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見到的是誰？
「星宇？」
常歡愣了半晌，終於認出了卓星宇。開口的瞬間，卓星宇就皺起眉頭。
「常歡，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聲音這麼嘶啞？」
「沒什麼，我就是哭了三天而已。」
常歡神色黯淡下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鬼樣子？啊？你可是咱們榆大的校花，瞧瞧你自己現在成什麼了？狗尾巴草都不是！」
卓星宇沒太客氣，一把拎起常歡將她拎到卧室的梳妝鏡前。
常歡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一身白裙，披頭散髮，臉色慘白沒有血色，若半夜出去只怕會被人當成女鬼。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星宇，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痛苦！」
嗚咽聲從常歡的指縫裡透出來，這聲音，比鬼片里故意搗鼓出來的鬼哭狼嚎逼真多了！
卓星宇望著她，眉頭微挑。
「痛苦什麼？有什麼不好辦的？難道沒了陸巍，你也活不下去了？你可別忘了，自己肚子里還有一個！你這麼折騰自己，是想謀害自己還是謀害肚子里的那個？」
「你……你怎麼知道？」
常歡震驚了，回身望著卓星宇。
「我看到你去醫院，聽到你和護士說的話。」
卓星宇直截了當的揭破答案。
「……」常歡無語。居然這麼巧？
她懷孕的事，只有她和陸巍知道啊！
陸巍的家世曝光后，父母強行拆散她和陸巍，陸巍為了找她出了車禍，可即便這樣都得不到父母的諒解。
他們已經把陸巍當成了詐騙犯，他誘拐了他們天真無邪的女兒，罪不可恕！可天知道，她是真的喜歡陸巍啊！
她不敢告訴父母她懷孕的事，怕父母會逼她打胎。她偷偷打電話告訴了陸巍，陸巍就急了，發了瘋似的來找她，結果在路上就……
想到這，她就內疚的要死！如果她沒打那個電話，陸巍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常歡，為了你肚子里那個小生命，你不該振作起來嗎？」
卓星宇望著常歡絕望又凄楚的模樣，試著勸說。
「這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小生命，我不知道該不該留下他？」
常歡抬起頭，眼神有些迷茫。
「為什麼不留？他可是你和陸巍的骨肉！你忍心不要他？」
卓星宇立刻皺眉。常歡居然想要打胎？不可能吧？記憶中的她溫柔甜美，可是典型的淑女范，這種性格的女生不是最富同情心的嗎？
看個電影也會因為劇情哭的稀里嘩啦的，她會忍心扼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卓星宇想不通，難道是因為常歡的父母給她壓力了？
「常歡，你要想清楚，雖然伯父伯母可能不願意接受你肚子里這個小生命，可她是你的孩子！就算親如家人，也沒有權利命令你放棄他！」
「我知道，如果只是我父母反對，我又何必這麼為難？這麼痛苦？不是我不要他，是……是陸巍不要他！」
常歡說著，眼淚已經滑落下來。
「陸巍不要他？怎麼可能？」卓星宇吃了一驚。
如果陸巍不要這孩子，頭七幹嘛回來找他？還把提前買下的鑽石戒指讓他轉交給常歡？
「是真的！他親口告訴我的！他讓我打掉這孩子，讓我忘了他，重新開始新生活！可是我怎麼能？我是真的愛他啊！」
常歡似是想起什麼傷心事，淚流滿面，痛哭不止。
「不可能！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卓星宇星眸微凝，問道。
常歡像是沒有聽到卓星宇問話，只是自顧自的搖著頭哭泣。
「別哭了！說話！到底陸巍是怎麼說的？他怎麼可能不要孩子？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遺留的痕迹了！常歡，你是不是在做夢？你抑鬱了？還是太過崩潰？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大夫？」
卓星宇眉頭大皺。最煩女人哭，跟個自來水管似的，比物業大媽查水表還勤！如果十個女人在一起，估計連天心廣場的噴泉表演也要下崗了！
「星宇！我很清醒！可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陸巍要這樣說？你相信嗎？陸巍頭七那天回來找過我，他說他已經在冥府準備投胎轉世，要我打掉孩子重新開始！我不相信，他怎麼會這麼絕情？怎麼會？我真的好難過，我這麼艱難的想要留下這個孩子，頂著壓力咬牙熬過輿論，為什麼他卻這麼輕易就要放棄？……」
「等等！」卓星宇突然抬手打斷常歡，愕然瞪著她道：「你剛才說什麼？陸巍頭七回來找你？」
怎麼可能？
如果陸巍頭七來找常歡，那那天晚上他見到的是誰？鬼魂是不可能分身的，除非他的魂魄四散。但卓星宇記得清楚，那天陸巍三魂七魄齊全，否則也不可能開著奧迪來找他，那麼常歡說的陸巍來見她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有人冒充陸巍，哦不！是有鬼冒充陸巍來見常歡？
這也不對啊，什麼鬼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那麼，是陸巍見了他之後又忍不住去見了常歡？
還來不及多想，就見常歡抹了一把眼淚，急急又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他真的回來了！我不是做夢，不是！是他的魂魄不放心回來找我了！星宇，是真的，我沒有發瘋！」
說到最後，她生怕卓星宇不相信，急匆匆拉開梳妝台抽屜從裡頭拿出一隻千紙鶴，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你看，這是他折給我的！他說要讓我像這隻紙鶴一樣自由自在的飛翔，不要牽絆住我！我該感激他的，我該聽話馬上去把孩子打掉的！可是，可是我真的捨不得……」
常歡淚又流下來。
卓星宇臉色卻變得異常凝重。
「常歡，你認真想想，確實是頭七那天，陸巍回來找你的嗎？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常歡止住哭泣，哽咽道：「錯不了！就是陸巍頭七！自從陸巍走後，我每天都在日曆上用黑筆畫一個圈，可是那天他來了，我好開心，於是我就用紅筆在日曆上畫了一個圈，你看！」
常歡歡指著牆上貼著的一張掛歷，是保險公司贈送的那種，上頭是XX保險公司的廣告，下頭是今年的月份。
陸巍車禍是在4月7號，卓星宇記得清楚，那一天正是三月初三上巳節！
而在4月13號這天果然畫著一個很醒目的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