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傳承的代價

「你真的要助我還陽？可你不是說過，人鬼皆有其道，不可以亂其道，擾其序？我如今已死，你助我返生，豈不是有悖天道？」

卓少霆被解禁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誰知殷靈心卻道：「並不是，因為你的死是被陰鬼所害，所以你是離魂不是陰魂，只要向陰司解釋清楚，閻判自然會許你返生。更何況你已經有巫力在身，死生已經不歸陰司所管，所以從哪頭數，都不算違背天道！當然，你想要順利返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第一，你的屍身曾被陰鬼附上，必須放在這神壇溫養，祛除陰戾之氣。第二，你要跟隨我積滿萬點功德，了結前生業果，才可以重新返生為人。等你還陽，你便不再是凡人卓少霆，而是殷氏巫族的巫師卓少霆。」

卓少霆聽完，沉靜的點了點頭。他死後經歷諸多劫難，如今能修成正果也算是一種福緣了。跟隨殷靈心修正道巫法，他並沒有什麼意見。

「好，既然你也同意，那就從害死你的這個陰鬼開始渡化吧！這是你第一項任務，希望你能夠做好！」

殷靈心笑著說道。

「渡化陰鬼？我以為是要收了他！」

卓少霆一時不解。

殷靈心卻搖頭，「你記得，巫族的訓誡是良善為本，平衡為度。不違自身其道的，即便是惡鬼凶魂也不能隨便屠戮。能渡便渡，渡化不了的就收，收服還不行才可以誅滅。要記得，你所使用的每一份巫力都會付出等同的代價，在使用巫術的同時，一定要謹記在你背後替你承受代價的人！」

「使用巫力會付出代價？那是什麼意思？」

從剛才卓少霆就聽她說起這一條，但一直不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說白了，就是傳承的代價。你的巫力承襲於巫祖，所以你每使用一分巫力，巫祖便要承受等於同那份巫力的懲罰。可掌律星官還肩負著平衡陰陽的使命，所以這些懲罰不能直接作用在他身上，否則一旦掌律星官受創，天下必定大亂！在每一個巫族族群之內，都有一個祭壇，那裡關押著被選出來的活祭，而所有的懲罰，都需要活祭來承受。」

「什麼？那對於被選出來的活祭之人，豈不是太不公平了？那些被選出來的，都是族中之人嗎？都是些什麼人？」

卓少霆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不平之色。

殷靈心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道：「都是族中巫力低下，天賦極低的人，當然，偶爾也有犯錯的巫女巫師被判為活祭。可那也沒辦法，巫族的傳承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有人施自然得有人受！」

「那為何不自己受卻要別人受？」卓少霆一時氣不過脫口而出。

不料殷靈心眸光卻利如刀鋒一般的掃過他。

「如果懲罰都自己受，巫族的實力會整體下降一半！到時候邪靈作祟，精怪橫行，天下便將成為煉獄！如果你是巫族首領，你會怎麼做？」

卓少霆心中一凜，頓時啞口無言了。

「好了！不要再談這個了！這是巫族的鐵律，誰也改變不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渡化陰鬼吧！」

殷靈心似乎煩了，擺了擺手，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改而說起陰鬼一事。

「要渡化，也得先抓住他啊！他先前逃脫，如今我要去哪裡找他？」

卓少霆有些垂頭喪氣，又有些手足無措，他雖有了巫力，卻還不會使用。

「你跟我來，我先教你一種巫族的搜索巫術，索驥符咒。」

殷靈心將卓少霆帶出了神壇房間，來到了隔壁，這房間里放置著各式各樣的符布符篆，以及一些古古怪怪他不認識也沒見過的東西。

房間正中放置著幾個席墊，殷靈心走過去在正中間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並對卓少霆道：「你也坐下。」

卓少霆也走過來在殷靈心對面盤坐下來。

「現在跟我一起吐納，緩慢的呼氣……吸氣……」

殷靈心閉上眼睛，雙手做禪指狀放置在兩側膝蓋上，並開始引導卓少霆呼吸吐納之法。

卓少霆如法炮製，很快就進入了一種玄異的狀態。

「有沒有感覺到你身體里有一股暖流在流動？那就是巫力，試著引導它！」

殷靈心指揮著。

卓少霆凝神感受，果然在身體左側的第三根肋骨之下揪出了一小縷巫力，開始引導著它在身體里流動。

約么過了一刻鐘之後，他已經能熟練的掌控那巫力的動向，心念動轉，讓它往東它便往東，讓它往西，它便往西。

卓少霆驚喜的睜開眼道：「我能控制它了！」

殷靈心也睜開眼睛，眼裡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不過很快就隱沒，隨即道：「去桌上取一張索驥符，第二排第三張即是。」

卓少霆起身走到長桌前，看到上面整齊的碼放著一沓沓的符篆，於是依照殷靈心所說將索驥符取了出來，又走回來坐到殷靈心身前，並伸手遞給她。

誰知殷靈心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給我幹什麼？我又不需要這東西！」

「那，我該怎麼做？」

卓少霆一陣尷尬，收回手，卻不知該怎麼使用這符篆。

「坐好，左手拿符，右手食中兩隻並驅。當然如果你是左撇子，可以右手拿符，左手驅動。沉神引導體內的巫力，將其引入左手的符篆當中，與此同時，右手順著符篆勾畫，口中默念驅動咒語。咒語為：浮萍如影，驅咒覓蹤，山河廣袤，索驥能通！巫咸巫祝，賜我靈通，陰鬼蹤跡，無處匿形！現！」

卓少霆凝神聆聽，待殷靈心說完，他便依照他所教，開始驅動符咒。

先將巫力灌注符篆之中，接著右手勾畫，與此同時默念驅動咒……

卓少霆在心裡一邊重複著步驟，一邊動作，很快巫力灌注進了符篆，符篆立刻發出金光，就像殷靈心每次施法手掌心的金光一樣。

卓少霆一陣驚喜，剛想說什麼，誰知掌中符篆突然噗的一聲化為了飛灰！他一驚，當即嚇得手一抖，符灰全部灑落在地！

「笨！」

殷靈心翻了個白眼，直接給了他一字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