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糟蹋

蘇語依不敢置信睜大雙眼，倒是忘了哭。

「你們家小姐都傻了，你這做丫頭的不知道扶著她回去么？還是你也想看她繼續在我這蘭院里丟臉？」

朝著蘇語依的丫鬟果兒冷哼一聲，蘇語末扶過秦柳的手，扶著她坐到床上。

蘇語依這下也回過了神來，漲紅了一張臉急匆匆跑了出去，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果兒。

「末兒，你這是？」

蘇語末從小都與蘇語依親，秦柳也因著蘇語末和別的一些緣故對蘇語依好得很。

如今一看自己親閨女這架勢，她的腦子忽然有些轉不過彎來。

「娘！我今兒個一睜開眼我就生氣難受。」蘇語末眼裡有點點淚光，撲進秦柳懷裡啜泣。

「這蘇語依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落水時我明明離她離的最遠，可偏生她硬是拉著我一起掉了下去。她明知道我不會水……」

剩下的話蘇語末沒有全部說出來，只顧著自個兒在那裡哽咽。

秦柳攥了攥手裡的錦帕，眼裡是一抹無奈的光芒。

蘇語依畢竟是賜婚嫡妻的女兒，且自己也真心實意疼愛了她那麼多年，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做。

想了想剛要開口說話，卻是被蘇語末搶了先。

「我知道娘的難處，我也沒想著要娘難做。我只是想讓娘在自個兒心裡能記著些她的手段，莫以後被她哄了去。」

說完，蘇語末從秦柳懷裡抬起臉來：「娘以後莫要插手我和她之間的事，權當不知道就是。」

看著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的蘇語末，秦柳再多的話都說不出口。

秦柳走後，蘭院變得空蕩蕩的，蘇語末不知怎麼想起一句話來。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可不就是么？最狠毒的惡魔蘇語依就在她們家呢。

想起蘇語依，蘇語末就生氣。

蘇語依的娘是林國陳家女，陳婉。陳家是武將世家，陳婉名字好聽，生的是五大三粗的，據說身形堪比男子，皮膚黝黑，人稱陳黑虎妞兒。

那時，蘇語末的爹蘇穆是京都，不，是整個林國最好看的人，傳說中的林國第一美人。他風度翩翩，溫潤儒雅，是整個林國女子都夢想著的夫君。

偏偏，蘇穆被陳婉糟蹋了。

蘇穆年少時就一直愛慕著隔壁秦家的小娘子秦柳。

小時候的秦柳生的圓圓臉圓圓眼，一副可愛模樣，偏偏性子是個火爆的，三天兩頭逮著蘇穆就是一頓揍，這揍著揍著也就揍出了感情來。

兩人大婚那日，秦柳被打暈塞在了新床底下，蘇穆一夜春風渡的人變成了陳婉。

蘇家找陳家要說法，秦家找陳家要說法，但胳膊擰不過大腿。

時下是鎮國將軍，官居二品，武官之首的陳密，拼了一身功勛和滿身傲氣，求得一紙賜婚，陳婉就這麼進了蘇家門。

陳婉進了蘇家門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秦柳掃地出門，秦柳畢竟拜過堂，再嫁就是二嫁女，無人問津。

好在老天開眼，陳婉生下蘇語依之後就開始酗酒，把自己醉進了宮宴里的荷花池。

蘇穆再次求娶心上人，被棒打的鴛鴦終是得以再續前緣。而秦柳也是個爭氣的，讓蘇穆三年抱倆，兒女雙全。

且秦柳心軟，想著蘇語依年紀小，就把她當親閨女養著，養了這麼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