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靈石

一日之計在於晨，元穹下定絕心后立馬起床，開始新的一天修鍊。

雖說他之前一直渾渾噩噩活著，意識休眠，但卻並不嚴重到無法自理的地步。

之前的狀態元穹無法主動思考，只是按照本能去過著人的生活。

就好像是螞蟻蟲魚那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活著，只是按照生物本能在族群里生存下去。

不需要思考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這些複雜的問題。

元穹嘗試著握了握拳頭，深蹲幾次，又在院子里小跑了一圈。

總的來說，他倒還蠻適應自己這個現在的身體，除了體型變小有些不適應。

按照記憶，他八歲開始就在武堂開始修鍊，儘管排名在同屆學員中墊底，但身體素質卻毫不遜色他們。

也許是之前意識休眠時候經常被人揍，但最重要的是多年修鍊的成果，元穹感覺自己的身體充滿力量，比前世那種經常熬夜加班的身體狀態要強太多。

就算現在面臨一個成年人，他都有自信一拳把對方打趴下。

摸了摸微微成型的四塊腹肌，元穹很騷包的對著屋內青銅鏡擺了多種姿勢，還特意梳了梳頭髮，但過肩的黑髮總是讓他覺得礙事。

元穹不滿意地嘀咕道：「有必要把頭髮剪一剪，真的太礙事了！」

路過的初月看到少爺居然主動梳發，吃驚不已，不慎將手上的洗衣木盆都摔在地上。

少爺是真的變了，居然照鏡子！

要知道之前元穹的生活狀態除了吃喝拉撒自己能夠料理，理髮、剪指甲等這些瑣碎小事都是初月親力親為幫他處理的。

元穹聽到木盆摔在地上的聲響，回頭看見驚訝的初月，一臉無語，有必要這樣誇張嗎！

只是梳頭，有必要像見到外星人那樣吃驚嘛！

元穹無奈地搖了搖頭，替初月撿起木盆，又扭過頭繼續擺弄著頭髮。

「少爺，讓我來幫你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定要好好保養。」初月笑著從他的手中接過梳子，輕柔地為元穹梳理起來。

「謝謝。」元穹摸了摸鼻子，尷尬道。

又是這股淡淡的體香，元穹不禁深吸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閉目享受起來，感受著小手在發間穿過。

元穹心服地誇讚道：「月兒真是心靈手巧，以後誰娶你真是有福了！」

初月臉頰泛起紅暈，嬌羞道：「少爺過獎了，我只是做好了本分的事情。至於成親，還得夫人定奪。」

元穹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些日子，他母親私下和初月閨中閑談，就已經表態，想要撮合她與元穹的親事。

現在他說這種話，怎能不讓小姑娘想入非非。

初月心裡一直很感激夫人的當年的收留，也希望找個依靠。就算元穹行為古怪，鄉民都笑話他，但一心報恩又心思純真的初月，並不在意這些。

初月溫柔地將元穹的長發聚攏，整齊盤起，熟練地用銅冠將頭髮固定住。

「少爺，你看這個造型可否滿意？」

元穹摸了摸銅冠，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

好帥的翩翩美少年！

如果銅冠分量再輕一點就更好了，元穹覺得自己像是頂著一個蘋果在頭頂。

「嗯，不錯不錯，就是有點重，不過也並不怎麼礙事。」元穹點點頭道，銅冠也隨之在頭頂搖晃。

「少爺，出行的時候注意不要用力搖頭，把銅冠給晃動下來。」初月提醒道。

她看見還未整理的床鋪，便將藍紋棉被抱起，乘著天晴晾曬。

突然一顆黑白相間的石頭滾落到床底，散發著微弱光芒。

初月俯身撿起，放在桌上，好奇道：「少爺，你怎麼把石頭帶到床上去了。

昨天見你回來就一直拽著這塊石頭不肯鬆手。

你要是喜歡，我改日帶你去附近廢棄的石礦場淘一淘。」

望著拳頭大的橢圓石頭，元穹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難怪睡覺時候有種膈應的感覺！

他拿起石頭開始回想。

昨天傍晚，從武堂回來，碰上了小霸王錢奏。

是他故意惡整，弄髒了元穹的新衣服，將碎石泥土塞進元穹的衣領里。

這塊石頭就是當時被一同塞進衣領中的。

但為什麼我要把它帶回家呢？

元穹不解，望向初月問道：「你說我回家后一直抓著這塊石頭？」

「少爺，你一直都很怪……」初月停頓了一下，見元穹並沒有生氣，繼續道：「是的，你一直握著石頭不肯鬆手，還自言自語說了些奇怪的話。

老爺夫人怕這塊石頭是什麼奇怪的東西，當時從你手中拿走這塊石頭的時候，你還是不肯鬆手。

今早夫人出門前來過少爺屋子一趟，也許是那時夫人把石頭還給你的。」

元穹並不記得昨夜的事情，只覺得腦袋混混沌沌，睜開眼自己就十四歲了。

難道這塊石頭和自己記憶復甦有關係？

「我當時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元穹沉聲追問道。

初月撓了撓頭，說道：「不大記得了，許多沒聽過的詞，什麼『能量吸收』、『重啟』、『能量不足』之類的。」

元穹心中咯噔一聲，這些詞怎麼那麼像電腦程序的名詞，難道這裡是虛擬世界？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胳膊，疼得他直咧嘴。

看來不是虛擬世界。

一旁的初月好奇地看著元穹自虐，嘆了一口氣，少爺的失神症又發作了。

元穹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思，此刻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這塊黑白石頭上。

突然，元穹瞪大眼睛，好似發現了什麼秘密，接著他呵呵直樂不停，嚇得初月以為自家少爺病情加重，徹底變成傻子。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找個大夫給元穹看看的時候，元穹停止了笑聲，一臉興奮地問初月道：「哪裡有這種石頭？」

初月摸了摸他的腦袋，擔憂地問道：「少爺你怎麼了？要不我還是給你找大夫吧，隔壁鄉的劉大夫聽說對腦袋方面的病症很拿手。」

元穹一把握住撫在額頭的小手，發現這隻手很是粗糙，不禁心疼，這都是常年照顧他造成的。

像她這個年紀的丫頭，前世哪個不是金枝玉葉，家裡當寶貝供著。

「少爺，對不起，我的手太難看了。」初月誤以為元穹討厭她碰觸額頭，忙要收回右手。

「不，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手！」元穹緊緊握住，鄭重地看著初月道：「月兒，我以後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現在帶我去能夠找到這種石頭的地方，我有大用處！」

說著就要拉著她的小手出門尋找，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大量這種石頭。

初月順從地被元穹拉住，聽到他的承諾，心中很是溫暖。

「少爺，先洗漱吃飯，再去尋找吧。夫人怕你一個人去上課受欺負，替你向私塾和武堂請了假。時間充足，我們吃過早飯再去也不遲。」初月勸道。

「回頭再吃！」元穹拉著初月，連早晨的修鍊都顧不上就出門了。

……

二人出門向東走了約兩公里，路上遇到了不少鄉民，他們吃驚的發現，那個元家小傻子今天很奇怪。

一個佝僂老漢看到元穹和初月外出，笑呵呵道：「又帶著你家小木頭出門散步啊！」

初道瞪著對方維護道：「我家少爺才不是木頭！」

一開始元穹並未放在心上，後來碰到的人一個個都這樣說，這就讓他很是鬱悶。

「呦，大傻出來了。」一個中年獵戶調笑道。

「你才大傻！你全家都是大傻！」元穹一臉黑線地吼道。

哐當！獵戶吃驚的掉了手中的弓箭，就連元穹罵他都沒反應過來。

中年獵人看著遠去的元穹二人，錯愕地喃喃道：「大傻居然主動說話了！」

初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發獃的中年獵人，掩嘴笑道：「少爺你改變的，都讓鄉里人不敢相信。」

元穹白眼道：「不用管他們，總有天他們會對我刮目相看。我們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初月指了指前頭不遠處：「少爺，翻過這個小土坡，就到了。那裡有個廢棄的石礦，我之前拾柴的時候見過許多這種石頭。」

元穹點點頭，二人加快步伐，很快就來到了礦坑。

一塊倒掉的破木板上刻有「蒼山靈石礦」字樣，上面布滿灰塵。

礦洞周圍散亂擺著一個個石堆，這些都是被淘汰廢棄的。

元穹激動地握起一塊黑白石，石塊中的白色漸漸褪去，表層也開始化成黑色石末。

一陣風吹來，掌中掀起黑色塵埃，石頭也隨風消散。

初月看著這奇妙的變化，瞪大眼睛，問道：「石頭不見了！少爺你做了什麼？」

「不告訴你。」元穹神秘笑道，這個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的最好，哪怕是親人。

「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想知道。」初月撇了撇嘴。

元穹在石堆里翻找了一番，選了一塊足足有木盆般大小的石頭，將雙手放於石上。

石頭同樣的，在急劇化為黑色石末。

元穹看向眼前，在他的視角里，石頭上懸浮著一個進度條，進度條越長，石頭石末化程度越嚴重。

當進度條到底，石頭也隨之徹底石末化。

「充能成功，延遲休眠24小時。」

「能量不足，30小時後進入休眠狀態，請及時充能。」

在元穹腦海中憑空出現了三道聲音，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把它當成網游的系統提示就成。

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元穹也沒有鑽牛角尖，將心思全放在了吸收能量的事情上。

「月兒，幫我找白色部分多的石頭，我有用處。」元穹吩咐道。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初月沒有再追問他到底做什麼，反正照著少爺的話去做就對了。

就這樣，二人分工協作，初月找石頭，元穹吸收石頭中的能量，他的身前漸漸積累起一個半米多高的黑石末堆。

「充能成功，延時休眠6小時。」

「能量不足，30天21後進入休眠。」

元穹捧著雙手哈了一口熱氣，看了看還在低頭認真挑選石頭的初月。

「可以了，不用搬了。」

初月起身回頭，一臉純真道：「少爺，夠了嗎？」

「今天就干到這，我們回去吃午飯。」

初月抬頭看了看太陽：「哎呀，都忘了回去給少爺做午飯了。」

二人順道去了小溪邊洗了手，整理掉身上的黑色石末。秋末迎冬，這個時候的溪水冰涼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