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一六班潛規則

班主任搖了搖頭說道：「都進來做吧，嘉明你怎麼會跟他們朋友?」我沒回答她，慢慢坐在她旁邊，桌上還有班主任沒吃完的飯，旁邊的玻璃杯空落落的。

我從袋子里拿出幾瓶飲料放在桌子上，用關心的眼神注視女老師。

「班主任，你吃飯怎麼連水都沒有?來，隨便挑著喝。」班主任笑著擺手拒絕：「我不喝冰的。」此時我才發現陳平他們買的飲料竟然全是冰的，這兩傢伙真是……我和顏悅色的說道：「馬力和陳平，麻煩你們去買些常溫的水和熱飲奶茶回來，謝謝。」陳平和馬力聽后緩緩起身，大步離開。

班主任急忙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打水就好了。」他們並沒有理會老師的話，出去時將門輕輕關上。

蔣越把兩碗粉放在我眼前的桌子上，老師這邊一碗，我這邊一碗。蔣越笑著說：「我們一起吃吧。」班主任沒有拒絕，而我也放心的吃了起來。

「月媛姐姐，我真欣賞你，這麼年輕還長的這麼好看，跟大學生似的。」我微笑著讚美道。

蔣越也急忙附和：「不僅年輕貌美，而且還是個好老師呢。」我添油加醋的說：「什麼老師，人家年紀輕輕就當上班主任了好吧。」月媛用戲謔的眼神看了我和蔣越一眼，笑盈盈的說：「你們少來，我都結婚三年了。」我壞笑的看向月媛：「哇，三年了耶，那應該有寶寶了吧。」月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們這些熊孩子，沒錯，我有兩個寶寶啦。」

「兩個寶寶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這也太幸福了吧，真是家庭美滿，事業有成。」月媛苦笑道：「少拍馬屁了，哪有這麼好，你們找我有什麼心事?說吧。」我小心套問道：「姐姐的心事就是我的心事，你為什麼說沒有那麼好呢?你可是班主任耶，工資應該很高吧?」

「哪有?普通老師的收入也就三千，班主任也只比他們高一千多而已。」一個學生收費是一萬二，每個年級有十個班級，全校一千多名學生，老師的工資竟然這麼少，還沒有送外賣的工資高呢。

此時一切都沒我想得糟糕，班主任不但對我們沒有防備，反而跟我們聊的火熱。

隨著我們話題的深入，我得知的信息也越來越多。京儲高中是一個把學生兩極化的學校，入學成績好的學生集中在高一一班到高一五班，高一六班到高一十班都是差班。

差班跟好班都是區別對待，連教課老師都不一樣。好班老師工資都比差班老師高，相對來說差班比較難管，學生每次違紀都會扣班主任的錢，難怪月媛那麼嚴厲。

「學校廣告說升學率高我以為是吹的呢，原來是靠這些尖子班撐腰。」

「沒關係，只要你們努力，考試成績不錯，一樣可以進好班，綜合表現優異還能進尖子班哦。」

「嘩啦！」宿舍門被人打開，陳平和馬力拿著飲料朝我們走來。我起身接過水和奶茶：「姐姐你看你嘴巴都幹了，挑一個吧。」傍晚的京儲高中在此刻喧鬧無比，操場上的男孩們揮灑著汗水賣力打球，旁邊觀看的女孩們不時發出尖叫，甚至還有一對對情侶手牽手漫步在跑道上。

京儲高中的校長癱坐在辦公椅，神情疲倦的望著窗外滿天飛的狗糧。

「真是亮瞎我的眼，這幫孩子入學才幾天，就在我眼前成雙入對的！你們不好好讀可以，但別影響別人！」高一六班班主任宿舍里，一個女老師和兩個學生聊的非常投機。

我微笑的看著月媛，心中感慨萬千。月媛是一個堅強的老師，她老公收入也不高，卻首付了一套房，每個月的按揭讓月媛倍感壓力，兩個不到五歲的寶寶還需要他們的扶養。

我想了想，把一個駭人聽聞的想法說了出來。月媛吃驚的看著我：「你！你！這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好意思說！」我誠懇的說道：「每個月多賺八千塊有什麼不好嗎，想想還是很值得的。」月媛低頭沉思，眼神有些迷離，我知道她內心在掙扎。

「姐姐你看啊，差班你管的也累，又賺不到錢。學生又常常違紀。領導為了學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何必這樣固執呢。」蔣越如同我的知音，他慢慢說道：「姐姐，就算你能帶好這個班，可你還是過的不好啊，想想你的家庭，想想你的親戚們吶。」月媛緩緩低下了頭，臉紅到脖頸，一臉羞愧的低語：「班上同學知道這事，你們真的能封住他們的嘴嗎?」我擺了擺手：「我的計劃還講的不清楚嗎?你仔細想想，可行性還是很高的，就算出事了我和兄弟們背鍋，你不必擔心。」夕陽的光線照耀教師宿舍樓，宿舍樓大門走出一群稚氣未脫的學生，他們來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每人掏出口袋裡的手機一陣歡笑。

我打開微信，班主任跟我的對話框里顯示三個字：已收錢兄弟們和我的手機此時已到手，但我還多出一個手機，那個手機背面有隻可愛的小兔。

「明哥！我太愛你了！」馬力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陳平一臉崇拜的看著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操作！」蔣越沒說話，他給了我一個深深地吻，搞得我臉上全是他的口水，真是操了。

京儲高中的學習時間很長，從早上六點半上到晚上十點半，這哪是上學，明明就是上刑。

我趴在課桌看著講台上眉飛色舞的老師，他講的口水都爆出來了。這是晚上最後一節課，我動筆在本子上寫字，隨後把手機夾在本子里，趁老師轉身遞給身後的雪瑩。

雪瑩裝作若無其事的接過本子，她的同桌則在旁邊怪笑，雪瑩同桌是一個長相一般的女孩，她叫黃婷，跟雪瑩一個宿舍的，特別八卦。

我轉回身，繼續趴桌聽課。黃婷和雪瑩如同兩個好奇寶寶，探尋本子里的秘密。

當本子里的手機出現在她倆面前時，雪瑩震驚了，那不是她的手機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雪瑩趕緊把手機塞入口袋，看著本子上那一段文字：我的小可愛，驚喜不?

意外不?深夜聊，愛你！黃婷笑著貼著雪瑩的耳朵：「你男神對你可真夠好的啊，羨慕死我了。」雪瑩沒說話，小臉紅撲撲的。

宿舍樓的保安也是生活老師，他們年齡很大，不是老爺爺就是老太婆，並不愛管學生。

我和兄弟們在深夜瘋狂串門，威逼利誘下高一六班全班男生來到602宿舍，每張床上都擠著三四個男生。

我站在人群中間，慷慨激昂的說道：「各位同學們，今天我們的手機被沒收，搞得大家都挺不好過的，沒有手機的日子還那麼長，大家受得了嗎?」眾人中有人拿出手機晃了晃：「不好意思阿，我有兩個手機。」我一臉陰沉：「你可以滾了！」

「別別別阿，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辦法拿到手機。」

「你們磨嘰啥呢，老子睡著正香被你們叫過來，快說！要是敢糊弄老子，你小子就等死吧！」馬力和陳平目露凶光，那個叫囂的小子立刻老實了。

我朝兄弟們做了個手勢，兄弟們拿出手機朝眾人晃了晃，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哇，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不會是偷的吧?」我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是偷的，我們可以幫你們把手機偷出來。」

「得了吧，班主任精的很，我今天交假手機都被發現了，要是全班手機不見了，肯定會被發現的。」我故作輕鬆的說道：「班主任再精，當她相信沒收的手機是真的，我們就能偷梁換柱，她肯定不會知道！等到快放假的時候在把手機換回來，天衣無縫啊。」

「萬一事情暴露了，你們不死定了?」我微笑著說：「就算暴露了，我們也不會牽連你們，你們把責任推給我們就行，我們不會狡辯，攝像頭鐵證如山！」眾人陷入沉默，表情複雜。

「好，這是你說的，可是你們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

「為了同學們的幸福，當然，我們不會白乾，一天手機八塊錢。」眾人中突然冒出個聲音：「找打吧你！想錢想瘋了?」我委屈巴巴的望著眾人：「各位大佬們，天地良心吶，我們冒這麼大風險，背這麼大的鍋！收點好處有錯嗎?」眾人沒有說話。

我繼續誘惑他們：「沒有手機的日子想想就可怕，加入我們，我會讓朋友買假手機過來，買假手機的錢我出，請大家放心！偷梁換柱我最拿手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同學走到我身邊，他平靜的說道：「一天八塊，不就一碗粉錢嘛！我加入，包一星期手機應該是五十六塊吧。」

「對。」他從口袋掏出錢，數了數。

「剛好，給你，明天能拿到手機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問題，你手機什麼型號?」

「小咪6，手機殼是蜘蛛俠的圖案。」此時發生的一切讓男孩們觸發連鎖反應，慢慢一個接著一個加入盜機軍團。

最後，全班二十五個男生，有二十個和我們達成交易。

「你們別高興太早，一旦有人被抓，我們高中三年都得過原始人的生活，拿到手機后都給我小心點！」我嚴肅的說道。

「懂的。」

「這還用你說。」我冷漠的看向沒加入的同學：「如果不想被全班男生群毆的話，我想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吧。」他們在眾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慌亂的向我們傳達一個信息：放心，我們不會出賣你們。

京儲高中女生宿舍樓，高一六班的一個女生宿舍里擠著十幾個女生，而這些女孩當中，只有一個人有手機。

她們正如饑似渴的圍著手機看，手機屏幕里顯示著一堆男生密謀的場景。

「男神竟然讓我們看這個！難道女生的錢他們都要收嗎?」

「你男神不僅萌帥，還有點小領導范呢。」

「哇這個人！好壞丫！」雪瑩關閉視頻，編輯一條消息發送過去：哼哼！

嘉明你什麼意思?連女孩子的錢你都敢要是嘛！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