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蛇刺身

第十六章 黑蛇刺身

庭院中,徐雲天正赤膊盤膝而坐,自前幾天在洞穴中醒來之後,他的左胸心臟正上方莫名其妙多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黑蛇紋路,映襯的整個人都多了一分妖異,公子殿下本就是痞氣十足的人,再添上這份妖異反而顯得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南陽城中最近多了一則奇聞,昨天中午有人發現城外六十里的無名山谷莫名塌陷,整個峽谷塌落成了一個大坑,連著那些子沒來得及出逃的飛鳥小獸都一齊給埋了起來。

原本還想著將那尊海玉菩薩像運回來的公子殿下聽后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心中暗道莫不是自己將那玉凈瓶中的寶物取走了才導致這一切的吧?只是自己心中卻沒有多大罪魁禍首的心虛感,有的只是可惜了那麼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暗自可惜以後怕是難以找到那麼好靜心打坐地兒的公子殿下摸了摸胸口的黑蛇紋路,一股略高於體溫的溫熱感自紋路傳來,伴隨著心臟的跳動就好像這黑蛇有生命一般。

徐雲天收了胡思亂想的心,按照《知北》上邊的行氣法子開始了內息的鍛體。

幾乎是一瞬間,公子殿下就感受到了身體周邊那股若有若無的「氣」,隨後以三吸一呼的平穩節奏將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給吸入了腹中,化作一股十分輕微的暖流流向全身四肢百骸。

陣陣熱氣開始從徐雲天的身上升騰了起來,若是有武道大乘的高手在此,怕不是要驚嘆一聲「公子爺當真是世間少有的武學天才!」

內息升騰』,這是至少武學大乘的高手才能做到的。

只是公子殿下自己心裡明白,自己這凸現出來的異像充其量只是內息運轉導致身體發熱而引起,壓根兒就不是所謂大乘高手所謂的內息升騰。

也許是因為胸口黑蛇印記的原因,徐雲天自回到王府中睡過一覺之後,便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同尋常,原本目力堪堪可及的地方在他的眼中無異於近在眼前,整個人的視力至少翻了三倍有餘。除此之外聽力也開始變得異於常人,若是靜下心來甚至能聽得到牆角處藏在積雪下方窸窸窣窣竄動的冬鼠的動靜。

徐雲天心中明白的很,自己這怕不是遇到了楊信口中所說的千年奇遇,得了某個幾百年乃至幾千年前強大武者留下的傳承。

內息打坐是有時限的,任何人都一樣,超過了這個時限不單單起不了壯大內息的能力,反而可能適得其反造成內息紊亂,徐雲天也不例外,在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內息已經處於一個臨界點之後便停止了靜坐,轉而掏出了最為喜愛的那柄薄如蟬翼的銀白匕首。

在空中拋擲了幾下,轉而一抖手腕,匕首化作一抹白芒飛出,牢牢的扎在了院中那顆數十年的梧桐樹上。

徐雲天暗道:「果然如此,這卷《知北》上面說的半點不錯,以天地源氣淬鍊自身,效益要比那些純粹的通過精疲力盡鍛體的法子來的更好,難不成這卷《知北》也是古時流傳下來的絕世心法不成?」

走近梧桐樹,公子殿下一把將匕首從樹榦上拔了下來,開始一刀一刀的刺向梧桐邊上的木樁假人,照嚴瘸子的說法,內息修為固然重要,但武道修為才是斷定一個人強大的根本,內息越是雄厚,便能更長久的奔行施展招式,而武道修為則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強弱與境界高低。

像二十年前刀雲歌高出徐燕山一個大境界,以初入神人境的內息修為戰通幽境的徐燕山,楞是上百回合才佔據上風,再上百回合才斷徐燕山一臂。

而兩人再戰,刀雲歌的刀法已深不可測,僅一刀便見了高下。

又如那傳說中的劍神齊婉微,十五年練劍,從一個高高在上從未碰過兵刃的一國公主成為天下第一的武道大家,憑的不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么。」

雖然沒有真真切切的見過所謂武道高手的巔峰戰,但僅憑瘸子醉酒說過的那些高手對決場面,那種招式出神入化的存在,一劍斷江,一指破金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公子殿下看來人力有窮盡,只要你不是真正的鬼怪神仙,百萬鐵蹄過去都得倒在馬下。

一聲馬嘶聲在王府大門外響起,瘸了腿的老嚴頭單手扛著個麻布袋徑直走向公子殿下所在偏殿,麻布袋裹得十分嚴實,從繩索的勾勒中不難看出這扛得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頓時在王府外大街上行走的路人紛紛指指點點,皆道這怕是哪家的漂亮小姐閨女被那公子殿下擄了。

不過眾人口中並無多少同情,在南陽乃至整個天南看來,除了王侯將相家的小姐,若是有幸進了南王府,不管是以何種方式進去的,怕是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若是被僥倖被南洲王或者徐公子爺給看上了,更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畢竟這天南最有身份的爺兒倆,皆是單身,多少漂亮的姑娘都惦記著。

徐雲天並不知道一切,若是他知道老嚴頭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給他擄回來,免不了要跳起來指著嚴瘸子講:「小爺我一世英名就是被你給一點點敗沒的。」

雖然公子殿下本就沒有半點名聲可言。

老嚴頭呼哧呼哧的跑到徐雲天所在的偏殿,一把將肩上扛著的麻布袋子放下,老臉笑盈盈的道:「瞧,公子爺,你要的人兒我給你擄回來了。」

徐雲天走上前去,手腳麻利的將粗布繩解開,迎面看見的是一張髒兮兮的漂亮臉蛋,只是此刻這張臉蛋嘴裡還塞著半拉臭襪子,裡面的人瞪大個眼睛盯著外邊一老一少,正是那醉紅樓的花魁齊雲煙。

瞥了老嚴頭一眼,公子殿下悶悶的道:「老嚴頭啊老嚴頭,我該說你是死腦筋還是咋地,我讓你去擄你就用這個法子?不遭罪么?」

瘸子不解道:「咋地?難道瘸子我用錯方法了嘛?」

徐雲天搖搖頭道:「沒,沒用錯,只是一隻襪子少了點,應該一隻捂嘴一隻罩頭上才是,最好再弄點驢糞馬尿的澆在頭上,這樣子才叫擄人。」絲毫不顧及被綁在袋子里的齊雲煙那恨之入骨的目光。

嚴瘸子尷尬笑笑,道:「其實我本想用更溫柔一些的方法,只是這小姑娘掙扎的厲害,瘸子我沒法子才塞了臭襪子堵她的嘴,不信你問她。」

說罷又轉頭對著齊雲煙問道:「小姑娘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齊雲煙看著嚴瘸子轉頭靠近的臉,頓時瞳孔擴大滿臉驚恐,彷彿在她面前的這個瘸子是什麼吃人的妖魔一般。

徐雲天揮揮手,道:「老嚴你一路舟車勞頓,可先回去歇歇,我有些話需要和長公主殿下談談。」

老嚴頭頓時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樣,轉身欲走,又回過頭對徐雲天道:「公子爺,我這其實也沒什麼勞頓的,只是這肚子渴了。。。。。」說罷做了一個只有兩人才懂的搓手指手勢。

徐雲天頓時將腰上的錢袋取下,砸向嚴瘸子道:「記住了!欠我九千六百八十一兩四錢!」

老嚴頭接過錢袋,一溜煙兒跑沒了蹤影。

公子殿下兩下解開齊雲煙身上的繩子,隨手將繩子丟在了一遍。

齊雲煙軟綿綿的站起來,扯下嘴裡的臭襪子,心中恨不得一刀斬了前面這個傢伙,可渾身內息根本無法調動,那瘸子見面便封了他全身的經脈,再加上這一路都捆在麻袋中,別說有什麼大動作了,就是站著也顯得很是艱難,只能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盯著徐雲天。

心中卻是早已用了千萬種方法將他給折磨了個便。

嘴角攜帶莫名笑容的公子殿下轉了個身在桌台邊坐下,看著依舊死死盯著他的齊雲煙,道:「怎麼?還要本公子親自給你搬動板凳才肯坐下么?」

這一路都躺在馬背上顛簸的齊雲煙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也就是他自小便有習武的習慣,若換了尋常人這般折騰怕是身子骨早就散架了,聽得徐雲天這樣說索性狠狠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卻不知自己這一路下來渾身哪個部位都經不得這麼碰撞,頓時臀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條件反射便要立起身,可看著徐雲天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自己,又硬生生將這股疼痛給壓了下去,坐在徐雲天的面前一聲不吭。

徐雲天撇了撇嘴,說實話他心裡卻是有些敬佩這個亡國的公主殿下了,看著自己的仇人之子就在跟前,換個有點血性的漢子怕不是拼了命也要上來咬自己一口肉,而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子竟然能一忍再忍。

輕笑一聲道:「聽聞雲煙姑娘除了彈得一手絕響的《琵琶胭脂》之外,更有一手精湛的武藝,那武藝我是見得多了,可這《琵琶胭脂》卻是從未彈給我聽過,今日兒小爺興緻好,願意聽你彈一手。」

說罷便有僕從敲門進來,將一把上好的藤木琵琶留下。

齊雲煙嘴唇咬得泛白,恨恨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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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洲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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