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討干稻草

第016章討干稻草

陳清秋花了幾分鐘的時間重新思考與審視黃雪玲跟蹤與搗亂的動機,如果只是黃雪玲個人行為,她會認為只是這女人的小心眼,小把戲,但是有了黃煥娣在背後主導,她覺得事情不會簡單。

可是,她實在猜測不到這母女倆到底想幹什麼?該表的態,她已經表態,該說的話,她也說清楚了,她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由於夜幕已經降臨,十步以內模糊一片,這個時候再去割草顯然不現實,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家。

儘管在這個年代的農村人還是很單純,很少發生暴力等事件,可是,陳清秋還是覺得不安全。

回家?該怎麼面對!

想起昨晚與陳經國的約定,她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回家后的種種情況,而且,她偏偏還無法指證丟草的事是黃雪玲乾的,因為沒有證據。

這時,正好路過一戶人家的稻草棚,草棚上有堆得高高的干稻草。

這種草棚在八十年代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有,棚子由四條一米半高的石柱固定四個角,石柱上端由木條搭成架子,架子上面是冬天的稻草晒乾后堆砌成直徑三米左右圓錐形草垛,下面架空的棚子里可以遮陰避雨,是耕牛白天休息的地方。

干稻草也是牛的乾糧,牛在休息時可以吃下干稻草,不過,一般愛惜耕牛的人家都很少讓牛整天吃這個沒營養的乾糧,只有主人家實在沒空時,暫且代替鮮草喂牛。

但是,陳清秋家沒有干稻草,不知道是因為陳經國與黃煥娣懶得曬草堆草,還是因為陳清秋她們上學期間給牛吃光了,反正陳家的草棚里光禿禿的,一根稻草都找不到。

陳清秋正在走神的時候,老牛看到了干稻草,一個探身「嗖」一聲地從棚頂草堆里偷了一口草叼在嘴裡,大嚼特嚼。

「嗨」陳清秋下意識地喝一聲,老牛成精般立即收回身,緊走兩步。

一個靈光在陳清秋腦子裡掠過,她突然有了主意:何不討一小捆草回去喂老牛呢?那她丟草的錯也算得到了彌補。

想到這裡,她首先判斷這個草棚子是誰家的,儘管夜色朦朧,但她憑前世的印像很快斷定草棚是村長鄭光輝家的。

他家在村裡算是比較富裕的人家,就連干稻垛也堆得比村子里普通人家高。

鄭光輝之所以能做村長,在村裡有一定人威信,做人做事比較圓滑低調,但他老婆許蘭香卻強勢潑辣在村裡出了名,她還長著一雙是利眼,只跟家境好些的人交往,從來就瞧不起一窮二白的陳家。

想到村長老婆許蘭香,陳清秋腦子閃現一個少年的身影,一股辛酸湧上心頭,前世折磨了她幾十年,今生不知道還能不能相遇!

陳清秋搖搖頭,將那莫名的傷感暗暗壓下去,重新審視眼前的困境,她摸了摸口袋裡的血汗錢,咬了咬牙,心想大不了就拿幾分錢買一小捆稻草。

草棚離村長家有三四百米遠,陳清秋正想著拴住老牛跑他家一趟,一個乾咳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朦朧的夜色中一個背著雙手的男人正朝她走來:「是誰牽著牛站在路中間?擋住我的路了!」

來人正是村長鄭光輝,陳清秋趕快有禮貌地喚他鄭伯伯,在那個年代,同村人都是世代在一起的鄉里鄉親,比較淳樸,無論有沒有錢,無論當不當官,都是按輩份稱呼。

鄭光輝終於發現是陳清秋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令他印像深刻,沒想到以前的受氣包變化那麼大,差點讓他堂堂一個村長下不了台。

昨晚離開陳家后,他悄悄地摸去了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心裡決定:以後陳大新再找他解決類似的事情,他絕對不出場。

現在突然面對昨晚給他難堪的正主兒,鄭光輝並沒有小心眼地討厭她,而是覺得好奇,這麼個小不點,竟然能如此鎮定面對為難她的幾個大人,是怎麼做到的?

「是清秋哪,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嗯,那個,昨晚的事,錯怪你了!」鄭光輝背著雙手,露出笑容,沒等陳清秋回話,他又接著說,「快點回去吧,都看不清路了!」

這時,村長老婆許蘭香從他家大門走出來,手裡端著一隻飯碗,看到這邊有人,還有說話聲,她一下子判斷出了鄭光輝的聲音,一邊呼呼啦啦地吃飯菜,一邊扯開嗓門喚村長:「你個老不死,還不回家吃飯?」

村長趕快回答:「嗯,馬上回來!」說完,又催促陳清秋趕快回家,他自己跨過路與草棚之間的小水渠,低頭從草棚子底下鑽過去。

陳清秋叫住他:「鄭伯伯,我有事……」她將自己想買一捆他家干稻草的事說出來,還從口袋裡摸出今天下午賺到的錢,抽出五分錢遞了過去。

鄭光輝這才知道陳清秋站在這裡的原因,作為農村人,有需要時,偶爾去誰家草垛拔一捆稻草很常見的事,最多通知人家一聲,從沒聽說誰要收錢。

他推回錢,伸手兩三下拔下一堆稻草,取一小撮草捆住捆實遞給陳清秋:「這哪要錢啊,不用錢,快抱好帶回家,我得回去吃飯了。」

村長鄭光輝快步走了,陳清秋說了謝謝也轉身離開,身後隱隱若若傳來許蘭香問詢鄭光輝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是女人埋怨男人傻,有錢不要。

陳清秋心想,等明天見到村長老婆一定把錢給上,免得被她說貪她家的小便宜。

牽牛喝了水,把牛拴好,把干稻草丟在老面前,陳清秋便趕快回家。

她本來以為今晚的戲份肯定會比昨晚多,黃雪玲之所以會丟掉她的草,不就是想給她找難堪嗎?

為了了解屋裡的情形,她不敢直接從正門進去,然後悄悄靠近後門,閃身躲在門后靜聽屋裡的動靜。

屋裡,黃煥娣正在大灶台上炒菜,好像派黃雪玲在燒灶,催促好火再燒旺點,菜就要下鍋了,然後「滋啦」一聲,菜下了鍋,鍋鏟與鍋的碰撞聲音傳來。

菜很快炒好了,黃煥娣端了菜出大廳放到餐桌上,然後跟坐在偏廳正在吸煙的陳經國說話:「老陳啊,你要不要去看看,清秋怎麼還沒回家?小寶早就說餓了,我都盡量推遲炒菜了,怎麼還不見她回家?」

黃雪玲也趕快接話:「爸,妹妹不會出什麼事吧?要不,我拿手電筒去等她!」

母女倆一唱一喝,好人當盡,而陳經國聽她們母女倆這樣說,微微動容:「還是你們關心她,就她不懂事,老是說你們母女倆這樣那樣……」

可是,這些話聽在陳清秋耳里,只覺得她們簡直比給雞拜年的黃鼠狼還可惡,一方面在陳經國面前當好人,一方面在她背後捅刀子。

丟了那捆草后,她不再相信自己的退讓會給自己帶來和平,相反,狂風暴雨恐怕還在後頭。

只是,人家做戲,她就等著看戲吧,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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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鎮富婆在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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