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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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茴當然應好，的馬車就在外面，也不需準備直接出去便。

法真撥著佛珠不打算叫青丹翡雲跟著，就連楚笏也打發了，「你自去，不必跟著我，我與你家少夫人隨便走走。」

有鎮國長公主在楚笏其實也沒有放心不下的，恭聲應，「那屬下就先回官署去了。」

法真頷首，放下車簾擋住了外頭的視線，轉頭淡笑著看向寧茴道：「我本打算個人去的。」

寧茴心下疑惑，有些好奇，「咦？」

姑娘看起來軟的就像曾吃過的軟松糕，法真探手摸了摸的額頭，笑道：「可想來想去還叫個人陪著的好。」

秋日的天總陰沉沉的，伴隨著陣陣涼風，雖不像冬日般刺骨卻有番獨特的蕭瑟凄涼。

馬車穿過條條街道，最終穩穩停在了個簡陋的茶樓邊。

外面安靜根本聽不見人聲，只有兩聲馬蹄噠落在青石路的響聲，寧茴掀著帘子往外看了看，這條長街幽深比起東榆街更要來的安寂些，幾乎見不到人影。

寧茴先步下去，抬眼就看見迎風招展的素布旗子，上頭寫了個大大的墨色茶字。

這茶樓實在破舊，檐角邊兒的青瓦好幾處都缺了口，門前青石縫兒里還生了不少雜草，愣沒人收拾，兩扇破舊的木門半開半掩著，無論裡頭還外面都清冷得很。

「這裡看起來沒人。」寧茴話出口不知道不自己的錯覺，好像還聽到了點點回聲，笑道：「會有人來喝茶嗎？」

法真抬手將半掩著的那扇門推開，含著淡淡的笑意，「我就來喝茶的啊。」

寧茴跟著法真走了進去，正堂里擺著幾個簡單的桌椅，年輕的掌柜躺在櫃檯面的躺椅上，手裡拿著書，邊咿咿呀呀地哼著曲兒。

掌柜的見到客人也不熱絡，隨意地瞥了眼，「要茶？」

寧茴看向法真，法真道了聲花茶就順著木樓梯上了二樓，寧茴左看看右看看也提著裙擺走了上去。

那掌柜的慢悠悠地晃蕩去了廚準備茶水，嘴裡依舊唱著曲兒，端的悠閑自在。

法真和寧茴兩人坐在靠窗邊兒，很輕鬆就能看見外面的青石長街和街邊的各色鋪子，在繁華喧熱的京都竟有這樣安寧清靜的地方，寧茴撐著頭看著遠處屋頂上四處亂蹦的麻雀發獃。

這茶樓里沒有二，煮茶送茶都掌柜的自己動手，托著盤幾將茶杯茶壺送了上來，又拿著空了的托盤下去，望了望天道：「快要下雨了。」

完這句話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外頭果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漸漸的更越下越大，寧茴驚訝的很，這……這可比水藍星的測雨器還靈呢！

「青青草原，這些古人好厲害啊！」身為水藍星人真的好慚愧。

青青草原翻了個身很敷衍的應了兩聲，又玩起了左翻滾右翻滾的遊戲，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寧茴看著青青草原那圓滾滾的蠢樣傻樂了會兒，為避免自己笑噴出來乾脆直接關了顯示屏。

法真不知道在想，端著茶盞輕抿了兩口茶水便直望著遠處，不話，寧茴便低著頭研究杯中的花茶，也不知道這茶水有獨特的地方叫長公主特意過來這趟。

外頭的雨聲又大了些，噼里啪啦的砸落在瓦頂和石板路上，雨幕中有兩個人影並肩而來，寧茴無聊地偏著頭瞧了好會兒，直到那兩人停駐在茶樓前才看清楚來人的面容。

身穿著玄色暗綉祥雲披風的男子手執油紙傘站在長街雨幕里，好看的叫人心驚。

「裴郅。」寧茴雙手抓著窗沿探出頭，彎著眉眼有些驚訝又有些高興，在這兒坐好久了，茶也都喝三杯了，沒人陪著話，掌柜的這裡也沒糕點吃，青青草原忙著翻滾也不理，真的很無聊。

裴郅仰了仰手中的油紙傘，聞聲抬頭往上看去，傘檐上的雨珠隔斷了的視線，趴在二樓窗沿上的人正沖著笑，好似見著當真歡喜。見著笑，冷淡的面色也不由緩和下來，嘴角微微上揚著，沖著招了招手，「下來。」

長公主還在這兒，寧茴有些猶豫。

法真也看到了人，笑道：「去。」

寧茴從樓上下去的時候，正正好有人上樓，走的有些快也沒怎注意那人長樣，最走到大堂的時候往瞥了眼，只看見個有些瘦削的背影，身上外罩著那件的淺灰色大氅和手裡還滴落著雨水的油紙傘。

裴郅站在茶樓外面的石階上身姿挺拔，歪側著傘靜等過來，見著人眉眼舒展，道：「旁邊就花草街，要不要去看看？」

「留長公主個人在這兒不大好？」寧茴聽見花草兩個字眼睛都亮，但想著上頭的人還覺得有些不妥。

裴郅執著傘往前下了步石階，平聲道：「無妨，長公主有自己的事，我會兒過來就了，走。」

裴郅都這樣了，寧茴便跑到了跟前去，問道：「坐馬車過去嗎？」

裴郅抬眸看了看外面的馬車又慢慢移開，眼瞼半垂，薄唇輕抿著，「不，我走過去。」

寧茴：「為啥呀？」馬車不沒壞嗎？

裴郅伸手將人拉近些，兩人站在同把傘下，油紙傘隔絕了雨幕，往前走了兩步，寧茴怕淋雨也連忙走了兩步擠在下面，剛剛立定就聽見那不緊不慢的聲音。

「我喜歡走路。」

寧茴：「……」毛病！下著雨哎！

雨勢漸漸變的了許多，淅淅瀝瀝的下著，被大雨洗滌過的長街更添了幾許涼意。

藍面兒的繡鞋心地避過淺坑裡的積水，落在縫隙里冒著株半黃半青的野草邊的石板上，寧茴走在裴郅旁邊，傘檐上不時有聚凝的雨水滴落下來，沒入晃而過的裙擺里，偏頭瞧了瞧，忙又往裴郅手邊靠了靠。

裴郅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又快速地收回了視線。

「還有多遠？」寧茴捻著的玄色披風，緊跟著的腳步。

裴郅慢悠悠道：「轉過這條街就了。」

寧茴哦了聲，傘角聚著的滴雨水從肩頭滑落，沾濕了腰間的宮絛，上看著傘左右對比了下，真誠地建議道：「其實，裴郅你可以把傘稍微往我這邊兒移點點。」

裴郅舉著傘的手動不動，絲毫沒有男人該有的風度，不緊不慢道：「其實，你也可以動動腿往我這邊兒靠點點。」

寧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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