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舊人

第十六章:舊人

確定那飛豹虎再無聲息后,四人這才慢慢靠近,冬子將雙斧撇在腰間,細細打量了一番,不禁自嘆道:「可惜沒留下活口來」。

阿牛早已按耐不住,衝上前去東摸一下,西搗鼓一陣,神色間滿是稀罕,蟬芬兒只是站在跟前,傻傻盯着,明眸未曾閃動絲毫,不知在想些什麼。

風順子查看飛豹虎的背部,他想看看方才利用竹簫一擊,對那巨獸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可讓他失望的是,那背部除了粗實的皮毛外,沒有任何痕迹。

反觀屍體側身的幾支箭羽,卻是牢牢的扎進了體內,腹部側面的皮囊仿似被燒焦一般,脫落了一大半,再觀其胸膛時,就更讓風順子搖了搖頭,冬子叔的那一斧,卻是大大的來個開膛剖腹,這也讓他不禁在心中有絲自悲起來,不禁在心中暗道:「與四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阿牛搗鼓一陣后朝冬子喊道:「冬子叔,這巨獸如此龐大,咋們該不會是要扛着回去吧」。

冬子一聽,憨笑道:「當然不是,這傢伙如此龐大,別說是我們四個,就是再來四人,也無法撼動分毫」。

說着他拍了拍那獸皮,自通道:「咋們啊,只求精華,摘取適量血骨才是主要,其他的粗糙肉皮不值得咋們去費神了」。

風順子一聽便來興緻,向冬子質疑道:「你都將其開膛剖腹掉了,哪還有什麼獸血呢」。

蟬芬兒疑惑道:「是啊,只剩獸骨了」。

阿牛亦是透著不明看向冬子,在他看來風順子說的在理。

可冬子反是不慌不忙道:「幾個不開眼的兔崽子,冬子叔行走玄界幾十年,若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還是你們的冬子叔嗎」。

說着他並未理會三人,而是踏離距巨獸僅數丈之餘停住身形,並吩咐三人閃到一旁。

三人不明其意,帶着好奇並未多問什麼,就那樣看着他怎樣處理這頭巨獸。

頓住身形后,冬子單手握斧,朝哪巨獸頭部祭去,雙掌在胸前來回划動,利斧飛向巨獸上空,幻化成數道斧影,呈環形排開,在冬子脈法的催動下,無數道斧影旋轉而下,瞬間將其覆蓋,只感巨獸四周都是斧影閃動,伴着嗤嗤聲,血肉橫飛四濺。

躲在一旁的三人見這場面,不得不再退數丈遠,這場面雖較血腥,可三人無不在心裏佩服冬子叔對脈法的操控,這也讓三人大開了眼界。

不多時,一套完整的骨架閃現了出來,冬子雙手一收,利斧瞬間飛回,將利斧收好后,擦了擦額上的汗跡,看着眼前這巨大的骨架,一臉滿意。

三人步入跟前,皆是張大了嘴,無不驚訝出聲。

阿牛興奮道:「可這麼多巨骨,若要都搬走,也要勞神不小啊」。

冬子笑道:「異獸之骨,精華皆在靈活發達的筋骨處,如頭部、四肢、和那尾骨,因此咋們只需取下頭骨和四肢及尾骨即可」,他話鋒一轉道:「其他部位的獸骨並不是指它沒有用,這畢竟是難得的異獸,作為煉化骨血也是非常有效的」。

接着他又道:「然這骨血,並非指異獸體內的普通血液,而是要經過煉化而出的骨血,這對修鍊才有真正的價值」。

見三人聽得入神,他又大咧道:「方才我將肉軀剔除,這隻算是第一步,重要的是接下來的煉化」。

見三人一聽煉化,面上有絲疑惑,冬子調侃道:「冬子叔有幸從法師哪裏學來了煉化之術,曾經也煉化過普通異獸,看來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

他剛說完,三人的嘴張的更大了,滿臉不可思議狀,無不對冬子叔滿滿的讚許和佩服。

這一副副表情,讓冬子更加神采,他看向三人道:「好了,接下來了,冬子叔,要你三人守住三角,為我護法,咋們要儘快煉化了它」。

風順子三人皆是點了點頭,隨後呈三角之勢,將這具獸骨和冬子包圍其中,守住三個方位,以防不測。

見三人已就緒,冬子祭出雙斧,施展脈法,只是片刻功夫就將這具骨架砍的七零八落、堆積而成,隨後從袖中祭出一布袋而去,隨着布袋的祭出,冬子雙掌一震,獸骨一起,那布袋便向四周瞬間攤開,至此獸骨皆落在布袋之上,堆積成一小峰般,甚是奇特。

接着雙斧飛回,冬子撇在腰間,先是深吸了口氣,然後移動雙掌來回划動,孕育在掌間的脈氣仿似火焰一般,呈紅褐色越來越濃,隨着雙掌的不停划動,火焰亦是越來越旺,最後雙掌推出,直直打在了獸骨上。

火焰一沾獸骨,頓時焰光四起,將獸骨完全覆蓋,冬子並未收手,一邊操控著,一邊慢慢坐了下來,然後持續著這道焰光的注入,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哪獸骨堆里發出了滴答聲,顯然是哪焰火的炙烤起到了效用。

冬子額上慢慢爬滿了汗跡,卻並未鬆懈分毫,隨着時間的過去,那獸骨堆里的滴答聲仿似下雨一般密集,這讓身在數丈開外的三人也是豁然一喜,無不讚歎,看來冬子叔真的可以煉化這獸骨之血。

不知過了多時,那獸骨中的滴答聲便緩慢了下來,直到逐漸消失,冬子滿額大汗,汗珠滾滾而下,如被雨水淋濕了一般,他漸漸收回雙掌,操控的焰火逐漸暗淡、直到熄滅,隨後他慢慢睜眼,輕吐了口氣,這才緩緩起身,這一煉化讓他着實耗費了不少脈氣,好在是成功了。

見冬子起身,三人異常興奮,紛紛圍來,三人皆是關切道:「沒事吧,冬子叔」。

冬子見三人關切,深感欣慰道:「我沒事」,隨後便向那獸骨看去。

阿牛則是最為上心道:「成功了嗎?冬子叔」。

一旁的蟬芬兒白了他一眼道:「丑牛,還用問嗎」接着她又道:「這一次定是耗費了冬子叔不少脈氣修為」,在她看來在這兇險的地方保存勢力是最為重要,冬子叔作為他們中修為最深的一員,就更應保存勢力才是。

冬子擺了擺手表示並無大礙,隨後四人圍上前去,看着滿滿的一袋骨血,皆是笑了。

冬子眼露神采,朝風順子道:「順子,你修鍊有望了,回去定要讓法師為你試試」。

看着眼前的骨血,風順子眼睛透著莫明,對於此刻的他不知該高興好,還是該失落好,為了自己的修鍊,族人不惜一切的栽培,就連冬子叔亦是無比的上心,可自己回報卻是....。

然讓他內心無法再想下去的是,他害怕再一次讓族人失望,這也是他最難去承受的一點。

阿牛和芬兒透著一絲歡喜和羨慕。

冬子看了看天色,順手又祭出一布袋將一側的獸骨包裹后,隱匿在身,隨後便將那一袋骨血收入袖間,收拾後向三人喊道:「時候不早了,咋們現在便回」,隨後咧嘴笑道:「我估摸著活動也快結束了」。

三人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冬子望了望四周,眼神突然變的深邃了起來,這地方仿似讓他越來越熟悉的感覺。

風順子見狀,亦是四處打量著,最後看了下冬子,兩人異口同聲道:「大山之巔」。

阿牛和芬兒一聽這四個字,心裏便是一緊,原來他四人為捕獲這頭飛豹虎,不知不覺已追到了大山之巔的地界。

阿牛朝冬子喊道:「冬子叔,咋們還是原路返回吧」。

蟬芬兒眼神閃著焦急道:「不行,現在這天色,原路返回肯定是來不及了」。

冬子收回目光也是附和道:「芬兒說的不錯,咋們若是原路返回,難保不天已經黑盡,到時候咋們可就真是進退兩難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風順子道:「順子,你還記得方才我們翻越而上的瀑布嗎?」

被冬子一提醒,風順子猛然醒悟道:「你是說只要找到溪流便能尋到上次我們打獵的地方,對嗎?」

冬子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想上次你吹奏簫聲的地方應該離這地界不遠,只要我們沿着有河流的地方而去,定能找下山的路」。

說着他向三分吩咐道:咋們出發吧,沒時間了。

一行四人在冬子的帶領下,朝着未知的前方而去,他們依然保持着起初的隊形,冬子領在最前眼光不停掃視,風順子手握竹簫緊跟其後,芬兒腳步輕盈的跟着,墊后的阿牛箭放弦上,不時掃視着身後和四周,以備突髮狀況帶來的不測。

行進中終於聽有流水響動,四人興奮不已,朝哪水聲飛躍而去,臨近時果然一條溪水橫在眼前,可讓四人擔憂的是,現在不知是朝溪水上游而往,還是朝下游而去。

風順子和冬子是來過這大山之巔一回,可當時的他們也是小範圍行進,雖對這些地貌有相似之感,但心裏也是不確定,然阿牛和芬兒卻是第一次前往,對這大山之巔的地界再陌生不過,因此二人也只能將目光看向風順子二人。

冬子撓了撓腦袋,一臉複雜,將目光移向風順子,見眾人目光看來,風順子沉思了會兒,便看了看四周,茫茫群山在雲霧中起伏,滿山綠翠,不免引得心中一陣愉悅,接着他將竹簫緩緩放入嘴邊,登時一曲長音而起,旋美之音回蕩於整片大山,讓人深覺愜意的同時又飄渺深遠。

這一曲聲而起,直聽得三人無比佩服,尤其是蟬芬兒更是傻傻望着風順子,滿眼迷戀卻又如痴如醉一般。

隨着這一曲悠揚飄蕩,仿似整片大山更有生機活力一般,更為神秘,風順子仔細吹着,隱隱間他能感到雄鷹在翱翔,一切飛禽走獸在沸騰,那聲音和節奏是那樣的熟悉難忘,正與第一次在大山之巔的感應一樣,那陣感應仿似從溪流的上游而來,風順子慢慢挪開竹簫,眼眸望向溪水上游,深吸了口氣道:「我的感覺是在哪」。

三人興奮的向他衝來,冬子和阿牛更是將風順子抱起,一陣舉過頭頂,一片歡騰,芬兒看着笑出了眼淚,他們不知風順子怎能想到以簫聲來感應,至少讓阿牛和芬兒感到是很意外的驚喜。

一陣興奮后,四人收了收心性,往溪水上游繼續飛行,越往前去密林越是茂密粗壯,行出數十里后,溪流變得寬大,逐漸形成湍急的河流,卻並未見那所謂的瀑布。

一路本奔行,見三人已吃不消,特別是已經落在最後的風順子,早就有些體力不支,冬子便在一處大石旁落下,並吩咐三人暫時歇息片刻,再行趕路。

四人一落大石頭上,便癱坐了起來,一路奔行着實讓幾人累的不輕,若在平時冬子還能勉強支撐,可今日剛剛煉化了那獸骨,讓他也深感到一絲疲憊。

在這幽靜的密林深處,涼風習習,流水潺潺,讓人感覺不到內心的一絲躁動,幽靜的出奇。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狂風吹過,密林間頓時昏暗了許多,不遠處一股黑氣,濃如黑墨,翻湧不止,向四周瀰漫開來。

冬子瞬時感覺不對,將雙斧祭在當前,脈光流轉,將三人護在身後,風順子三人亦是察覺了異樣,登時起身各自戒備,四人死死盯着這股突入起來的黑氣。

只見瀰漫而出的黑氣一卷,盤旋而聚,一道黑影徑直落在了四人的河對岸,原本四周還呼嘯的風聲,驟然停止,恢復了起初的寧靜。

那道黑影慢慢閃現出身影,像個六七十老者,從頭到腳一身黑,背對着身子,讓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但這一形態無不讓人感到這人是多麼的潦倒落破。

見那黑影閃出,冬子神色大變,滿額大汗而出,將雙斧頭攥的更緊些,隨後向身後的三人沉聲道:「小心」,便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三人是深知冬子叔脾性的,見冬子叔都能緊張成這樣,恐怕是遇到了什麼邪魔。

風順子能感受到那份威脅,帶着疑惑問向冬子:「冬子叔,這人是誰?」

被這一問,冬子神色稍微一輕,緩緩道:「一個背叛了玄族的舊人」,說完他略帶抽搐的手便摸向了腰間的通靈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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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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