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計將安出

川雄今年五十歲左右，身材高大，兩縷長髯，十足的酉刑猴竹可能是在北地呆的時間長，雖然是文官，但對於弓馬騎射也是頗為精通，並不是一咋，書獃子，舉手投足之間也頗為瀟洒。畢竟歧王殿下也有識人的目光，結交的都是有識之士。雖然歧王殿下並不理政，但是皇弟的影響力還是有的，趙雄的這個范陽節度使的個子就是歧王殿下為他謀來的。此次太子殿下前來公幹，歧王殿下雖然沒有說明是為何事何來，但是囑咐趙雄不論何事，一切以太子殿下滿意為準。

何為滿意？趙雄可是煞費苦心，首先是衣食住行，這太子殿下一番鞍馬勞頓的，自然是要找個好住處歇息一番的，而且侍衛扈從眾多，既要找個環境優雅的，還要找個面積夠寬敞的，還得交通便利，趙雄在這范陽城內尋來訪去，只有首富盧平東盧員外的院子才符合這個條件。

盧家是范陽望族，盧平東是范陽盧氏的族長，現年六十餘歲，因其父極仰慕征東大元帥薛仁貴，所以給兒子取了這麼個略微有些霸氣的名字。盧家在范陽宅院田地都有不少，范陽的大街上有名的店鋪或多或少的都與盧家有些關係。

所以在范陽城裡，明裡趙雄是范陽節度使，可是有的時候，盧平東才是土皇帝，說句不好聽的，他說的話甚至比當今皇帝都好用。畢竟皇帝不是人人都能見著的，而得罪了盧員外可就沒好果子吃了，曾經有一個在盧平東家因偷盜被掃地出門的傭人在酒醉之後大罵盧平東，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溺死在護城河中，雖然有些蹊蹺，但是滿城公人衙役，誰也不敢真查下去，最後草草以其不慎失蹤落水結案了事。

趙雄雖然說平日里為了公務，也或多或少的與盧平東搭了些關係，但是借一處宅院，而且是條件最好的暢春園，趙雄心裡也沒底。

可誰知盧平東一聽是太子殿下徵用，不但把園子借了出來，連一眾僕役傭人都給配置好，就等著太子殿下入住即可。「殿下，這就是暢春園了，雖然房子稍微小了一點，與皇宮相比不了，但是范陽地段這就已經是最雅緻的住所了。這是本地首富盧平東員外聽說殿下徵用，特意奉承給殿下使用的。」人家為趙雄行了方便，趙雄當然不忘記了給人美言幾句，反正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也不費多大力氣，何樂而不為？

「哦？」李模愣了一下，一個地主老財覺悟還挺高的嘛：「難得盧員外公忠體國，薛綉，你且記下。待本王回京以後一併嘉獎。」

「是，殿下。」薛綉趕緊記下。

「趙卿家！」李模又問了一句：「本王想見一見這位范陽首富，希望明天趙卿家可以安排一下！」

「殿下舟馬勞頓，今日正當好好休息，明日臣自當設宴，為殿下及諸位大人接風洗塵。臣告退！」趙雄便告辭離去。

趙雄走後，李續便在這園子里走走，這座暢春園佔地近百畝，一共分為七進，最前邊乃是待人接物之所，第二進乃是客廳，第三進是傭人僕役的住所，第四、五、六進住人，家丁護院住在最里一層。每一層之間風格不盡相同，並且中間點綴著花草風景，景色優美異常。當時的園林風格遠未形成，但是南人尚精細、北人尚雄偉的審美還是在的。這座園子整體非常大氣，一石一木皆有渾然天成的感覺，讓李碘不禁讚嘆不已。

「殿下，這座宅子還真不錯呀！小道士紅俏換好了道袍，從遠處跑來。

「哦？此處的風景連仙童也覺得此處不錯？」李模笑道，尋常雕飾之物，自然是入不了這個小道童的法眼的，畢竟起點高嘛，但是這座園子明知風景皆為人造，卻沒有一點做作的感覺，完全的與地勢地形事例在一起，給人渾然一體的感覺。

「是呀小道也是這麼認為的，有種感覺叫紅俏話說到一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遠處有人介面，話音未落，便已到了近前，竟然是前去聯絡回訖與室韋兩部落的李白。

「任務都完成了？」李模問了一句？這也太快了，按照古代的辦事效率，估計怎麼也得一個來月呀，這才不到十天，他就給辦完了？

「幸不辱命！」李白拱手答道。

第五重院落，位置最好，用紅俏的話來說，氣場也最好，李琰、李白、紅俏、王維、薛綉等人自然就住在此處。李模坐在中廳，院里的閑雜人等皆被清空，李模靜聽李白彙報。

說來這小子運氣真是不錯，竟然碰到了回訖部與室韋部互市這樣的大好機會，說來這可是一年僅有一次的機會，可謂是歪打正著。各個游牧民族雖然沒有固定的定居點，但是草原上可以供人放牧的牧場是有限的，所以每個部族都有那麼幾個固定的牧場，其大豐美程度與部落的實力成正比。回訖是草原上的大部落，牧場數量要多一點，而室韋本就在安東都護府以北一帶游戈，為了豐富本族的物質，有時兩族也會在每年的固定月份在某個地點舉行集市朝廷互市來交換。其中回訖善養羊、仿羊毛、做長袍，室韋則善養馬、醉馬奶酒、做氈帳，兩個部族互相交換一些特產。為了讓族人與異族和平交易，不至於吃虧，也為了約束這些上馬是兵，下馬是民的部屬，各族首領都率領軍隊前來助陣。草原上的民族往往都比較質樸，欺行霸市的比較少，再加上有軍隊的彈壓，一般不會出什麼亂子。

李白去了一打聽，趕巧兩位首領都在，一聽說是大唐朝太子殿下派來的使者，都不敢怠慢，分別會見了李白，李白也將李續的意思轉述給兩位首領。默棘連和鐵弗由得知太子殿下對他們部落有意扶持非常高興，殷勤款待李白，不僅送他良馬回程，並說他們隨後就來范陽竭見太子殿下。要不是仗著這幾匹快馬，李續回來還得需要幾天的時間。

「殿下，這草原上的良馬，不是我中土能夠比擬的。其速度、耐力皆為上乘不，較之大宛良駒也不遑多讓呀。」李白自幼周遊列國，這話當然是有的放矢。李琰想平定安東都護府，雖然鞋鞠部落里已經出現了小型的城市，並且有一些農耕生產，但是其游牧民族的本性還是沒有改變的，要對付鞋蠍，沒有一支強大的騎兵是不行的。

可是大唐產馬的地方就那麼幾個，而且不是數量有限，就是只有耐力沒有速度，頂不了什麼事，所以衛國公李靖滅東突厥也只動用了三千精騎而已，不是李靖有多強，而是當時只有這三千匹好馬而已。

可是，這個問題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李琰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