21]

V第十二章[06.21]

賈貴妃大笑幾聲,看向魏丞:「成王敗寇,你怎麼說都好,如今我落在你手裏,自然任憑你處置。你母后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誣陷她與侍衛有私情,使得太上皇對她生疑;是我指示太史局的人,說你命格過硬,與江山社稷不利;也是我逼迫太上皇下了旨意,將椒房殿燒成廢墟,讓你母后屍骨無存。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你想殺我也可以,想讓我承受這蠱毒之苦,痛不欲生,我也認了。」

「只是有一樣,」她閉了閉眼,側目再看旁邊的魏彥時眼底多了幾分柔情,「他是無辜的,當年他年幼,什麼都不知道,請你放過他,所有的罪責我一人承擔。」

說着,她突然莊重地朝着魏丞跪了下去。

魏丞看着她,再瞥一眼旁邊的魏彥,譏諷道:「這樣的兒子也值得貴妃娘娘這般屈尊降貴?你當年所作所為縱然與他無關,卻全是為他謀划,方才朕讓他拿自己的命換你的解藥,他可是猶豫到現在都不曾答應呢。貴妃娘娘在後宮朝堂叱吒風雲,最後卻養了這麼一個兒子,連朕都同情你。」

賈貴妃抿著唇,對着魏丞再次叩首:「求陛下成全。」

魏丞淡淡掃過他們母子,漠然轉身,隨後地牢的門被關上。

出了牢獄,魏丞的面色陰沉道極致,眸中伏着凌厲的殺氣。他駐足呼吸著外面的空氣,閉了閉眼,對着青楓吩咐:「傳旨下去,先太子魏彥終身幽禁大理寺牢獄,貴妃賈氏賜毒酒,賈氏族人,賈道直系家眷統統月後處斬,其餘族人流放邊塞,永不召回!」

這道旨意一傳出,次日便流傳了出來。

承恩公府,孟良卿早上去給父母問安時,站在門口聽到了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的談話。

「陛下居然留了先太子一命,賈氏族人也未曾殺盡,反而只是流放邊塞,此舉倒是頗為仁慈了。」

「誰說不是呢,原以為陛下為了給秦皇后報仇,必然是要對賈氏族人趕盡殺絕的,不料想竟是法外開恩,只誅了賈道直系親族,其餘人統統有活命的機會。」承恩公說着,嘆息一聲,「我當初是賈太師跟前兒的人,前幾日得陛下降官保命已是感激不盡,如今看來,陛下自是位仁君呢。」

孟良卿推門進去,頗有些詫異地問:「父親,你方才說陛下的旨意下來了?」

承恩公看見女兒如此慌張,有些不解,但還是應了:「賈妃賜毒酒,賈氏族人除了親眷以外,其餘人流放。」

孟良卿聽得有些懵,這個決定,怎麼跟前世的不一樣呢。

上一世魏丞登基,手段可謂是殘忍至極,雷厲風行的。

那時候她還是魏彥的側妃,對此事再清楚不過了。魏丞即位的第二日,賜了她毒酒,將蘇琬和魏彥五馬分屍,賈氏族人及賈氏兄妹在朝中的黨羽統統問斬,老弱婦孺一個不留。至於貴妃賈氏,則是日日承受蠱毒噬心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丞還修訂律法,加了多種酷刑,因為手段狠辣,使得朝野上下人人聞風喪膽,朝臣對他懼怕多過忠誠。

她死後靈魂飄蕩在皇宮四周,親眼看到了魏丞的結局。他雖然施行暴政,但卻仍舊是位勤勉的帝王,日日與朝政為伴,徹夜不休,直到二十六歲突然吐血暴斃,後宮仍未納一妃,皇后更是從未有過。

他死後,江山後繼無人,朝堂混亂,群雄紛起,天下大亂。七年後,大衍被齊國皇帝姜夜吞併,一統四海,萬眾歸心。

記得剛重生回來時,每每思及日後那個殘暴不仁的魏丞,她便忍不住顫慄。可為了承恩公府闔族上下百餘條性命,她還是不得不想盡辦法來接近他。

只是為什麼,這一世他即位后的所作所為與前世會有諸多不同,莫非……

孟良卿突然笑了,她當初為了救承恩公府,曾想過無數法子,好的壞的,能想到的都想了,只是沒料到事情的關鍵竟然出在蘇瑜身上。

因為她救了蘇瑜,所以魏丞饒恕承恩公府,將父親削除爵位,貶去鹿州為知府。也因為蘇瑜如今安安穩穩的活着,他對賈氏族人法外開恩,甚至留了先太子一命,終身監禁。

孟良卿瞬時有些不寒而慄,如果當初她慫恿表哥吳進意娶蘇瑜成功了,如今她和承恩公府又會是什麼下場?說不定前世魏彥和蘇琬的結局,便是她和吳進意的下場了吧。

承恩公夫婦看女兒呆愣愣不知在想些什麼,着急地喚了好幾聲,孟良卿回神,勉強笑笑:「爹娘,我沒事。」

承恩公夫人鬆了口氣:「你這孩子,嚇死母親了。」

「對了,前幾日陛下下旨讓咱們月底去鹿州,你包裹可收拾妥當了?」承恩公夫人又問。

孟良卿笑着點頭:「都差不多了。」

承恩公夫人嘆息一聲:「離開也挺好的,你與陛下訂過親,當初又退了婚,在京城裏自然是不好尋夫家。等到了鹿州,天高皇帝遠的,也就沒人會在意那些陳年舊事,屆時再為你尋個婆家,母親的心也就放下了。」

承恩公夫人說着,又心疼地撫了撫女兒的臉龐:「當初讓你在庵里住了許久,整個人都消瘦了,你看看,一張臉都是蠟黃的,等安定了,可得要好好補補才是。」

孟良卿笑着回握承恩公夫人的手:「母親,我沒事的。」

————————

賈氏族人的事處置后,魏丞便一直忙着裁減官吏的事,朝中政務繁忙,除了晚膳在長樂宮用以外,平日裏根本瞧不見他人影。

蘇瑜也樂得自在,上午自己呆在平寧殿裏看看書,作作畫,下午便陪着太皇太後去佛堂誦經,日子一天天過着,不覺間便入了二月,天氣漸漸暖和下來。

這幾日魏丞似乎更忙了,竟是一連五日未曾來過長樂宮,整日裏也不知忙些什麼,蘇瑜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頗有些狐疑。

這日,她將手裏的書冊合上,抻了個懶腰,又想起此事,扭頭問忍冬:「三哥到底在忙什麼呢,都好幾日沒見人了,莫非還是裁減官吏的事?」

忍冬在一旁候着,輕輕搖頭:「奴婢不知道。」

蘇瑜嘆了口氣,托著腮幫子發獃。以前三哥不做皇帝時,雖然也忙,可每天都會看看她的,如今怎麼忙成這樣。

「皇帝還真不是個好當的,這也太累了。」她輕輕抱怨。

忍冬忍不住笑:「姑娘是想陛下了吧。」

若是以前,想便想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可如今她和三哥不是兄妹了,再聽忍冬這麼說,蘇瑜便嗅出不一樣的味道了,臉上一紅:「才沒有呢。」

蟬衣從外面進來,對着蘇瑜頷首:「姑娘,該用午膳了,您往日都是陪太皇太後用的,這會兒可要過去?」

蘇瑜點點頭,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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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定嬌后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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