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魔族的異變
「阿諾！」不遠處坐在馬車車廂前的莉婭看見零後向他打著招呼。她一邊招手，一邊盪悠著懸在半空中的兩條腿。
路上的兩人走向坐在馬車上的莉婭，莉婭看見零身旁的艾文笑著點頭說：「你好呀，艾文。」
「啊……你好……」艾文臉微紅著回應。
「老姐，今天艾文跟咱們回家一起吃中午飯，沒問題吧？」零齜起牙笑著對莉婭說。
艾文一臉期待地看著莉婭，只見她當即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好呀，今天父親剛回家，家裡應該會很熱鬧的。」
聽到這話，兩個男孩相視一笑，莉婭接著說道：「不過，艾文你得跟家裡人打聲招呼哦，不要讓他們擔心。」
「嗯！」艾文的眼睛里彷彿閃動著晶瑩的星星，他乾脆地點了點頭，「我去打招呼，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啊~」
說完，艾文便小跑著去找自家馬車了。零看了一眼跑開的艾文，隨即踩著梯子走上馬車，跟坐在車廂前駕駛位上的魯恩管家打了聲招呼，隨即摸了摸莉婭的頭在她的旁邊坐下，慵懶地靠坐在車廂門邊的橫木上。
「不要總摸姐姐的頭，」莉婭白了零一眼，「你是我的弟弟，應該是我來摸摸你。」
說著莉婭就要伸手去摸零的頭，零把頭一歪，故作緊張地說：「哎哎~不行，摸頭會長不高的。」
「那你還總是摸我的頭，女孩子也是要長個子的。」莉婭收回了手，撅起嘴來，樣子十分可愛。
「沒事兒~你不是一直都比我高么，是不是魯恩大叔？」零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魯恩問道。
魯恩聞言笑著回過頭說：「你姐姐大你兩歲，個子比你高是正常的，你可要多吃飯，多鍛煉身體，這樣才能長高個兒。」
「唉……父親這次回來，我還能缺少鍛煉么？他哪次回來不狠狠地折騰我啊？」零說著嘆了口氣。
「家主那都是為了你好。」
「是啊是啊……」零應和著，「為了我好，你們都喜歡這麼說……」
韋恩每次回家都會要求零跟他一起鍛煉，這位劍聖大人十分嚴苛，每次都把他累得四肢發軟，達不到要求甚至不讓他吃飯。不過有的時候零確實也很氣憤自己現在這副「弱不禁風」的年幼身體。韋恩雖然要求嚴格，但是確實對他這個小孩子手下留情了，那種運動量放在前世他一口氣就做完了，現在這副小孩子的身體，沒做多久就氣喘吁吁，讓他很無奈。所以他平時也非常注重自己的飲食和運動，畢竟他的思想是一名成年人，如此一來，零的身體素質自然也就比同齡的那些吃飯挑食、嬌生慣養的孩子要好很多。
可是這樣一來，反而樂壞了家族裡的大人們。長輩們一看，嚯~這小傢伙身體素質從小就這麼好，是塊練武的好苗子，將來一定得讓他好好練咱家的祖傳鬥氣，一顆璀璨的劍術之星在家族長輩們眼中冉冉升起。
但零的初衷可不是這個，他從小鍛煉身體是因為思想成熟，知道是非好壞。誰願意將來長成一棵風吹就倒的弱秧子啊？再說零他可是要成為一名偉大魔法師的人，窮盡一生研究魔法的那種，誰要練那無聊又吃苦的鬥氣。後來看著長輩們滿懷期待的眼神，零隻好坦白自己想成為魔法師的志向，免得這些大人們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結果險些沒被他們的口水給淹死，說他什麼不孝啊，白眼狼啊，不想著為家族做貢獻啊……甚至還怪到他母親的頭上，說她沒管教好自己的兒子，當時把他給嚇得趕緊溜出了屋子。
「唉……真是麻煩呀……」零嘆了口氣。他雙手交叉托著後腦勺，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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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邊，抬頭看著藍天上隨風緩緩飄動著的白雲。
一陣清風習習吹來，拂動著道路兩旁高大的嵐梓樹，茂密的樹冠隨風舒緩地擺動著，綠葉的沙沙作響聲不絕於耳，傳至耳邊仔細聆聽似乎便壓過了周圍的喧囂聲。一縷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零的眼前閃動著，零眯起雙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德諾斯皇宮，斟事殿。
國王維德利爾坐在王椅上看著桌前畢恭畢敬站立著的韋恩與范哲利斯二人。這座大殿中此時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他人在不久前被維德利爾遣出了殿中。
維德利爾捻了捻下巴的鬍子，皺著眉頭看著面前桌子上擺放著的兩份魔界生物樣本，端詳半晌后，他抬頭看向站在桌前的兩人。
「你們在前線傳來的軍報中提到的魔物有變，到底是怎麼回事？」維德利爾的聲音不怒自威，眼神炯炯地看著他們。
韋恩與范哲利斯互相對視了一眼，二人短暫的眼神交流后，韋恩向前一步，右手在胸前握拳鞠躬行禮道：「這一次在羅桑迪城外出現的異次元裂縫雖然不大，但是其中湧出的魔氣和隨之而來的魔物卻比以往的大型異次元裂縫更加麻煩，由臣率領的3萬百戰裝甲兵傷亡慘重，若不是范哲利斯大主教帶領教廷的凈化牧師團及時趕來救援，恐怕我等……沒有完勝凱旋的可能。」
維德利爾聽完眉頭緊蹙起來，表情深沉地盯著韋恩說：「這異次元裂縫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數？能讓威名遠揚的帝國將星——劍聖韋恩說出這種話。以往韋恩上將自信滿滿的樣子去哪了？」
韋恩聽著維德利爾的話語，表情凝重了起來。
「孤記得這次的異次元裂縫不過3米多的口徑，韋恩上將率領的3萬裝備精良的裝甲兵還有光明教廷半數的牧師團可是以往征討中型異次元裂縫的兵力。」維德利爾看著韋恩說道。
「這次異次元裂縫出現的位置是在我國邊界關隘，所以孤才讓你調遣重兵希望能速戰速決，以免鄰國趁虛而入。你倒好，久攻不下，若不是范哲利斯主教率兵支援，竟然還險些被魔物攻下關口。3萬裝甲兵損失半數，你說你這次，對得起你這德諾斯第一大將的名號么？還是說，劍聖韋恩早已經是英雄遲暮了？」維德利爾說完，臉上的表情變得深沉而又嚴肅。
韋恩聞言立馬單膝下跪，微微低頭沉聲道：「臣有失所託，願意接受陛下的任何懲罰。」
韋恩的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但聲音依然不卑不亢。
維德利爾沒有繼續出聲，只是看著韋恩，表情十分凝重，此時范哲利斯向前一步行禮道：「陛下，請聽范哲利斯說兩句。」
維德利爾點頭示意，范哲利斯繼續開口說道：「這次羅桑迪城一役最終能剿滅異界魔物，封印異次元裂縫，韋恩將軍功不可沒，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之所以傷亡慘重，卻並非是韋恩將軍的過失。異次元裂縫中，確實出現了變故。」
「哦？說仔細些。」維德利爾看著范哲利斯處變不驚的眼神問道。
「仔細地說，應該是魔界中出了變故……」范哲利斯的眼神微微一凜，「教廷之所以成立凈化牧師團，是因為光明魔法對魔物有天然的壓制效果，它們是魔物的剋星，自從光明元素被發現以來，人類就研發出了各種光明魔法，在對抗魔族的戰爭中佔盡了優勢，由光明魔法衍生而出的凈化魔法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魔族的。可是這次我們卻意外地發現，這些魔物居然破開了凈化魔法，光明元素對他們的壓制效果遠遠沒有以往那麼顯著了。」
「你說什麼？」維德利爾聽到這句話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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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驚。
范哲利斯看向桌面上擺放的兩份魔物樣本接著說道：「這桌上擺放的兩份魔界生物肢體樣本，雖然外表相似，但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我這就向陛下展示它們的不同之處。」
見到維德利爾點頭，范哲利斯走上前在桌前站定，抬起手來掌間金光璀璨。
4級光明系魔法——陽照，最基本卻是對魔物很有效的驅逐魔法，對於普通的異界魔物，這種魔法可以達到有效的驅逐效果。
「桌上擺放的是異次元裂縫中數量最多，也是最弱小的魔物——畸拉獸的尾巴，陛下請看……」
只見范哲利斯將掌間的那團金光靠近其中的一截斷尾，那顏色暗沉的魔物殘肢快速萎縮，就好像一根充滿水分的新鮮蘿蔔快速地乾枯成一條蘿蔔乾。而當范哲利斯將手掌移動到另一截斷尾上的時候，那斷尾卻並沒有明顯的變化，等了大概幾十秒后，這截尾巴也只是皮膚表面微微發皺，並沒有像第一條那樣發生那麼明顯的萎縮現象。
「第一條斷尾是很早之前採集用以研究的樣本，其沒有血液和魔氣的支撐對光明魔法的反應比較明顯。可旁邊這條是在此次羅桑迪戰場中採集的魔物樣本，相比以往，光明魔法已經無法對其產生立竿見影的效果了。相信陛下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維德利爾臉色沉重地看向殿中牆壁上繪畫的那副「衛世斗魔」浮世繪，他嘴角下拉，腮幫子微微鼓動著，隨後用低沉的嗓音開口道：「魔物已經具備了對光明魔法的抗性。」
大殿中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沉默了半晌，維德利爾嘆了口氣說道：「韋恩將軍，快請起吧，是本王錯怪了你。」
韋恩站起身說道：「是臣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才導致這麼多軍中將士戰死沙場，我身為他們的統帥，愧對他們家中的親人。」
維德利爾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不用多言，接著維德利爾輕揉了揉額角道：「戰爭中將士的犧牲也是在所難免，這次是我們栽了跟頭，看來魔界的這次入侵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啊。距離上次異次元裂縫在大陸頻繁出現，中間相隔了五百多年，這段時間裡人類文明飛速發展，沒想到魔族也不遑多讓。他們具備了對光明魔法的抗性，竟然還不表露出來，只是先放出跟以前一樣的普通魔物來滋擾大陸，這是在迷惑我們啊……」
維德利爾捻著鬍子，眼神里陰晴不定：「魔界生物侵擾這片大陸已經數千年之久了，它們這麼樂此不疲地侵犯我們，把我們當什麼了？！」
維德利爾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怒意，他的眼神仿若一隻被人侵犯領地后戰意赳赳的獅子。
「陛下，只要我韋恩一天不死，克里特家族一天不倒，我們一定會為了國家，為了我們腳下這片繁榮昌盛的大陸，跟魔族鏖戰到底。」韋恩眼神堅定地說道。
范哲利斯也語氣平和地開口：「先師生前重組光明教廷，在大陸各地奔波勞苦，為的就是抵禦魔族，守衛大陸的安寧。魔族入侵，我們光明教廷也一定會首當其衝，奮勇獻身。」
維德利爾點頭看著站在身前的兩人，語氣欣慰地說：「德諾斯帝國有二位坐守，真是為孤分了不少憂啊。這次羅桑迪一役，全靠二位通力合作，才能再一次擊退魔族，二位的功勞最大。此次凱旋，孤一定要好好犒賞二位以及出征的將士們，並且會妥善撫恤戰死沙場的烈士們的家人。二位功臣也各自回府好好休養吧，不日就封賞二位。」
韋恩與范哲利斯異口同聲地說了一聲「謝陛下」，接著便一起退出了斟事殿，留下維德利爾一人目光凝重地盯著牆上的那副衛世斗魔圖沉思良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