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狩獵日

第十二章:狩獵日

清幽掠空過,暖陽斜上坡,今日的玄族顯得格外熱鬧,一早便有族人進進出出,忙前忙后,他們圍繞來石洞像是在佈置着什麼,各個臉上佈滿了歡喜,室內室外好不熱鬧。

迎著這股熱潮,風順子從灶堂拿了兩個餅,正想竄門而出,瞧瞧這稀罕,便被族娘喊住,族娘從裏間輕步而出,一身紫紅旗袍,腰間環帶一白色腰帶,秀髮梳盤於髻后,一根金簪點在一側,顯出了她的高貴,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的她,經這一打扮,就像判若兩人,讓人眼前一亮,雖是婦人身姿,卻是風姿嫣然、風韻猶在。

風順子從未見過族娘像今天這身打扮,在這股柔美而冰顏的氣質下,仿似族娘便年輕了十歲一般,只見她手中拿着一套新衣來到跟前,遞給他道:今日是玄族的大日子,每個人都會穿新衣參加活動,這是族娘事先就為你縫製的,拿去快換上,應該合身。

風順子接過新衣,一陣好奇道:族娘,今天就是狩獵節了嗎?

見他好奇,族娘便直言道:今日是玄族人每二十年一回的狩獵日,待會兒啊,你就知道了,隨後便囑咐道:快去把新衣換好,活動馬上就要快開始了。

風順子點了點頭,朝自己住所飛奔而去,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盛會,他可不想錯過這盛會的一星半點。

沒過多時,風順子就來到了洞外,一到洞口便被那場面給震住了,只見緊挨洞口前方,搭建了一個主台,枱子採用木料呈方形搭建,台上中間擺有三個主位,兩側各有三個副位,風順子一看便知中間的三個主位便是族長、法師和族母三人之位,而左右兩則是留於族裏頗有威望的長者們。

圍繞木台身側插滿了族旗,而台下方圓數百米,搭建了一圈如柵欄一般的梯台,梯台間隔數丈同樣租族旗飄蕩,緊挨梯台下方,每隔數丈便有一口大鼓擱置,依附着梯台繞了一圈,而正中卻有一大形圓台格外引人矚目,圓台上一道木架橫起,木架上掛滿了獸骨,有的骨形巨大,有的頗為常見,也有的不知其名,在獸骨后一個巨大的祭香壇規矩擺放,看着略顯莊嚴。

那如柵欄般的梯台將中央的圓台圍繞一圈,與那洞前的主台順接,圓台與環繞的梯台之間留出空地出來,而主台與圓台之間留有見方數十米的場地出來,整個佈局合理大氣,讓人為之一震。

人來人往的族人,穿着各種服飾穿梭在場地之間,他們有的相互交談甚歡,有的擦拭着手中的獵器整裝待發。

風順子擠進人群,見族人大多以家庭為組聚在一起,可偏偏在場地右側一個角落堆滿了人群,大夥正依次向那角落而去,像是正在舉行什麼儀式一般。

人群中多有向他招呼打來,讓他心間頗為溫暖,在族中他風順子是無人不知,族裏人都是看着他長大,這個孩子對他們來講自然是熟悉如常,也是被族長和法師寄予厚望的福娃,這點人人皆知,只是這些年來,少年雖有不同於別人的奇特,可在哪脈修上卻是讓人大失所望,曾經對他的期許,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慢慢變得不溫不熱,在族裏人看來,終究還是個普通凡胎之命,至少族裏人大多是這樣覺得,但他的踏實善良卻是深得族人喜愛,年來年往族人對他也說不上好壞,習以為常罷了。

風順子理了理衣袖,這套新衣是族娘親身縫製,穿上正好合身,也讓他身感舒心,正要欲意前往時。

一聲順子哥朝他喊來,回眼望去,梯台上蟬芬兒正向他揮着手,招呼着他。

風順子向那角落看了一眼后,便朝梯台而去,上了梯台只見蟬芬兒一身紫羅衣裙,身系粉色腰帶,滿臉清秀無比,一雙明眸水汪汪的,極為靈動,看風順子來到跟前,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一臉喜滋滋道:嗯,這身新衣穿在順子哥身上真好看,隨後她滿臉羨慕道:族娘的手真巧,就連我婆婆也趕不上,要是我芬兒能有族娘這手藝就好了。

風順子並未說什麼,只是心中淡然,聽着場內又一陣喧鬧聲,兩人便扶著梯台向人群望去,風順子不解道:芬兒,他們圍在那角落幹嘛了?

蟬芬兒面帶笑容,心情極好道:他們是在臉上摸獵妝,那裏有口盛滿了骨液的大缸,這骨液是從巨型獸骨上煉化而來,把它摸於臉上,便能讓獵物聞風喪膽,也就更容易獵捕。

見風順子聽得入迷,蟬芬兒不由得談興正濃,兜兜而談道:聽說這獸骨,便是我玄族的哪位祖師所捕,將其巨骨煉化成了骨液,便用到了至今。

她微微一嘆:可見那巨獸是何其龐大的存在,咋們的先祖脈法又是何等的造詣,竟能將其馴服、煉化。

風順子聽得張口結舌,滿臉驚疑道:那獸骨還在嗎?

蟬芬兒登時差點沒忍住,抿嘴一笑道:滿滿的一缸黑汁,那還有什麼獸骨啊。

被這一說,風順子如腦袋斷路一般醒悟,不由得拍了拍腦袋,一臉尷尬道:我還真是傻,這都想不明白,隨後又問道:那我們也要塗抹嗎?

少女被他的憨厚樣逗得正樂,歡喜道:當然了,凡參加者都得摸獵妝,這是規矩,說是進入大山後,這遠古的骨液散發出的氣息,不僅能讓獵物誠服,還能起到鎮邪的效用。

風順子聽得連連點頭,這狩獵節還有這些他從不知道的事,對玄界的神秘越發難透。

蟬芬兒撥了撥青絲,露著可愛道:走吧,順子哥,咋們也去,說着便拉着風順子下了梯台。

順子望着人潮擁擠的身影,疑惑道:奇怪,怎麼不見阿牛哥了,他平常不是正喜歡熱鬧嗎,怎麼現在卻沒了身影。

禪芬兒嬌嗔道:他啊,早就擠在了最前了,咋們別管他。

不多時,早已塗抹了獵妝的人群,便依次走上了梯台,而年齡稍長的家組成員代表卻是列在一旁等候,他們臉上都抹著骨液,在陽光下膚色更顯黝黑有力。

終於輪到風順子和蟬芬兒獵妝了,卻見一旁一個塊頭粗狀的少男,兩臉黑如墨炭,擠著咕嚕眼,朝二人憨笑道:你倆怎麼才來啊,我阿牛等你們老半天了,見你們沒來,就先抹了點。

他一臉塗得濃厚,臉型本就寬大,露著兩個黑臉,一時讓人難掩尷尬的炯笑。

風順子頓時差點沒笑噴出來,一臉不可思議道:不是吧,阿牛哥,這也太誇張了吧。

阿牛一臉蒙蔽道:怎麼了,不...不是,有什麼問題嗎。

蟬芬兒輕捂鼻口,一臉嗤鼻笑道:呆牛,你確定你只塗抹了一點嗎。

又戲謔道:臉去哪兒,我怎麼只看到一抹黑了,隨後紅唇一扁,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牛一點不在意,在他看來反正是去打獵,要什麼形象,他也不知道這兩字怎麼寫,只聽說塗抹多一點,就越能幫助到自己,他也就信了,想多給自己沾點好運,便多抹了一些,沒想到二人見他是這反應,隨及也是露著塞牙憨笑了起來。

風順子和蟬芬兒也淡抹了點骨液,三人便選了臨近主台的一梯台就坐,等著這場盛會的開始。

不多時,便見上青、玄鷹和族母三人相繼登上了主台,而緊隨身後的還有劉管事、蟬婆和幾名長者六人,上台後只見上青坐於正中,左側是玄鷹法師,右側是族母三娘,而其餘六人則左右兩則相繼入座。

見族中主要人物已就坐,只見台前左側一族人揮動了一下手中族旗,頓時便是鼓聲四起,人鳴沸騰,此時的玄界清幽吹鼓雷,迎風展飄旗。

隨着鼓聲的響起,年齡稍長的家組成員代表,也相繼步入了主台之前的場地,數百餘人列隊而立,場面甚是壯觀。

風順子向場中展望,終於在列隊靠前的邊角,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冬子叔腰間的兩把利斧,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閃耀,此時的他身板挺拔,待令備發。

場前的那名棋手,又是一揮,鼓聲驟然齊停,場內也一片肅靜。

台上的劉管事起身朝上青看了一眼,上青便示意的點了點頭,劉管事上前幾步,來到台前,看向眾人便朗聲道:祭天開始。

隨着這一聲祭天響起,所有人便心有靈犀一般虔誠下跪,整個梯台上、包括場中的所有族人,也是朝向圈內的圓台齊齊下跪,保持叩首姿勢一動不動。

順風子和阿牛二人隨着芬兒一一學來,即便是主台上的首領和幾位長者都無一列外,紛紛朝向朝場內的圓台就地跪拜。

劉管事自己亦是下跪,三喧叩拜后,便道:祭香。

上青和玄鷹法師及族母三娘便是相繼起身,場邊早有三人遞過香火於手,三人便相繼從主台而下,朝哪圓台而去,場內列隊從正中讓出一道來,三人來到圓台上,以族長上青為中,玄鷹和族母兩側,便對着那橫架再次三拜,將手中香火祭於壇中。

便緩緩起身朝哪主台入座,這時所有人便起身,等待着下一次待命。

劉管事便再次喧聲道:做法。

也不知何時,玄鷹爺爺換了一身黑衣長袍,再次上前,他祭出一長鞭橫空,輕點之下,便瞬間到了場中的圓台,身法玄妙,猶如一隻黑鷹揮翅而至,風順子聽族娘說過玄鷹爺爺本就是一直活了幾百年的枯鷹所化,脈法高深,今日只見略施絕技,就令人咋舌,滿是期待。

來帶壇前,壇中突然爆起一道熾焰,玄鷹一鞭甩出,雙掌合實,禪坐於壇前,長鞭騰空,登時捲成一圈,圍着這道爆漲正旺的熾焰來迴旋轉,發出涔涔響聲,流露絲絲金光。

盤坐而起的玄鷹,雙眼緊閉,雙唇蠕動,嘴裏不停輕念着什麼,像是誦經念佛一般,鬚髮皆白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似仙尊一般神秘難透。

面對最為聖神的時刻,眾人無不摒息以觀,保持心誠,那是對神靈的一種虔誠,望眾神庇佑玄族免遭災難的一種信仰。

隨着玄鷹口中念誦,那長鞭像是擴大了數倍,將壇后的獸骨一併覆蓋,在其上空猛然旋轉,隱隱間獸骨發出絲絲震動,一排排為祭天而備的獸骨,發出獸鳴般的低吼,仿似復活了一般,從戰場上經過,讓人不禁暗生敬畏。

不多時長鞭舒展開,直接飛回玄鷹手中,爆漲的熾焰也漸漸暗淡消失,一切又恢復如初,也顯得那麼的自然。

玄鷹睜開雙眼,緩緩起身看了看香壇,香火依舊正旺,心中便多了份安心,只是她看向那獸骨時,臉上含一絲不明,卻又說不出這股莫名。

他緩緩轉身,朝主台走去,這時族人便是無比沸騰了起來,鼓聲再次響起,人聲如雷鳴般淹過了這老人的身影。

大家都知道隨着祭天、做法后,便是這狩獵日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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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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