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上

第124章 上

話說這王石因為貪趕了幾日程途,感了暑熱之氣。在客店中奄奄一息,店家便叫上幾個夥計,把王石並包袱從房間里抬出來,放在牛車上,拉到店后松林中,此時正是農曆六月十六日夜裡三更時分,天空彤雲密布,一輪皎潔的月光被烏雲遮住,遠遠的天邊微微泛起白光。

風高月黑夜,正是殺人放火時。店掌柜手裡舉著火把,指揮幾個夥計,把裝著王石的麻袋扔進土坑,王石被這麼一摔,倒把五臟六腑震動的好似做了一個按摩,精神嗖的就上來了。店小二並廚子火工三人,將土往坑裡拋,就來埋王石,正在這千均一發為難之時,天空一道亮光閃過,接著一聲霹靂響徹雲霄,震人心魄。都被這個炸雷嚇了一大跳,剛一楞神,瓢盆大雨劈頭澆下來,淋得人睜不開眼,店掌柜手裡的火把瞬間被澆滅,人的眼睛有個明暗適應過程,初時,四人都靠著火把的光線,大雨澆滅火把以後,雖然月光透過雲層照下來,還是能看的見,但是火把剛滅,眼睛還沒適應這從明到暗的過程,正在兩眼一抹黑的時候。大雨把王石澆得腦子清醒過來。他右手去袖子里摸出短刀割開麻袋,翻身從土坑裡爬上來,手起刀落,刷!刷!刷!三刀將廚子併火工,店小二,望那心窩裡一人只一刀,全結果了性命。

此時店掌柜抬起右手來擋住額頭,火把滅了,使勁眨著眼睛來看。王石走到他身後,抬腿往後腰一腳踹下土坑。「哎呀!」一跤撲面跌了個狗吃屎。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王石抄起三個夥計的屍首,都丟進坑裡,兀自這個時候,店掌柜還不明白坑上這人是誰,一邊用手抹著臉上的雨水,看見坑上站著一個人,接著店小二和廚子併火工都被丟進坑中,自己也被推了下來。以為只是過路的什麼人,路見不平。便高聲喊道:「英雄饒命啊,英雄饒命啊。」

王石喝道:「不要臉的東西,剛才我求你饒我一條性命的時候,你怎麼不饒,現在你倒討饒起來,卻是饒你不得。」天空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照耀如同白日,就在這麼一閃之時,店掌柜借著亮光仔細一看,才認清楚坑上這人原來就是王石。就是那個被他們裝進口袋,扔進土坑,準備要活埋掉的王石,直驚出一身冷汗,干忙彎腰去摸口袋,裡邊已經空空如也。店掌柜顫抖著道:「你!你!你!你是怎麼出來的。你不是要死了嗎?」

王石站在坑沿上,哈哈大笑!,:「我本來這幾日已經快要死了,卻被你們弄出來,讓這大雨一澆,把身體里的那團邪火給澆滅了。現在暑氣全消,身體通泰無比。哈哈哈!真是天不滅我!下了這麼一場及時雨救我性命。」

店掌柜站在坑裡絕望極了,厚著臉皮嘻嘻笑道:「如此說來,要不是我們把你拖出來淋雨,你這病也還是好不了。你看我們誤打誤撞救了你的命。都是天意,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寬宏大量就放了小人吧,小人家裡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要養,下有剛滿三朝的嬰兒,你若是殺了我,使得家中老母痛失愛子,嗷嗷待哺的幼兒沒了慈父。就饒了我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敢了。」

王石呆站在雨中,任由這冰冷的雨點打在頭上,臉上,身上。周圍全是雨點澆落在樹林里的嘩嘩聲,沉思了半晌:「雖然你剛才說的這些理由十分充分,我若放了你,天理難容!似你這等心狠之人,若是再放你回去,今後有生病之人住你店中,將那故計重施,誰能都像我這般命硬。你既然說家中有老母妻兒,我自會照顧,你就不必懸心了。安心的去吧。」說完,把鐵鍬去鏟土,店掌柜在坑裡大叫:「你等等,聽我說!」

王石停住了手問道:「你還要說什麼。」

「我有錢,都藏在店裡邊,只要你放了我,我把藏錢的地方告訴你,還有客棧,都給你。你別埋我好嗎,求求你,別埋我!」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貪財,這你可是看錯了,我不稀罕你的錢。坑是你挖的,不用來埋你可惜了。」王石再也不理會店掌柜的呼喊,不停的往坑裡鏟土,只一刻鐘,把個大土坑填的快平了,坑裡的土,合著雨水沒到店掌柜的下巴,身子完全已經不能在動了,唯有嘴裡還在哭喊,雨越下越大,樹林里嘩嘩聲,更大,更響,山上溝渠里發出震耳的流水聲,王石借著天邊微微的白光,最後看了一眼店掌柜的臉,做詩一首吟道:

「我病你挖坑,心腸何其狠。

自做還自受,還坑埋骨肉。

此肉非我肉,誰挖誰自受。

天理自不差,令我空嗟呀。

我今將你埋,決不取你財。

你自安心去,早死早投胎。

來世做好人,志誠不害人。

將鐵鍬把剩餘的土全部填進坑中,冒著大雨趕著牛車回至店來,此時已是更交五鼓,在房裡的包袱中,找了一身乾衣服來換過,脫下濕衣時,懷裡那包蒙汗藥已經被水浸的全化了,流得肚子上全身白粉,去廚房打了些水,找塊乾淨的布片,把身上搽的乾淨。將衣服換好,尋了些冷肉吃了。喝了一碗粥。剛從廚房走出來,下來幾個客人,:「哎呀外面好大的雨喲,今天看樣子是走不得了。」一個身穿米黃衫的胖客人用手撓了撓頭髮。一邊從樓上走下來。旁邊一個穿青布長衫的介面道:「這雨從昨天夜裡,三更就開始下,你難道不知道?那下得。嘩嘩直響,就跟用水往下澆一樣。」

「我睡的沉沒聽見!」

「嗬!那你可真是夠沉,那麼大的炸雷沒把你吵醒。當時把我嚇了一驚。心差點沒給震碎了。」

王石站在大廳看著門外的雨,兀自越下越大。兩個客人走到廚房來望,疑惑的問道:「店小二呢,怎麼廚房一個人也沒。」

穿米黃衫的胖子高聲喊道:「店家!,店家!死哪裡去了,還給不給人吃飯。這都什麼時候啦。沒有你們這麼待客的。罵了一會兒,見還是沒人來應。」

王石起身躬身抱拳:「這為兄台,不要焦躁,我去給你們煮飯,稍待。」胖子詫異的抱拳回禮,沒說話。看著王石進廚房去了。半柱香的功夫,王石將一大鍋粥端到大廳,又端出一盆子饅頭。一碟子青菜,一碟子牛肉。將來桌上。青衫客人一邊吃一邊問道:「這店掌柜和小二怎麼不見了,卻要你來做飯。」

「哈哈,我也不知道這些人哪裡去了,剛才看二位在這裡找東西吃,反正店家又不在,我就只有代勞,出門在外互相幫助嘛。」

這雨一連下了二日,第三日下午,熏風四起,吹開濃雲,至申牌時分,日頭高掛,繼續炙烤大地。雖然兩日未見,這一露臉,氣溫又變得炎熱難耐。王石睡午覺起來,開窗子往外一望,四周明晃晃,金燦燦,日光照得剛下過雨的近山遠石光芒四射,看看天晴了,思忖道:那店掌柜曾說家中有老母妻子,需要養活,還有個幼兒待養,當時未問得他家裡地址,不若出門在左右街坊上打聽打聽。或者有知道他家住址的也未可知。

信步走出客棧,左右街邊望時,間壁有家皮貨店,門口掛著羊皮,牛皮,走進店中,牆上地上擺滿了,皮襖,皮鞋,皮腰帶,新收的牛羊皮堆了一地,滿屋子都是嗆鼻的腥味。時不時幾隻蒼蠅嗡嗡亂飛。「喲!客官,你需要點什麼,羊皮牛皮,上好的駱駝皮,還有狐狸皮,狼皮。新近剛收的貂皮,紫貂的!絕對是真貨。」

王石剛一進店,小二哥立刻上前來喋喋不休的嘮叨個沒完。:「我不買皮子!」王石解釋道

「那你是要買皮鞋?皮帶?皮襖?」

「我什麼也不買,我找你們掌柜的。在嗎!」

店小二聽王石說什麼也不買,拉下臉,沖著裡邊屋子喊道:「掌柜的,外邊有位公子找你。」自己便拿著一個雞毛撣子去趕蒼蠅。

沒過多會兒功夫,王石正探頭向里張望,打裡屋出來一中年男子,頭戴一頂青布巾,身穿白布短衫,雙拳骨臉,邁步出來。側頭問小二道:「誰找我?」

「門口那位公子!」

王石緊走兩步上前躬身抱拳施禮

兩人互相見了禮,中年男子招呼王石進裡屋落了坐。問道:「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小生姓王,單名一個石字。敢問賢兄字諱!」

「鄙人賤字姓魯名原,字仲秋。不知王公子找某家何事?」

「魯老闆!是這樣,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間壁這如歸客棧的老闆是何處人氏?」

魯老闆笑道:「王公子打聽他幹什麼?」

「我就是好奇而已,隨便問問!」

「你要是向我打聽別人,或許我還道不詳細,如歸客棧的老闆,他家就住在我家隔壁。從此去往東出了鎮子,二十里地有個魯家村,村裡有口水井,水井邊上就是他家,旁邊緊挨著那就是我家的房子。」

「這麼說來,這如歸客棧的老闆和兄台都姓魯?」

「不是!他不姓魯,姓倪雙名豪仁,大家給他取個諢名都叫做好人,整個魯家村就他家是外姓,」

王石聽了心裡暗忖道:「這好人兩個字他卻是當不得!」

王石又問道:「他店裡的幾個夥計是哪裡的,也是魯家村的嗎?」

「這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外地人吧,平時各自忙生意,也不怎麼和他們交往。」

二人寒暄了幾句,王石告辭出了皮貨店,回身去馬廄牽了馬,把包袱整頓停當,騎馬加鞭往東趕了二十多里地,此時夕陽西下,晚風拂面,更覺涼爽快意。往前行不多遠,幾株老松,掩映著一處村莊,數縷青煙從屋頂升起。不禁讓人聯想起王維的詩句: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尤其對這一句大漠孤煙直,感懷於心。策馬入村,行不多遠,果然看見一口水井,幾個農婦正在井邊打水。王石下馬上前躬身施禮:「敢問大姐,這裡那一家是倪豪仁宅上?」

村婦笑答:「找他家何事,我便是他渾家。」

「原來是嫂嫂,真是巧了,我是倪大哥的結義弟兄,剛從外地回來特來家中相望。」

此婦人正是倪豪仁的渾家卞翠花,剛來井邊打水和王石遇著,聽說是丈夫的結義弟兄,趕忙引進家中見過老娘,去廚房忙著收拾了幾個酒菜,將出擺在客廳里招待王石。

王石環顧他屋中四周,泥牆瓦房,雖然寒酸,卻也還整潔。吃過晚飯,宿了一夜,把包袱里金子寶玉盡數拿出,央村中長者,買了幾十畝田地,又蓋起諾大一處莊院,將剩餘資財賦予卞氏,囑咐她好生孝敬老娘,用心哺育幼兒,勿生別念。叮囑一番出門上馬欲行。

卞氏問道:「我家男人怎沒和你一起來。如何就將這許多資財相贈!」

「我現今便要和倪兄去往塞外,他年生死難料,兄長不願來辭嫂嫂,只怕兒女情長,裹足難行。叫小弟待為行事,他卻在前路與我匯合。就此別過。」王石在馬上欠身抱拳約施禮,策馬加鞭而去。

如此在魯家村耽擱了一月之久,挨延到七月初,王石復翻身回到廬陽鎮,依舊在如歸客棧歇了一日,此時店裡已經破爛不堪,無人打理,王石將剩米煮了些粥吃了,盤算身上還有二百多兩銀子,估摸路上盤費也夠用,第二天繼續往北行,吸取上次的教訓,中午不在趕路,每日近午便歇,日行四五十里。在路將及一月方到涼州,進城找了家客棧住下,向店家打聽道:「請問老丈,這涼州馬家堡北腿門怎麼走?」此話剛一出口,大廳中靠門邊一張桌子坐著吃飯的數條大漢,一起將頭看了過來。店老闆沒說話,只是將眼睛往那邊做個眼神。回身進裡屋去了。

王石見店老闆不說話,卻把眼神來示意,遂回頭看時,大門邊圍坐著四條大漢,揎拳捋袖,將板刀靠在門邊,齊刷刷的望著自己,雙方一對眼。內中一個穿白卦子,紫棠色麵皮漢子起身一抱拳:「橫矛勒馬喝斷橋!」

王石抱拳回禮起身笑嘻嘻。幾條大見王石沒說話,互相看了一眼,都以為是剛才王石沒聽清楚,這紫棠麵皮漢子又說道:「橫矛勒馬喝斷橋!」見王石還是一臉茫然,又說了三次。原來這是北腿門的切口,下一句便是:七入重圍保幼主!。這上一句說的是張翼德據橋,立馬橫矛退曹兵,下一句對的是,趙子龍大戰長板坡,七入重圍救阿斗。說時殺氣侵人冷,講處悲風骨寒。

但凡是門中弟子故交都知道這暗語。四個人先在吃飯,聽見王石在打聽北腿門的去路,故而這紫棠麵皮的漢子一連喊了幾次切口,見王石都答不上來。問道:「你找北腿門幹什麼?」

「敢問幾位兄台可是北腿門的?」王石抱拳笑嘻嘻作了個羅圈揖。

一個黑臉漢子道:「正是,你有什麼事!」

「我是來尋一位好朋友的。」

「哦!是那一位?」黑臉漢子問道

「就是綽號叫做蹬雲虎,姓曹名建仁的便是。」

四人異口同聲都道:「你找我們大師兄?」

王石笑著說道:「正是!」

紫棠麵皮的漢子道:「既然是來找我們大師兄,為何不知道門中暗語?想來你是找大師兄尋仇是不是?」

王石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剛才他一連問了幾次的那句話,原來是暗語,趕忙解釋道:「怎麼是來尋仇呢,去年的時候在金陵,和你們大師兄結識,他邀請我來涼州玩,當時他並沒說要對什麼暗語。不信你就帶我去見你們大師兄,一切不就瞭然了嘛。」

黑臉漢子站起身說道:「那既然如此,便帶你去,也剛好我們要回馬家堡。」

王石隨著四人一同到了馬家堡,到得門口,紫棠麵皮的漢子回身說道:「公子先在門外等等,我去裡邊見大師兄。」

這馬家堡依山而建,周遭具是用青石砌成兩丈余高大圍牆,面南兩扇大門,左右各立著兩尊大石獅,門口青衣漢子頭包軟巾,手持快刀,分立左右。

四個漢子進去不多會功夫,曹建仁穿了一身白布短褂從門裡出來,哈哈大笑道:「王兄弟,多時不見甚風吹得到此!哈哈哈!」

王石趕緊上前躬身抱拳施禮:「久違!小弟四處閑逛思量來此望望兄長。」

曹建仁把王石引進客廳,拜見了北腿門掌門,鐵腿卷秋風,馬圓山。又和幾個師兄弟都一一介紹過了,敘了幾句寒溫,曹建仁這才把王石請到自己房中待茶。兩人落了坐。:「王兄弟是南方人,初次來我這裡,也沒什麼招待你,駱駝肉,你肯定沒吃過吧,明天我殺一頭駱駝給你嘗嘗鮮,這駝峰,可是好東西啊,哈哈哈。」

「多謝兄長盛情,家常便飯,能充饑飽肚就可,何必要為了我在枉殺生靈,豈不是叫小弟背上罪業。」

「你這個書獃子,哈哈哈,吃幾隻駱駝算什麼。管他罪業不罪業的,咱們在江湖上跑,過的是刀頭添血的日子。殺了那麼多人,罪業早就計較不清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兩件。哈哈哈!」

王石笑道:「兄長到是看得開,以前小弟也不信這些,前日在來的路上受了些暑氣,病倒在廬陽鎮如歸客棧之中,差點被那倪掌柜和幾個夥計給活埋了,剛把我扔進挖好的大土坑,當時自認為此番必死。哪知天上突然下起瓢盆大雨,冷水一澆,把腦子澆得清醒,身體豁然好了,抽出袖中短刀割開麻袋,將這一撮鳥人,全把來捅死,埋在他們自己挖的大坑中。你說這是不是報應,若是當時不下那一場及時雨,我兀自還頭暈腦脹動彈不得,豈不是叫這些惡人給活埋了。」

「兄弟你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故而下了這一場雨來救你性命。」曹建仁命莊客擺上酒菜,二人飲酒至更深方各自回屋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石起床在院子里閑走,曹建仁從裡屋出來:「哈哈哈!兄弟昨夜可安卧。還習慣吧。」

「還好!」

曹建仁命人將早飯來吃了,拉著王石出了莊院,到西頭一處馬廄,挑了兩匹馬自己跳上馬背,策馬揚鞭縱橫馳騁,人在馬上倒立,側倒,射箭。王石在一邊看得拍手叫好。

曹建仁收攏絲韁,住了馬,走到王石跟前:「你上馬,我教你騎術。」王石有些膽怯,被曹建仁不由分說,弄到馬背上,自己坐在後面,將平生所學騎術傾囊相受。王石在馬家堡住了兩個多月。每日騎馬射箭。馬術練的精熟了。這一日曹建仁將王石叫到客廳,命人擺下酒宴,勸了四五杯酒,曹建仁道:「兄弟!不是哥哥趕你走,實是,為兄明日便要起程去南下販運一批皮貨。在路將及半年方能迴轉。我走了以後這莊上之人難免會對你招待簡慢。那時反壞了你我弟兄情分。所以我這就算是給兄弟踐行,你是跟我一起南下,還是去別處,若是和我一起迴轉南方,正好一路有伴。」

王石道:「如此,我明日便和兄長一同起程,只是我不想去金陵了,準備就此向西南,經歧州入川去了。出門幾年未曾還家,雖然家裡別人親眷,還是想回去看看。」

「如此也好!」

飲宴至更深方散,第二日一早,曹建仁將出一百兩銀子贈與王石,王石也將自己所騎的兩匹棗紅馬贈予一匹給曹建仁,:「兄長一路保重!有緣再得相會!」王石在馬上抱拳施禮,二人灑淚而別。

從馬家堡出來,此時已經是八月深秋,在路行了十數日,但見前面一座大山,橫住去路,紅艷艷滿山楓葉,煞是好看。不禁感懷於胸,即興作詩曰:金風摧遍滿山紅,

二月春花楓葉隆。

煢身縱馬山前路,

揚鞭催騎覓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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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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