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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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那樣大，地那樣廣，山那樣高，水那樣秀，人，那樣渺。

上面絢爛星辰，皎皎明月，下面華燈初上，載歌載舞。

抬手間可摘日月，低眉間可睨萬物。

蘇瑜的大腦片空白，只痴痴在那兒看著，好半晌才想到問旁的蘇丞：「三哥，這哪兒啊，好高的樓閣。」

「這瑤台，大衍朝最高的樓宇。」

「瑤台？」蘇瑜吃了驚，「那不天子建的嗎，尋常百姓不得入內。」

「守瑤台的神策營，旁人上不來，三哥卻可以。」蘇丞著，指了指前面，「你看那兒。」

順著指的方向看去，此時正有無數祈天燈在黑暗的地面上然然飛升，像顆顆悄然而上的流星，搖曳著，舞動著，如天女散花般，朝著所在的方向飛升。

蘇瑜兩眼放光，歡快地沖著那些祈天燈揮舞，歡呼。

突然抬眸看向側的蘇丞：「三哥，瑤台最高的地方，如果從這裡放祈天燈，會不會離天堂最近，也最容易實現願望？」

完又可惜地皺眉：「唉，早知道應該上來之前帶兩盞燈了。」

蘇丞輕拍的腦門兒：「就知道你會這，祈天燈我早讓人備下了，在屋裡。」著指了指裡面。

瑤台高處的正中央個休憩的閣，裡面擺著文房四寶，長案上還放了兩盞祈天燈。

蘇瑜雀躍地奔過去，左右看了看，對著蘇丞道：「三哥快來許願啊，咱倆人放個。」著把紙筆遞給蘇丞。

蘇丞走過來接下，提筆欲書，瞧見蘇瑜湊過來的腦袋，又頓住。

看三哥防跟防賊似的，蘇瑜努努嘴吧，道句「氣」，然自己寫自己的去了。

蘇瑜歪著腦袋想了想，很快寫好了願望，拿旁的漿糊將那紙條貼在祈天燈上，然很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又看蘇丞，也已經貼好了。

笑眯眯往那邊瞥了眼，討巧地道：「三哥，你有願望，給我看看唄？」

完很有誠意地把自己的遞過去，「我先讓你看我的。」

蘇丞瞥了眼，只見上面寫著「爹娘在天上安好，三哥在人間安好，蘇瑜吃好喝好睡好玩好」。

蘇丞：「……」

「三哥，該我看你的了。」見蘇丞不給看，蘇瑜不悅地皺眉，「我都給你看我的了。」

蘇丞不理：「我沒要看，你自己給我看的。」

蘇瑜氣得咬牙切齒。

人嘛，點風度都沒有。

可真的很想看怎辦，蘇瑜點著腳尖伸著脖子往蘇丞懷裡的方向瞥著，很努力想看看上面寫的。

不過這個動作有點高難度，還沒看清上面的字，自己先搖搖晃晃往邊倒了。蘇丞驚，伸手拉，將順勢扯進了懷裡。

蘇瑜找準時機，剛站穩，直接將蘇丞手裡的祈天燈搶了過來，低頭去看上面的字。

願弄弄平安喜樂，歲歲長寧；

二願大衍風調雨順，萬民永安。

蘇瑜將字條上的字仔仔細細讀了三遍，確定再沒旁的了，才獃獃地抬頭去看蘇丞：「三哥的願望里，怎沒有自己？」

蘇丞把自己的祈天燈收回來，神情淡淡：「三哥自己的願望，自己會實現的，用不著老天。」

蘇瑜臉崇拜地看著蘇丞，眨巴眨巴眼睛，勾唇笑著：「三哥就與眾不同！」其實最意外的，這樣的時刻三哥心裡居然還裝著天下，真箇心為民的好官。

有個這好的三哥，真的太有福氣了。

蘇丞撫了撫的腦袋，輕聲道：「放燈吧。」

蘇瑜乖乖應著，同蘇丞起在欄杆處托起祈天燈，看著那灼灼紅光點點往上升騰，然雙手合十閉目祈禱。

對著遠去的祈天燈，蘇丞掃過身旁闔眼祈禱的少女，心中默念了最個願望：三願來日卿心似我，不負相思苦。

瑤台太高，蘇瑜站了會兒便覺得冷，下意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卻仍不想下去。如此居高臨下的景象，以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見。

蘇丞見此把自己的外袍脫下為披上，言語間帶著調侃：「你該慶幸沒有為我送夏衣，否則這會兒該凍傻了。」

到這個，蘇瑜攏著衣服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哥，這個獎勵很好，我明天就讓人把夏衣給你送過去。」其實早讓人做好了，就直沒送去三哥的煙水閣而已。

看著下面的景觀，蘇瑜突然感嘆句：「我現在終明白有些人為會不顧切地往上爬了，站在高處的感覺，真好。」

「三哥喜歡這裡嗎？」突然轉首問。

蘇丞站在欄杆處眺望遠方，輕輕應了句：「嗯。」

「喜歡這裡的人應該都會喜歡權勢吧。」在三哥面前，這想，也就這了。

蘇丞垂眸看：「弄弄喜歡嗎？」

蘇瑜想了想，認真回答：「有三哥在就喜歡，如果個人站在這兒就不喜歡了，沒有踩在實地上讓人踏實，總害怕時候會掉下去。」

「啊，高處不勝寒，站在最高處的人，往往也最孤獨。」

蘇瑜突然笑了：「三哥現在統兵大都督，如今太師和太子都忌憚你幾分，三哥算站在高處了嗎，你孤獨嗎？」

蘇丞目光灼灼地看著，清冷的月光映著俊逸無暇的面容，深沉的眸子裡帶了絲看不透的渾濁。

突然將扯進懷裡，緊緊擁住。

蘇瑜被蘇丞的舉動嚇到，下意識想推，便聽在自己耳畔低喃：「只要回頭的時候能看見你，三哥就不孤獨。弄弄，三哥都不怕，就怕哪天你突然不在了……」

蘇瑜不知道為何突然這傷感，自己聽著也莫名鼻子泛酸，但有個這在意自己的哥哥，心上暖暖的幸福。安慰似的拍了拍蘇丞的肩膀：「三哥的話，弄弄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

聽著大人樣的語氣，蘇丞有些想笑，方才那股傷感頓時消散，無奈地鬆開。

兩人在欄杆前站了會兒，覺得累了，蘇丞帶去最上面的磚瓦上坐著，如此周遭的景象也更清晰了。

蘇瑜披著蘇丞的衣袍，倚著三哥的肩膀，很享受這樣靜謐的時光。

不知道自己時候靠著三哥的肩膀睡著的，只知道來做了場夢，場很真實的夢。

夢到了這座大衍朝最高的瑤台，夢到了熊熊燃燒的大火，還有瑤台頂端趴在欄杆前呼救的少女：「三哥，救我！咳咳咳……三哥，你在哪裡啊，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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