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騎虎難下

李瑛聽了薛綉拍馬屁的話，不禁笑罵道：「好了，你也不要捧本王的臭腳了，先起來吧，犯錯的事容后再算。」

薛綉一聽就知道李瑛這算是原諒自己了，麻利爬起身來向李瑛拜謝了一番，然後側立在桌旁靜候李瑛的指示。

李瑛端坐在書桌之後，突然想起一事，問薛綉道：「你可曾見到張孝嵩大人？」

「見到了！」薛綉忙不迭點頭道：「不但見到了，而且琿是張大人提示我來找殿下您的。」

「哦？」李瑛好奇道：「他讓你來找本王的？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薛綉自知失言，因為張孝嵩當時是在他耳旁輕聲說的，若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何必遮遮掩掩？這下倒好，自己一下子就給人裝進去了，所以一時在那支吾著不知說什麼好。

其實李瑛對這件事情的理解並沒有像張孝嵩想象的那麼複雜，因為李瑛是國之儲君，張孝嵩的理解是，但凡領之人，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揣摩自己的心思，這是自古以來的大忌諱，所以他不想讓李瑛知道自己猜測他的想法。

好在李瑛這個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人，還沒有沾染這個時代封建君王的惡習―――疑心重。當然也許是他還沒有達到真正話事的級別，而且還是處於籠絡人才的時候，這個時期的太子殿下所展示給大唐國子民們的是他熱情洋溢、禮賢下士的一面

「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在那支支吾吾的，男子漢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說吧！」李瑛一看薛綉這樣，知道必有下文，臉上便有些不悅的向他說道。

薛綉一看太子殿下臉色有些微怒了，哪裡還敢在僵持著，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向李瑛都說了。

誰知李瑛聽完之後，沒有獎賞薛綉，而是臉色一沉的說道：「薛綉，你說本王是應該賞你呢還是應該罰你呢？」

薛綉一聽這話就懵了，怎麼太子殿下聽完之後還要責罰我呢？但凡上級問這話時，基本上就是你犯錯了，若是要獎賞你，怎麼會是這麼一副臭嘴臉？趕忙「撲通」一下又跪下了，向李瑛磕頭道：「末將有罪！請殿下責罰！」

「呵呵！好，你居然知道自己有罪，那你告訴本王，你罪在何處呀？」李瑛故意問道。

「這。。。。。。」薛綉第一次覺得李瑛這個主兒也不是那麼好伺候，怎麼自己承認錯了也不行呢？李瑛的態度頓時讓薛綉有種叫天叫不應，叫地不靈的鬱悶感覺。

「是不是覺得本王很不講理？」李瑛突然問道。

「不敢！」薛綉趕忙否認。

「想知道原因嗎？」李瑛問道。

「是！請殿下不吝賜教！」薛綉誠肯地說道，畢竟自己現在已經算是太子黨這一派系的人物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會追隨太子一輩子，所以摸清楚頂頭上司的習性及喜好對自己以後有很大的幫助。自己第一次會在這個地方摔跟頭，下次就能避免在同一個地方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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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李瑛向薛綉分析道：「既然張大人是跟你耳語說的，那麼說明他跟你說的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當然也包括本王。雖然他妄圖猜測本王的意圖算是有些不敬，但考慮到當時的特殊情況，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殿下英明！殿下寬宏大量，體恤臣下，臣等感激不盡。」薛綉不失時機的接了上來，看樣子這小子吃一塹長一智，進步的很快。

「既然你薛綉向本王坦白了，那麼本王就知道了張大人所說的話，那麼薛綉你就違背了張大人的本意，將他說的話告訴了本王，也就是說，你把他裝進去了。」李瑛一板一眼的說道。

「是，臣有罪！」薛綉趕忙說道。

「你有什麼罪？」

「臣不應該在言語中出賣張大人！」薛綉說道。

「不對！」李瑛否決他的問題道：「若是你不向本王坦白，是為不忠，本王要治你的罪。但是你既然說了，那麼你對張孝嵩張大人就是不義，有虧德行。所以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騎虎難下的問題，既然你選擇了忠，那麼義字就有所虧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念你是初犯，這次就饒了你，不過可沒有下次了！」

「多謝殿下開恩！蒙太子殿下教誨，臣懂得了許多道理，多謝殿下指點提攜！」薛綉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拜謝了一通方才作罷。太子給自己分析了這麼長時間，薛綉算是口服心服，並不像以前那樣只是敬畏李瑛的地位。

「好了，夜也深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就兵藍田輞川！」

「末將得令！」薛綉恭敬的退了下去。

安頓好薛繡的事情，李瑛難得一陣輕鬆，不過薛綉此事讓他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動機，自己何嘗不是騎虎難下，而且明天就有一隻雌虎要讓自己解決。

現在朝中的形勢是后妃黨的勢力根深蒂固，父皇又正春秋鼎盛，自己若是想順順利利的登上皇位，怕是難上加難，因為如果沒有自己出現的話，歷史上的這個太子是肯定登不上皇位的，自己的出現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不過是多了一種可能性罷了。

若是自己比他們憑空多了那麼多年的見識還不能順利登基的話，那麼只能說和項羽一樣是「天亡我也」了。

如果這次能夠順利擊敗安南都護府造反的梅叔鸞的話，那麼對於提升自己的威望有很大的幫助，而且因戰功也會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人因此獲益，派子弟參加軍校的家族也會產生許多得力幹將，這些人都會是自己將來實力的根基。

聯想到春秋時「太子申在內而亡，公子重耳在外而安」的情況，李瑛也打算如果此間事了，會向皇帝討一個節度使的職務來做，或如果北疆不靖的話，先掃除一下北方屏障上的障礙，為自己將來與大食國的戰鬥做幾次演練也好，順便為自己的軍校的學生們多創造幾次歷練的機會，畢竟他們現在只是紙上談兵。

只是，安南都護府這一戰不知何時才能結束，若是拖延太長時間的話，那麼對於大唐的國力會是很大的一個負擔，雖然現在國家富足，倉庫豐滿，但是這些儲備的物資並不能支持多長時間。

打仗打的是什麼？打的就是錢，打的是交戰雙方各雙面實力的比拼。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大唐都佔上風，所以如果李瑛此戰不能幹凈漂亮的解決的話，那麼朝中的反對派的意見就會更囂張，對於李瑛的地位將會是個巨大的威脅。

李瑛肯定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只是現在箭已經在弦上了，由不得不，而且必須是一擊即中。

走出驛丞署，仰望星空，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污染的夜空，繁星閃爍，美麗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