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幕殺機

望著一臉認真的夏無恤，蘇西皺眉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回答，在黑暗殺戮的獵魔人，比誰都清楚力量的意義。

但正因為清楚，才不想讓這些嬌柔的孩子，趟入那比『污水溪河』，還要骯髒齷齪的泥潭。

「如果有力量，就能保護爸爸媽媽，就能殺死怪物了么？」

在蘇西爭論時，在角落裡的一名紅髮女孩，驟然起身來到夏無恤面前，顫抖的身子問道。

「是的，」夏無恤將書本合上，平靜道：「擁有力量，才有保護家人的資格。」

聽著這回答，紅髮女孩瑞爾握緊雙拳陰沉道：「你能教我怎麼得到力量么？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雖然年紀小，但本是上流社會的她，早就知道想要獲得什麼，就要付出代價。

夏無恤起身蹲在瑞爾面前，望著那充滿仇恨的眼神，輕聲道：「你想獲得力量復仇，我理解，但是我可不想教授一隻野獸獲得力量，所以在你控制心之前，免談。」

說罷，夏無恤便轉身朝蘇西道：「你昏迷了三天，這座城市，似乎也在發生動亂。」

昏迷了三天，這出乎蘇西的意料之外，若非有夏無恤在，還不知道這僅存的慰藉，會發生了什麼，想到這裡，蘇西柔聲道：「謝謝。」

「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夏無恤擺了擺手道。

「對了，你見過霍奇么？」蘇西想起自己的同伴，急忙問道。

「沒有，」夏無恤搖頭道，在這三天里，他也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另外一位獵魔人的存在，那是一名男人，身材高大、帥氣、溫柔可靠的男人。

但在這三天里，從未出現過。

「怎麼會.....」得到回答，蘇西握拳心情極為激動，三天未曾回來，加上分離前的最後一幕，表明霍奇肯定遇見了不測。

「三天未曾進食，這個對你有好處，」夏無恤看著臉色複雜的蘇西，拿出兩塊精細的白麵包，而後自己在原地吃起了黑麵包。

心情複雜的蘇西，接過精細白麵包，看著吃黑麵包的夏無恤，低頭沉悶道：「謝謝。」

隨後便坐下開始進食，唯有補充體力，才可以外出尋找霍奇，身為獵魔人的她，失去了很多同伴，但實在不想再失去了。

.......夜幕落下。

白天里略為安靜的耶德之城，在夜晚頓時充滿恐怖的活力，狼人、吸血鬼，乃至魔怪紛紛出動覓食，殺戮。

豪華府邸。

凱爾諾身著奢華服飾，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殷紅酒杯，不斷的在來回搖晃。

「克蘭死了，」曼薩站立在旁出聲道。

淺嘗殷紅液體，凱爾諾舔了舔嘴唇道：「怎麼死的？」

「下巴被匕首直插，腦子都成了漿糊，一擊必殺，只有經驗豐富的獵魔人，才能做得到。」

「獵魔人.....」聽到這三個字，凱爾諾摸了摸胸膛，深吸口氣道：「還有么？」

「還有十名外圍成員，死狀凄慘，」說到這裡，曼薩停頓一會才道：「十指骨骼都變得畸形，身前都遭受了酷刑，並且胸前留著挑釁家族的文字。」

「該死的，這些老鼠在暗地裡苟活，現在又來挑釁布赫魯家族，當初這些雜碎，為什麼沒被屠殺完！」杯子狠狠擲地，凱爾諾原本的優雅，蕩然無存，只剩下了猙獰。

「之前我們和那群月下雜種廝殺，損失不少，長老很不滿，」凱爾諾強忍怒氣，最終咆哮道：「現在這些雜碎又來挑釁，曼薩，家族的威嚴不允許被踐踏，將他們揪出來，用鐵處女對付他們！」

得到凱爾諾憤怒的咆哮，曼薩點了點頭，便帶著十五名血族，離開了根據地。

曼薩並非天生的血族，他的父母皆為人類，本是街頭混混的他，偶然間獲得了初擁，成為了吸血鬼，擁有以往無法擁有的力量。

雖然獲得以往無法擁有的力量，但事情也到此為止，他能是個末代血族，替凱爾諾做些下三濫的事情，販賣人口，以及暗中抓獵物上貢。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耶德之城爆發了災難，跟隨凱爾諾來到此地，為長老們佔據一塊地盤，便能被長老引進。

他對布赫魯家族的顏面，毫無興趣，但他知道擊殺一名強大的獵魔人，挽回家族顏面，定然會遭受長老的關注，一定可以成為高等血族，日後朝長老的位子進發，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裡，曼薩心中一片火熱，看著身後十五名血族，狠戾道：「這名獵魔人經驗豐富，身手了得，克蘭雖然弱小，但能夠瞬殺他的獵魔人，絕對不可以小看，現在五人一組，找到都給我發信號。」

固然如此說，但無論是曼薩還是手下，都懷有輕視的眼神，畢竟獵魔人雖然強，但絕對不持久。

服用藥劑的他們，雖然會在各方面增幅，但也有時效，必須要緩上一整天，而在這一天之內，便會陷入虛弱期，而現在就是他們的機會。

曼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抓住夏無恤，然後以他的屍體，更進一步。

.......

「布赫魯的雜種，將這片區域包圍，準備報復我嗎，」蘇西望著夏無恤的側臉，認真的說道。

「正合我意，久守必失，唯有主動出擊，才能握住命脈，但他們之前人多勢眾，現在出來搜索我們，肯定會分散，再各個擊破。」

夏無恤平淡說道，這就是他在三天時間所做的，不僅僅是外出尋找食物，以及查閱書籍了解這個世界，還有主動出擊，獵殺布赫魯血族的人。

「挑釁布赫魯家族，你知道後果么？」蘇西凝重的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孩子如果被找到會怎麼樣？」

「蘇西，逃避並不可取，」夏無恤搖頭道：「我了解到，布赫魯這些血族，之前和狼人一族廝殺過，此刻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如果不乘機出手，等他們恢復元氣，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在魔物巢穴當中，一味的逃避，最終定然會被吞噬，主動出擊壯大自己，這才是夏無恤的想法，不單單是為了恢復力量。

就算沒有血晶這東西，他也不會選擇被動防禦，與其惶恐不安如同碩鼠，唯有主動出擊，解決威脅來的好。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方式做吧。」蘇西吐出一口濁氣道，她並非猶豫不決的人，在此前不主動出擊，只是身後的平民限制了她。

而今，布赫魯家族出擊報復，唯有前去面對了。

冷風吹過，獵物與獵人身份，不斷在變換。

夏無恤潛入黑暗，與陰影融為一體，這讓一旁的蘇西，為之側目，這種潛行能力，她曾經在自己的老師身上看見過，然而眼前男子，年紀如此年輕....

五個血族相聚在三十米之內，根據兩人一排的的隊伍前行搜索，固然獵魔人虛弱，但他們可不想嘗試一番，還是安全為主。

嗅覺最強的一名血族，鼻尖微微聳動，雙眼微微一亮，猛然朝一條黑色小巷望去，然後正色道：「你們在這等一會。」

說罷，不顧同伴的抗拒，迅速朝小巷而去。

進入漆黑小巷當中，誘人香味環繞在鼻尖，令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前去。

被香氣所吸引，絲毫未曾發覺背後有人，隨後....

嗤！

銳利匕首，頓時穿胸而過，心臟瞬間被穿透，鋒芒夾雜著血沫與碎肉。

嘴巴迅速被抹布堵上，這名血族甚至連慘叫都無法發出，便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被夏無恤扔在廢墟當中。

將這名血族爆出的血晶吸收，感受體內躍躍欲試的力量，夏無恤眼中閃爍著渴望的神色。

夏無恤相信，只要其他將這個地區的布赫魯家族，全部斬殺，定然會恢復往日五層力量，到時候橫推耶德之城，也不算難事。

拿起陶罐，裡面裝有他的十毫升鮮血，當作吸血鬼的誘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再次將自身潛入黑夜，腳步輕微不可聞，悄然消失在原地，朝第二個目標而去。

「該死的，科索怎麼還不回來？」

等待了兩分鐘，其餘同伴察覺到不妙，讓其中的兩名血族前去探查。

兩名血族剛剛進入小巷當中，身前猛然衝出一道黑影襲來，不待他們有所回神，便看到眼前的世界在顛倒，然後生機緩緩消散。

斬下頭顱，夏無恤擦了擦刀，便再度消失在原地，似乎身影比之前，又更加矯健、輕靈。

在黑夜當中的刀光，剩餘的兩名血族，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死前，發射了信號彈。

抬頭看著空中的信號彈，夏無恤漂亮的丹鳳眼，無絲毫波動，身影潛入黑暗，殺戮依舊在進行。

.....

隨著獵手行動，本該屬於黑夜的血族，此刻徹底淪為了獵物，在匕首之下，死的極為乾脆。

曼薩並非白痴，隨著時間流逝，他也發覺了不對，但卻為時晚矣，出發的隊伍，除了他身邊的四名血族之外，便再也沒有了。

飛刀閃爍，一名血族再度因聲而倒。

憤怒的曼薩，朝飛刀襲來的方向大喊道：「出來，快給我出來！」

夜幕之下，夏無恤穿著黑色大衣，在冷風下飄動，出現在曼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