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恩將仇報

雪瑩慌慌張張的說道：「爸，他是我同班同學。」大叔露出一副對我們了如指掌的樣子，他來到我們對面坐下，一雙鷹眼緊盯雪瑩和我，搞得我倆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

「女兒啊，你把同班男同學帶到家裡?還幫他上藥?你們倒是挺有情調嘛！」我和雪瑩的臉同時泛起紅霞。

「還有他身上的傷，我看是打架了吧。」雪瑩還在幫我上藥，只是表情沒有之前那麼溫柔，她一臉正經的盯著大叔。

「老爸你都胡說些什麼呀?他被電動車撞傷了，身為同學難道不應該幫助他嗎?」大叔冷哼一聲，表情十分冰冷。

「你騙得了別人，但你騙不了我。」雪瑩擺了一副隨便的樣子：「愛信不信。」我像個乖寶寶夾在她倆之間，看著這對父女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叔叔，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我膽怯的說道。叔叔打量了一下我，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現在還小，要以學業為重，不要搞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我像個哈巴狗頻頻點頭：「是是，叔叔說得對，我們要以學業為重。」雪瑩老爸對我揮手示意可以走了，我前腳剛出房門，背後就響起雪瑩老媽的聲音。

「嘉明，吃完飯再走啊。」

「不用了，謝謝阿姨的好意。」本身我和雪瑩吃飯是一件美事，但還要跟她父母一起吃的話，那就是一件糗事了。

第二天我試著約雪瑩出來，她老爸竟然不讓她出去，我一陣苦笑。我叫出小區里的老朋友，他們跟我在初中就認識，雖然不是一個學校的，但我們經常聚在樓下的奶茶店打牌。

他們和我在老地方匯合后，我心裡有點不舒服。因為他們竟然都有女朋友！

而且一個比一個好看！三個老朋友都帶著自己老婆過來玩，只剩卑微的我在空中凌亂。

我們幾個寒暄一陣后開始打牌，他們的女孩就圍坐在我們周圍，有的玩手機，有的在看牌，有的跟男朋友咬耳朵。

我一點打牌的心情都沒有，賭輸五百多塊后掃興離開。走出奶茶店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冷風吹透我的胸口，我點燃一根煙，在孤單的黑夜裡行走。

心愛的女孩就住在我隔壁小區，兩個小區挨得這麼近，我忽然萌生一個叫她出來玩的想法。

「罷了罷了，現在這麼晚了，叫她出來不太好，而且她老爸要是知道我和她深夜……」周末我又試著約雪瑩出來，結果又失敗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失敗，而是又失敗了。這叫我實在是受不了阿，於是打開QQ教唆她偷跑出來，不想她一直跟我周旋，聊天聊到快上學去。

帶她去吃美食的約定，結果就是拉她去學校的小賣部吃粉。雪瑩吃的很開心，她幸福的模樣彷彿真的在吃山珍美味。

我吃的味如嚼蠟，感覺自己的臉被扇的啪啪作響。學校晚自習，百無聊賴的我跟同桌聊天，蔣越看都不看我，一句話都不說。

我有點生氣：「蔣越我發現你最近變得很怪欸！」蔣越沉默了一會，忽然蹦出一句讓我無語的話。

「我沒有變，是你變了。」

「我哪裡變了?」

「變心了。」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高一全體同學到操場集合！高一全體同學到操場集合！」學校廣播的聲音響徹雲霄。

高一的新生們站滿大半個操場，各班的班主任讓學生們保持安靜。校長站在眾人面前，手拿話筒表情嚴肅。

「各位親愛同學們，本校一向嚴禁校園暴力！一向嚴懲壞學生！大家放心，我們會給學生們營造良好的校風校氣！」校長表情忽然變得兇惡起來。

「前天放假的時候，高一六班的嘉明！陳平！馬力！蔣越！這四人在放學后圍毆高一五班的黃偉同學，黃偉被打的滿身是傷！事態極其惡劣！」前天傍晚，黃婷哥哥逃離現場后。

「這個臭小子！我們救了他，他一句謝謝都沒有！」

「對了嫂子，你知道這混蛋叫什麼嗎?」

「我想想啊，他叫…叫，他叫黃偉。」我沒聽清校長後來說了什麼，只是被幾個老師拉到全校新生面前，眾目睽睽之下，我眼角餘光看見高一五班的幾個男生在奸笑。

「我們沒打黃偉，你們血口噴人！」馬力急得大吼大叫，跟老師們起了衝突，甚至還動起手來。

一個老師對馬力怒道：「我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黃偉的父母都鬧到校長辦公室了！而且黃偉本人也交代的清清楚楚！你到底還在瞎搞什麼?」馬力被幾個體育老師制服在地，架著他來到我旁邊。

我和兄弟們就像罪人一樣，一個個趴在地上挨棍。

「啪！啪！啪！」屁股和大腿痛的讓我意識都模糊了，棍子打肉的聲音迴響在整個校園。

我和兄弟們被強迫向全校師生道歉。校長冷漠的看著我們：「今晚給我寫檢討書，明天親自交給我！」我們被放回班級，月媛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

雪瑩一臉擔憂的望著我，我對她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就算被全世界誤會，只要她知道真相，我就不會難過。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低頭陷入沉思。明明我和兄弟們救了黃偉，他為什麼恩將仇報?

為什麼保護真正欺壓他的人?散會後，我和兄弟們被校長叫去辦公室喝茶。

「校長辦公室還挺豪華嘛。」我低聲向兄弟們調侃。兄弟們彷彿沒聽見我的話，臉色都很難看，馬力的眼眶都紅了。

辦公室坐著教導主任和校長，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和月媛也在，甚至還有黃偉的父母。

當我和兄弟們走出辦公室時，每個人眼裡都有淚水在打轉，但沒有一個人落下一滴眼淚。

我緩了緩勁，一臉歉意的說道：「兄弟們，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害了大家。」蔣越聳了聳肩，表示沒事。

馬力眼神充滿殺意：「今晚，老子非弄死黃偉不可！」陳平的眼神也非常嚇人：「大不了不讀了！老子一定要出這口氣！」我跑到兄弟們面前，表情非常誠懇。

「現在黃偉父母在這，而且我們已經被校長盯上了，你們要是亂來，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事因我而起，我必定還大家一個清白！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會想出對策的，請相信我！」我像個溫柔的大姐姐，安撫了兄弟們很久很久，他們的情緒也漸漸從火山降到了冰山。

晚上的課程終於結束，我和兄弟們相互扶持，一行人顫顫巍巍的下樓，大腿傳來的疼痛讓我站都站不穩。

我們走出教學樓沒多遠，我的衣服忽然被人拽住，回頭一看，雪瑩的兩隻小手正緊緊抓住我的衣角。

雪瑩想跟我咬耳朵，但我比她高，我故意昂首挺胸，搞得她就是夠不著。

我故作冷漠的說道：「別煩我！這一切都怪你！以後我們就此結束吧。」雪瑩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我用餘光觀察她，雪瑩的臉龐正劃過一滴滴眼淚。我伸手抹了抹她的眼眶，慢慢把她抱入懷裡。

「傻丫頭！我剛才是騙你的啦！」雪瑩漸漸停止哭泣，她的粉拳如雨點般打在我的胸口。

「只要你把真相告訴黃婷，我就有辦法證明我和兄弟們的清白。」高一六班某男生宿舍里，一群男孩圍著桌子有說有笑，桌子上布滿了零食飲料，幾盒半開的香煙胡亂的擺著。

我看著陳昆和曉細，笑道：「愣著幹嘛，一起來吃啊，還有吳丁，過來坐。」自從教育過陳昆和曉細后，他們都變得乖乖聽話做事。

可我知道他們心中不服，所以有好吃的都會分給他們。雖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也沒有讓人白乾的道理。

高一六班的男孩們陸陸續續來602宿舍串門，因為晚上的校會，他們問這問那的。

眼看馬力和陳平就要把真相說出來，我急忙往他倆嘴裡猛塞辣條，隨後起身，向同學們表示感謝關心。

「行了行了，明天再說。」

「哎，你還沒回答我呢！」

「哎呀行了行了，你怎麼跟娘們一樣八卦！。」

「你們明天再問，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天本來就黑的好不好?」我推推嚷嚷的把他們打發走了。不要問我為什麼，要是他們知道真相，鬼知道會不會有幾個愣頭青跑去鬧事。

手機傳來振動，我掏出來看了看。雪瑩發來幾條消息：老公，我告訴黃婷事實了，現在怎麼做?

還有，我們班很多女生都知道真相了，這沒事吧?喂，你在不在?我笑了笑，給雪瑩發了兩條消息：沒事，你做的很好了。

接下來你讓黃婷和其他知情人不要輕舉妄動。我等下會跟黃婷聊到深夜，這沒事吧?

壞笑黃婷忽然給我發來幾條消息：對不起，我冤枉你了。我替哥哥向你們表示感謝和歉意。

唉，我哥哥真是廢物！我不跟她客氣，直接給她發了個問句：那天下午放學，你去哪了？

為什麼沒和哥哥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