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蘇惟需要那扇門

第四十章 蘇惟需要那扇門

這小廚房著實是小,況且南在勛長的忒大了,他一進來整個就轉不過身。他不好意思的說:「那我先出去了,站在這兒也礙事。」

蘇惟笑著答他:「去吧,你去看會兒電視,困了就去我屋裡睡會兒。」

她話音落南在勛就轉身往出走,在他轉身時蘇惟看他唇邊一直掛著笑。

蘇惟也笑著,可突然她面色驚恐,朝走到門口的南在勛大喊道:「別出去。」

南在勛已經邁出了房門,那一剎那正回頭看向蘇惟。老蘇媳婦兒從陽台上出來,手拍著胸口斥責蘇惟:「你一驚一乍的幹啥呀,嚇得我這心咚咚的跳。」

蘇惟放下手裡的菜刀,不顧回答老媽的話,就追了出去。

老蘇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蘇惟問:「爸,你看到在勛了嗎?」

「他不是去廚房了嗎?」老蘇同志納悶的問。

這時老蘇媳婦兒也跟出來:「咋了小惟,在勛幹啥去了?」

蘇惟再顧不上跟父母說話,找遍家裡每個房間都不見南在勛的身影。

老蘇兩口子追著蘇惟問:「這孩子一聲不吭的幹啥去了?這頭一趟上老丈人家來還帶這麼辦事的,這也太不懂事了。」

蘇惟不知道解釋什麼,她也沒辦法離開這裡。她試過了,從南在勛消失那一刻起她就試過了。

她走不了,再也沒辦法回到南在勛身邊去。

老蘇媳婦兒坐在客廳抹眼淚,老蘇同志臉色非常難看,看了媳婦兒一眼就更心煩:「你老哭個啥勁,缺了他一個臭雞仔兒,還真不做槽子糕了呢。我就不信我閨女找不著好男人,還非他姓南的不嫁了。」

老蘇媳婦兒本來就鬧心呢,被老蘇同志這一通懟直接就朝他去了:「我是說小惟非他不嫁的事兒嗎,這好端端的就在咱家沒了,這人到底哪去了,走也不說一聲兒。這是對咱家不滿意呀,還是對咱倆不滿意。」

老蘇聽這話就更加火大,瞪著媳婦兒問:「你這話啥意思,是嫌我沒出息,讓人家瞧不起了唄?」

「我啥時候說你沒出息了,你老歪我幹啥。孩子的事就說孩子的事,你能說就說不能說愛幹啥幹啥去,別擱著氣我。」

老蘇媳婦兒懟完老蘇又開始哭,氣的老蘇摔門就走。

南在勛已經在蘇惟家消失一個星期了,此刻蘇惟正站在初中母校的平房教室前,而這一排的平房正在拆扒。

「那女的離遠點,說你呢,別往跟前來。」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壯年男人一邊喊著一邊往過跑,到近前扯著蘇惟的胳膊就把人拖走。

蘇惟拚命的掙扎著:「你放開我,我要進去,放開我。」

「你有病啊,沒看著這正拆扒呢嗎,砸著你算誰的?痛快該幹啥幹啥去,少跟這兒湊熱鬧。」那人還是不肯放開蘇惟,把人強拖著往工地外走。

蘇惟根本反抗不了,工地里的男人力氣大的她不敢想像。

「哎,我說你屬瘋狗的呀!」被蘇惟咬住手臂,男人猛的放開了她,捂著被咬破的胳膊瞪著蘇惟。

真想一腳踢死這瘋女人,可一看這人就是精神不好,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正拆扒的教室。

「哎喲,祖宗哎,你咋又往那兒跑啊。」這男人顧不上胳膊疼,回頭就開始追蘇惟。

還沒等蘇惟跑到近前,教室的牆就轟一聲倒地,頓時揚起的灰塵嗆得她咳嗽起來。

可她還是瘋了似的往前跑,後面追她的男人這會兒也追上了,剛抓住蘇惟手腕,就看她回頭狼一樣瞪了他一眼。這大哥當時嚇一激靈,這該不會是要犯病吧?

就算這樣也沒放開她,把人拖住了又跑遠點,這大哥也累的直喘了,無可奈何的看著蘇惟問:「小姑娘,你到底發啥瘋啊,沒瞅著那教室都拆了嗎?你是不要命了咋地?」

剛剛還發怒發狂的小姑娘,眼睛一直盯著被拆的教室,突然就哭了。這大哥嚇壞了,這姑娘是咋地了,咋哭這麼傷心呢?

就聽她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的喊著:「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你要回那教室啊?」大哥試探著問道。

蘇惟根本不回答他,蹲在地上痛哭失聲。那大哥想了想,蹲到她身邊問:「姑娘,要不你看這麼地行不行。那個教室的門窗之前拆下來了,你要真懷念吶啥地,我做主把那門窗送你行不行?」

他的話成功的讓蘇惟不再哭,她猛的抬起頭來問:「那門真能給我?」

這大哥一聽她能正常交流了,連忙不迭的點頭:「能能能,我這就喊人把那門給你抬來,你說送哪兒我讓人給你送去。」

「我跟你過去,我知道哪扇門是我要的。」蘇惟抹了把淚就站起來。

「噢,好好,你跟我過去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再往那裡邊兒跑了,我可真擔不起這責任吶。」

「你放心吧,我只要那扇門。」

這大哥覺得簡直莫名其妙,這門跟這姑娘有啥故事啊,要死要活的就為了一扇破木頭門?!

老蘇媳婦兒愣在那好半天沒說出話來,就聽幾個工人問:「這門放哪兒啊?」

蘇惟從幾人身後出來,帶路到自己房間:「放這屋就行了。」

幾個工人把門放好就走,對蘇惟都是避之不及,總覺得這姑娘有病,還挺嚇人的。

蘇惟鎖好卧室門,回身跟老媽說:「媽,我出去找個木匠,午飯不回來吃了。」

「你找木匠幹啥呀,那門是咋回事兒?」

「沒事兒,就是小時候學校教室里的,我想留個紀念。」

蘇惟簡單的編了個謊,也不顧老媽還在那嘀咕就匆匆走了。

老蘇兩口子看著蘇惟卧室里那扇不當不正的破木頭門,老蘇還跟媳婦兒解釋著:「我在網上看過,這個應該是啥藝術,挺講究的呢。」

老蘇媳婦兒一臉疑惑:「就這破門放這兒也不好看吶,就這就藝術了?」

老蘇篤定的點點頭:「你不懂,人家搞藝術的都那樣,要讓你這普通人都看懂了,那還能叫藝術了?」

老蘇媳婦兒還是不理解,可想想又跟老蘇說:「小惟學室內設計的,舉許這就是啥新興的東西吧。」

老蘇這會兒覺得自己特別權威,跟媳婦兒說道:「我上北京時看過,就人家那個798藝術區里,全是工廠拆出來的機器。你還別說,就擺那還真挺好看。小惟說了,那邊兒就是一些搞藝術的人給整火了的。」

老蘇媳婦兒覺得可能真是自己不了解了,但看老蘇今天好像挺高興。

是啊,當老蘇看見蘇惟在自己房間里安了扇舊木頭門時,他就覺得閨女這是放下那個小子了。不管咋說,只要閨女不傷心了,老蘇就能高興點。

不僅如此,晚上蘇惟還陪父母聊了很久,陪他們看電視,就連晚飯都是她一人做的。

九點父母準時上床睡覺,蘇惟回到自己房間,寫了張小紙條貼在床頭。

凌晨三點,蘇惟打開那扇破舊的木頭門,邁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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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惟推開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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