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竹笛

「三月，過來。」少女靈動的琥珀眸彎起，對一旁的侍女勾了勾手指說，神情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三月難得也翻了個白眼，走到一旁研磨，苦口婆心道:「大小姐，您可別想偷懶，既然拜師了，那就好好聽師傅的！」

這位小祖宗，她才來就打起她的主意了，反觀一旁坐著舞弄一根竹笛的一月，她家大小姐是萬萬不會讓一月干這個的，因為人一月壓根不管此類。

湛清抿唇，整個腦袋趴在了書桌上，老半天才起來，從一旁筆架上拿了筆，蘸墨抄寫起來。

一月回頭便看見黑衣的少女盤腿，映在日光中奮筆疾書，淡薄的唇微微抿起笑了一瞬，悠地將手中的竹笛放在唇上，輕輕吹了起來。

悠揚的笛聲在小院中縈繞。

直至西邊只餘一抹淺薄的殷紅，湛清才將手中的筆放下，甩了甩手，呼出口氣放鬆道:「用膳罷。」

說完，便將桌上的書合上了。

三月研磨許久，也覺得枯燥無味，瞬時便有些高興，趕緊對門外站著的侍衛招呼:「趕緊地，把晚膳端進來，大小姐餓了。」

「等等，準備三份碗筷。」侍衛沒有半分停頓，徑自走向小院的廚房。

「小姐，這於禮不合！」三月看著書桌便揉著手腕的黑衣少女，輕聲道。

「又不是府內，不用在意如此多禮節。」

湛清唇角彎起，雋秀白皙的臉上全是笑意。

倒是一月，侍衛擺好碗筷后，待湛清坐下，便將竹笛熟練地放到胸口，一起坐下用膳。

「一月，過些日子可要去邊疆一趟，探望你阿父。」清明節過後便是赦日，各府都會放人去探望親人。

一月垂眸，胸口竹笛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兒，然後抬頭看向湛清:「小姐，無需為一月操心，我阿母死後我便已經沒有家，今後我只有將軍府一個棲息地！」

她淡然一笑，聲音平緩。

「一切依你！」

湛清花了十日，總算是將一堆經書抄寫完畢，按照善緣的要求帶到他的小院。

善緣看見半臂高的紙稿，狹長眼眸笑彎，道:「徒兒進度不錯，本以為你要抄到歸家才能完成的。」

湛清滿臉木然，琥珀眸幽幽看著眼前開玩笑的禿頭和尚:「師傅，你這樣隨便開玩笑可是很有損你大師的形象的。」

「為師不在乎這些。」

他面容溫暖和煦，悠悠道。

……

紫竹小院內，一身黑衣的少女從一旁侍女手中的竹簍里拿出一堆新鮮採摘的竹葉，注入內力，射向竹子，然而只能在竹子表面劃出一道淺痕，完全和以前看的書中一片葉子便可要人命差遠了。

「小姐，您也別太著急了，練功本就是循序漸進。」三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湛清額頭的汗珠子。

「我知道。」湛清呼出一口氣，正準備再從竹簍中拿出竹葉，一隻素白纖長帶著薄繭的手按在了她手腕間。

一抬頭。

是一月沉靜如水的面容，一月垂眸將她手挪出來，看著她因為一直在用力導致已經微微紅腫的手腕，沉聲說:「今日休息半日罷，再這般練下去接下來幾天小姐你估計不能動手吃飯了。」

「好！」湛清非常爽快答應，一月不光是練家子，也懂一些藥理；她的話，她自然是聽的。

不過……湛清看了看身上一道道淺痕的墨竹，有些鬱悶，她作為機關世家精通機關暗器的少主，對這內力修為卻是失手了。

若是讓她造個東西，保准這墨竹一擊便折，可惜目前她是在練內力，畢竟善緣丟給她練習內力的本子又不是白給的。

讓她學會將內力注入竹葉中，也是為了讓她熟練讓內力在經脈中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