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走着瞧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走着瞧

男子左挑右選,終於挑出一隻百合形狀的水燈,笑道:「就這隻吧。」

賣水燈的男子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笑呵呵地道:「公子真是好眼光,這隻百合水燈可是最後一隻了,用它來祈願定能保佑公子和姑娘白頭偕老,甜甜蜜蜜。」

男子微微一笑,掏出銀子付了錢,又將手中的水燈遞給葉安歌,道:「走吧,咱們去那邊放燈。」

葉安歌卻是沒有伸手去接,微微蹙眉,直言道:「我不喜歡百合。」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百合,只是不能收下這隻百合水燈,百合有着百年好合的意思,就算男子沒有這個意思,她也不能亂收。

男子的手頓在空中,沒想到葉安歌會這樣說,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將百合水燈換成了兩隻普普通通的水燈,又塞了一隻在葉安歌的手上,道:「這下你可沒話說了吧。」

葉安歌無語望天,這男子的脾性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固執倔犟得要命,說出來的話能分分鐘把人氣死,有時候又單純得沒心沒肺,彷彿是個沒長大的孩童,就算葉安歌見過那麼多人,也沒見識過一個人能把深沉和天真同時融合在一起的。

男子已經將水燈換了,她若是再拒絕倒顯得她太過小家子氣了,於是葉安歌大大方方地接過水燈,可餘光卻在一瞬間,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葉安歌一驚,只見楚博衍越過人山人海,徑直向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眼裏一派平靜,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不安,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眸光閃動,葉安歌低下了頭,楚博衍雖然沒有明說過,可她知道他是個名副其實的醋罈子,凡是他的東西都不允許別人亂碰,她先是和男子一起出門逛街,現在手中還拿着男子送的水燈,若是被楚博衍抓到,不知道要怎麼懲罰她呢。

葉安歌鬆了鬆手,水燈幾乎快要掉到地上,正想着找個借口和男子分開,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公鴨嗓一般的男聲傳遍大街小巷:「讓開,快給我讓開!」

葉安歌聞聲側目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男子策馬飛奔,面色難看,彷彿和所有人都有仇似的……

「沒想到在這裏又遇上了他。」男子沉聲說着,銳利的目光看向騎馬飛奔的杜晁烊,上次在客棧,要不是葉安歌機智,只怕他早就落到了杜家人的手中。

葉安歌撇了撇嘴,對這個杜晁烊實在沒什麼好感,道:「他這麼急匆匆的,發生什麼大事了?」

男子搖搖頭,這件事他也不知道,看來得找人去查查。

策馬急馳的杜晁烊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惡狠狠的目光看了過來,由於男子及時背過了身子,周圍又人來人往,所以杜晁烊並沒有注意到他,反而一眼看到了站在那裏的葉安歌,之前的事他已經聽姐姐和父親說了,這個女人救了德妃,上一次還讓他在客棧失了面子,新仇舊恨,他這次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惡毒的眼眸猛然一眯,杜晁烊揚起馬鞭,手中韁繩一抖,快馬霎時就改變了方向,高揚的馬蹄對着葉安歌毫不留情地踏了過來。

馬蹄聲聲,像是閻王爺發出的催命符,葉安歌不知道男子到底和杜家人有什麼過節,但既然他選擇了背過身去,想來定是不願意摻合進來的。

葉安歌想着,輕輕轉身就要避開杜晁烊的快馬,突然,背對着的男子猛地揮出一掌,狠狠打到了快馬身上,快馬受到重傷,凄厲嘶吼,瞬間倒在了地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只在眨眼之間,杜晁烊根本來不及下馬,只能被快馬狠狠地甩飛了出去……

杜晁烊雖然不學無術,但多少還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他被甩飛出去之後在空中停留了幾秒,運起全身的內力堪堪穩住身形,而後又重重地落地,只覺一股強勢的震力瞬間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踉蹌著後退了一大段路,一直抵到了牆壁上才終於站穩,雙腿被震得發麻,忍不住地輕輕顫抖著,險些支撐不住。

抬眸看向葉安歌,杜晁烊眸中閃著兇狠的厲光,他方才根本沒看到她出手,而且以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來看不像會有如此強大的內力,出招的人不可能是她。

「是誰!是誰傷了我的馬?是英雄好漢就站出來!」杜晁烊怒吼道,掃視了一圈一無所獲,礙於面子又不能承認他受了傷,只好將由頭放在了死去的快馬身上。

在杜晁烊出聲的同時,葉安歌也環顧了四周,發現男子早已悄無聲息地隱入了人群之中,難怪杜晁烊沒有發現他,可是他為什麼要出手救她?看杜晁烊青白的臉色,想來也是受了些許內傷的,男子的傷還沒痊癒,又這樣冒冒然出手,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這邊葉安歌還在憂心男子的傷勢,那邊的杜晁烊怒喊了好多次之後根本無人回應,氣得他胸口直疼,兇惡的眼神再次落到了葉安歌的身上。

「宋雪吟,你為何出手傷了我的馬?」杜晁烊找不到出手的人,只好將賬算到了葉安歌的頭上,反正一開始他也想好好教訓她一番。

葉安歌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惡人先告狀,明明是杜晁烊想要騎馬踩踏她在先,現在反倒變成了她的不是了?

「杜公子這話說的可真有趣,明明是你騎馬橫衝直撞在先,馬被人打死也是情有可原。」葉安歌冷冷回道,「再說了,我只是個弱女子罷了,又怎麼能打死杜公子的馬呢?杜公子空口白牙的誣陷於人恐怕有損丞相府的面子吧?」

杜晁烊胸中的怒火騰的燃燒起來,有人打死了他的馬,害他受傷,眼前的這個小女子又牙尖嘴利得厲害,實在是讓他怒火攻心,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葉安歌微微笑着,她身邊算是毒舌腹黑之人,她不過是和他們學了點皮毛罷了,「多謝杜公子誇讚,看杜公子的臉色,想來方才定是受到了驚嚇,不如趕緊回府休息吧。」

葉安歌輕輕巧巧地應下杜晁烊的話,還藉機諷刺了他一番,氣得杜晁烊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只能惡狠狠地瞪着葉安歌,好似能用眼神將她千刀萬剮似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滿又憤怒的眼神紛紛落在了杜晁烊的身上,對着他指指點點:

「就是他,在鬧市裏還策馬狂奔,差點兒就撞到人了……」

「可不是嘛,我看吶,他的馬被打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說得太對了,這或許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吧……」

杜晁烊身為南胄守城軍的頭目,又仗着丞相府這個靠山,平時沒少作威作福,現如今出了這麼大一個丑,當然所有人都想着看他的笑話了。

杜晁烊的臉色陰沉虎目一瞪,目光冷冷掃過圍觀的百姓們,一群下賤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來指責自己了!

百姓們觸及到他的目光,一齊打了個冷戰,不敢再看熱鬧,快速轉身離開,只是依舊能夠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狐假虎威……」

「仗勢欺人……」

杜晁烊氣得不輕,想要抓幾個人過來好好教訓教訓,無奈雙腿還在打顫,耳邊又傳來父親讓他不要惹是生非的話,杜晁烊望一眼地上的馬匹屍體,冷聲道:「宋雪吟,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和葉安歌的兩次交手,他都沒討到什麼好處,反而還惹了一身騷,杜晁烊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安慰自己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不必急於一時。

杜晁烊悻悻離開,圍觀的人群散去,站在外圍的男子急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葉安歌一番,問道:「你沒事吧?」

葉安歌搖了搖頭,表示她並沒有受傷。

方才杜晁烊駕馬直直衝向了她,還好她無事,否則他定要讓杜晁烊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場驚鬧過後,男子與葉安歌重新並肩而行,朝着放水燈的地方走去,葉安歌走着,卻發現楚博衍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她,神色十分難看,而後冷著一張臉轉入了一條小巷子。

方才杜晁烊的馬鬧都沒有嚇到她,反而是楚博衍這般模樣讓她深深地覺得不安,葉安歌停住腳步,將手中的水燈塞到男子手裏,急匆匆地道:「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沒解決,不能陪你放燈了。」

男子還未反應過來,葉安歌便跑遠了,他本想追上去問清楚,無奈街上的人實在太多,葉安歌又是存心想要離開他的身邊,兩人瞬間就被人群衝散了。

男子環顧四周,好不容易找尋到葉安歌的身影,卻發現她拐入了一條小巷子,如果他方才沒有看錯的話,不久之前也有一名男子走入了那條巷子。

想起葉安歌在客棧里的怪異,再加上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很難不去懷疑她和那名陌生男子的關係。

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男子站在原地,手中的水燈越握越緊,倒像是跟那水燈有仇似的。

另一邊,葉安歌找到了楚博衍,發現他正斜靠在一面牆壁上,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葉安歌眨巴着眼睛走到他的面前,可他還是沒有反應,像是根本看不見她這個人,葉安歌又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楚博衍雖然還是沒有看她,可也沒有拒絕她。

兩人就這麼握了一會兒,葉安歌見楚博衍還是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委屈地撇了撇嘴,正打算撒手,卻沒想反被楚博衍緊緊握住。

葉安歌抬起小臉看向楚博衍,卻發現他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牽着她的手走出了小巷,在人群中,兩道身影在人群中顯得尤為乍眼,一修長一纖細,男的英俊女的清麗,氣質出眾,宛如天生的一對璧人,讓過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時,一名男子橫衝直撞地沖了過來,眼看着就要撞到葉安歌的身上,楚博衍卻及時地側身護住了她,毛躁的男子連聲喊著:「抱歉,抱歉」,便跑遠了。

這樣下意識護住她的舉動讓葉安歌心裏一暖,正想開口卻發現楚博衍早已轉過了身子,直視前方,面容是一貫的冷漠與倨傲。

葉安歌只好閉口不言,也不知道楚博衍要帶她去哪裏,一路上時不時地抬頭看向他,俊美的面容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如詩如畫,令人沉醉,不愧是大楚五百年來最英俊的帝王,果然名不虛傳。

楚博衍就這樣靜靜地走着,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沒有預料中的狂風暴雨,安靜得讓葉安歌心如擂鼓,猜不透楚博衍心裏的想法。

她和男子出來放燈,楚博衍居然沒有朝她發火,反而如此平靜,是轉性了,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兩人又這樣走了一段路,楚博衍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葉安歌實在是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了,與其提心弔膽,惴惴不安,倒不如索性將話問個清楚,葉安歌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問道:「夫君,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在聽到「夫君」二字的時候,楚博衍冷峻的容顏有了一絲絲的鬆動,卻又在瞬間恢復如常,握著葉安歌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低聲道:「再叫一遍。」

「什麼?」葉安歌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觸到楚博衍深不可測的眸子時靈光乍現,嬌嗔地道:「夫君,夫君,我的好夫君。」

原來是讓她說「夫君」這兩個字,楚博衍還真是彆扭得可愛。

聽着葉安歌的話,看着她的笑顏,楚博衍心底的煩悶一掃而空,神神秘秘地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南胄的天燈節啊。」葉安歌不知道楚博衍的想法,一頭霧水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楚博衍一隻手牽着葉安歌,另一隻手卻抬起來輕輕彈了她的腦門兒一下,眼裏閃著輕淺的笑意,道:「既然是天燈節,自然是要去放燈祈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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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難求:冷傲帝王不經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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