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走了地死了

第二章人走了地死了

時間過得很快,不管是在作者的筆下,還是現實中,它行走的太快了,匆匆的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

轉眼兩年過去,劉文靜依然獨身一人,父母幾次回來,又被他幾次打發走。

他常常對父母說:趁著能走得動,我還有些錢,你們多出去走走,看一看這個世界的風景,前半生你為我勞累,現在讓我為你增加些不一樣的色彩。

這兩年劉文靜過得充實無比,完全是一條鹹魚,有時匯合三個兄弟,喝喝啤酒擼擼串,有時也會在老村長家喝個通宵。

閑暇之餘,也會拿個吊杆,在帶上一本不知名的古籍,在村頭溪流上,一待幾個小時,偶爾釣上一條魚,他都能高興半天,不過最後魚還是被他放生。

抑鬱症已快要好了,他幾次進城,也不再感覺壓抑——!

古籍來歷有點兒傳奇,是他大學時候從古董攤上買的,據說有一百年的歷史了,是世紀初始的老物件,書本上還有定價兩毛四分,買時候花了十幾塊錢。

有趣的是這本書的內容很有意思,是關於一些公司遠景和企劃案的假想設定;想法十分前衛,甚至是新穎,有些東西劉文靜看了都感覺不可思議,簡直是超級頭腦風暴才能想到的,

遠親近鄰就是劉文靜從這本書中發現並且成功運作的一款APP,十分成功。

現在他在攻讀這本書中的農業篇,這是整本書的精華,也是篇幅最大,含義最深的專題策劃案,它描述出來的是一個遠超現實的農業願景。

按照這份策劃案運作,最終可能真的會實現大一統的農業,從而真正做到地分南北,農業無疆的目的。

劉文靜看的很認真,有很多詞語他都不甚了解,比如書中出現次數最多「農業大蕭條」詞,他不理解,也沒有聽說過;「經濟蕭條」他是知道的,但,農業蕭條他沒有了解。

村頭,車來了,人走了,樹蔭下劉文靜默默地放下書,眼神隨著車和人飄得老遠。

「二小,走,喝酒去——!」老村長,在橋上喊道,他剛才又送走一批年輕婦人。

聽說村裡男人有出息了,不放心,怕外面花花世界誘惑自家的男人,而且還聽說,城裡的姑娘穿的很大膽,衣服據說只遮住身上三點,怕自家的男人劈腿;而且城裡缺人,去了還能掙大錢,最重要能成為城裡人。

「二小呀!別住你家的老房子了,到了找媳婦的年齡了,這兩年整個鎮房價便宜的很,幾萬就能買個大樓房子,爺給你張羅一下,早說一個媳婦,好過日子」。老村長喝的有點兒多,話也就多了。

城市房價的用黃金來換,還供不應求;而村鎮完全就是土坷垃,白菜價,還沒人要。

劉文靜:「不著急的,在說老屋住的習慣了,在換個地方可能睡不好」,他舉杯和老村長碰了一下道。

「哎!你小子,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總會離開的——!」老人一飲而盡。

咳咳——

老村長劇烈咳嗦——!

「慢點,你個老東西——!」旁邊老太太看不下去,奪過老人的酒杯。

「讓我喝酒,讓我喝死算了——!」老村長舉起酒瓶就要對嘴吹。

哎——!

劉文靜劈手奪過酒瓶,一口吹空——!

也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片大地死了,死在我的手上——!」老人大吼。

——它已經死了——!聲音嘶啞。

——

哎——!

「二爺太難受了」劉文靜踉踉蹌蹌的離開老村長家,眼睛在模糊,耳邊二爺的咆哮還在響起。

確實這片土地,已經死了,曾在其上耕種的農民,已經離它而去,現在被各色野草覆蓋;城市又在延伸,土地失去活力,大片的各色建築廢料堆積在那裡。

黑色的土地,活力不在,真死了嗎?

一年又過去了,今年劉文靜二十六歲,抑鬱完全離他而去;年關來臨興隆村很是冷清,這裡本是有三四千戶的村鎮,現在剩下不足二百。

而今年是世紀之交的一年,三十應該格外熱鬧,尤其又恰逢周四,是村子的大集,往年這樣二加一的日子,村中南北大道上人山人海,各種年貨堆積如山;如今只有三三兩兩的攤位,圍著四五個頭髮花白的老人。

劉文靜家,鞭炮準時響起,二奶奶在忙著貼春聯,老村長端著他的大煙袋蹲在門口,眯著眼,曬太陽。

劉爸劉媽在廚房忙碌,在準備飯菜;一家人從年頭到年尾難得相聚;

劉家父母現在是有名的旅遊達人,也愛上了到處走走,尤其是對劉文靜完全不管了。

一年難得幾個月的相聚,自然要好好的做一頓大餐;而劉文靜則是搬個凳子,在老村長旁邊曬鹹魚。

「整個冬天都沒有下雪,來年不太好呀!」老村長吸了口煙,吐出煙圈,有些憂愁來年的農事。

——暖冬對於別的人群來說是好事,可是對於從事農業的人來說卻是不好的預兆;

「擔心,你家的那幾畝地——!」劉文靜問道。

「都這麼大歲數,該歇歇了」他道。

「哎——!農民不種地,還就什麼農民呀」老頭子很倔強,一甩大煙袋,進屋去了。

「真是個倔老頭,不過確實的想個法子來改變一下了」劉文靜拍拍屁股也進了屋。

——上菜嘍——!劉媽在廚房大喊。

——很快一盤盤美味的菜被端上桌子,桌子很大,是小桌子上放了個大面板改成的,足夠擺上十幾二十個菜。

「新年快樂——!」劉爸端起可樂:「來來,大家乾杯,祝明年有個好收成」,熟悉的祝詞,今年卻有了不同的味道。

「今年我和你爸去了雲貴川蜀等地,那裡景色真的很美:之前聽說有很多特色的少數民族村寨,可惜我們去的時候,那些村寨都在搬遷,山腰的梯田都荒廢了,感覺很可惜」劉媽在大談祖國山水,這一年他們又去了那裡哪裡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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