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姻緣最是天作巧

第八章 姻緣最是天作巧

電影看了,徐心平不光連情節一點兒都沒看進去,連人物都有誰都不知道,甚至沒看清哪怕是主角兒長的是什麼樣兒的。他只知道沈佳就坐在他身邊,只知道沈佳是以他的剛上任的首任女朋友的身份坐在他身邊的,天啊,不,mygod,怎麼說了個首任,不是首任,不光是首任,也必須是最後一任,必須是唯一一任。他在心裡對心裡的這個念頭反覆的祈禱著,不惜動用了他萬能的mygod。

徐心平不敢想現在就坐在他身邊的沈佳現在什麼樣兒,長得什麼樣,穿著什麼衣服,更不敢看,雖然電影院里的黑暗並不影響他扭過頭去,雖然他們剛剛在一起吃了飯的。

徐心平正襟危坐如木雕一般,既看不清電影在演什麼,也想不清自已在想什麼。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就是上帝對吃到餡餅的人的懲罰嗎?這是要把我直接懲罰成植物人兒嗎?要是真要把我懲罰成植物人兒,我接受嗎?我能不接受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我徐心平現在既然知道了情為何物,那這個生死,我許了!

徐心平幾乎一直沉浸在自已的這種亂紛紛的思緒中,完全沒有覺察到有一隻手正在伸過來找他的手。那隻手找到他的手,拉住了。以至於後來他和沈佳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時候,她說看這場電影時,她拉了他的手,他卻說沒有吧。氣的她都要哭的說,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拉男生的手,比初吻還寶貴,你怎麼竟然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逼的徐心平把他當時的如上所記錄的情景活靈活現的跟她一番惟妙惟肖的描述,她才鄭重地要求,再看一場電影,再拉一次他的手,讓他補上這千金一刻的珍貴牽手。時過境遷,那能補上嗎?但他敢說補不上嗎。

看完電影回家,徐心平老媽尹柔比金毛更快一步地趕到了他面前,本就長的年輕的尹柔同志就象他的妹妹似的,雖然叫他叫著兒子。她一如既往地急不可奈,「快說說,怎麼樣啊?」

「不就看場電影嗎,還能怎麼樣啊。」

「放屁,說的輕巧,你這場電影,是老娘如張良般的運籌帷幄之中,才讓你小子如劉邦般的決勝千里之外。說重點,拉手了嗎?」

「沒有。」

「那看的什麼電影啊?」

「不知道。」

「電影好看嗎?」

「不知道?」

「主要演員都誰呀?」

「不知道。」

「那演的什麼內容啊?」

「不知道。」

「唉,小有成就,但同志仍需努力,革命尚未成功。」

老媽有些憂心踵踵地回了自己房間,又忙碌地去教訓我那子厚哥們兒去了。

沈佳看完電影后,手上粘著從那個機器人兒手心兒里粘到的冷汗,不由地輕輕嘆息,傻小子就是傻小子啊。徐心平把我沈佳送回家,一路上沈佳走在高大頎長的徐心平身邊,路人肯定看他們象小鳥依人似的,但沈佳卻分明覺得他們倆不是小鳥依人,而是人依小鳥。回到家,沈佳爸媽只是簡單說了聲回來了,就沒有后話了。他們從不願用自己的意願和情緒干涉她,完全成全沈佳能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回到卧室,沈佳看到閨蜜林潔如發來的微信:明天上午回學校看老師、照相。一定要來喲。穿漂亮點,我的小仙女!

沈佳:穿性感點,我的銷魂十三娘!

又收到傻小子的微信,沈佳,明天回學校,知道了嗎?

沈佳回:不知道。

徐心平回:你,現在知道吧?

沈佳:現在也不知道。

徐心平:你是想找個人欺負嗎?

沈佳:你還不夠資格讓我欺負。

徐心平:明天照相后體育程老師約我到校體育館,跟我演練一下他教我的太極拳。介時請賞光。

沈佳:看本姑娘的心情吧。

一夜安睡無春夢,不減春閨半點香。沈佳一覺醒來,已是啼鳥處處。沈佳只喝了杯牛奶,就打份的整整齊齊的,開始了出門前的對鏡一照:

鏡中人裊裊婷婷,雖淡雅而不掩青春之靚麗,若清新更增添少女之神韻。

媽媽在旁不由莞爾,「好了,可不要太迷人喲。」老媽對女兒的風姿相貌從來都是信心滿滿的。

沈佳不緊不慢地步入學校。因為他們家離學校很近,所以近者遲到是歷來哪兒都一樣的。但這一次沈佳走進她們們班教室時,卻是在一片震耳的哇哇聲中走到自己座位上的。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得意著。有幾個男生立即湊過來,「哇,太漂亮了!女神今天太漂亮了!合個影先,合個影先。」一撥男生過去,林潔如等幾個閨密才擠到她身邊,大聲說「不能重色輕友,不能重色輕友。咱們幾個最好的朋友到講台上去,好好合個影。」她們幾個女生走到講台上,擺了各種POSS盡情的拍了起來。這時朱老師進來了,看到她們玩的這麼高興,也十分高興。「同學們,今天是個好日子,是你們即將離開母校走向更高更遠的天地的日子,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看今天大家這麼高興,看沈佳同學今天這麼超凡脫俗,我提議,讓沈佳同學唱一段如何?」

「好!好!好!」同學們喊聲振天。

「沈佳來一段,女神來一段!」

沈佳平時在學校和班上的活動中,總會表演個節目的,但主要是唱歌,所以朱老師提議后,沈佳就款款亮相,卻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唱。

朱老師輕問,「怎麼了?有事嗎?」

「沒事,我只是想請一個男生來和我一起唱。」

朱老師也點頭同意,同學們興奮地噢噢叫了起來。沈佳掃量著班裡的男生們,有的迎著她的目光歡呼跳躍著,有的觸到她的目光就立即低頭斂目,她終於把目光定到了那個傻子身上,他倒一如既往地心平氣和,真不枉了叫心平了。

「徐心平同學,請上來和我一起唱一支歌好嗎?」

在大家的各種種樣的叫喊聲中,徐心平靜靜地等著大家平凈下來,才沉穩矯健地走上講台,沉凈的氣息居然把全班的喧鬧悄悄地壓了下去。沈佳禁不住心下暗贊一聲,「以前還真小瞧了你!」

徐心平從開始到上台,眼睛一直都沒有給沈佳一點兒直視的光線,上得台來,臉都不沖她一下,只聽他輕聲問沈佳,「準備好了嗎?」

依沈佳的性子,本要懟徐心平幾句的,但今天可不行。她沖他輕輕點頭。因為他沒有看她,所以就還在等她的回應,她只好輕聲說準備好了。

無言到面前與君分杯水,

清中有濃意流出心底醉。

不論冤或緣,莫說蝴蝶夢,

還你此生此世今生前世

雙雙飛過萬世千生去。

徐心平微閑著雙眼,雙手如同捧著那一杯遞向心上人的清水,音聲雄厚還略帶蒼涼,雙眼雖然微閉,卻好象把眼前的心上人兒放到了心中,現在全世界只有沈佳一個人知道,他要遞清水給的那個心上人就是她,他放到心上的那個心上人就是她。沈佳深受,感染地隨之和唱了起來。

情之所至,雖木石亦可有知。同學們後來說起他們那天的男女生二人唱,還是無不動情。

全班合影照相開始了,很快輪到了他們班,他們班也很快完成了站位和拍照。就在他們完成拍照就在散去的時候,石博文,他們學校今年的狀元,即將跨入北大校門的大神一樣的人物,見他們班一拍照完,馬上從旁邊衝過來,一邊大聲沖沈佳喊道:「沈佳,我愛你!」

他不顧一切地衝到沈佳面前,「沈佳,我愛你,我一直都在愛著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天。」

如此突如其來的、令她手足無措的狀況,沈佳真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才好。沈佳當時的表情肯定是千變萬化的,因為她心裡當時就是波濤翻滾的。要知道,石博文,那可是她心中的男神啊!在她的一陣錯愕中,他遞給了沈佳一枝鮮艷的玫瑰花和一個厚厚的大信封。沒等沈佳說話,就在同學們「在一起在一起的」陣陣高呼聲中說了聲「我等你的……」然後就飄然而去了。

沈佳渾渾愕愕地回到教室,突然想起徐心平,他現在在哪兒?他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樣了?沈佳內心無比痛苦地掙扎著,在周圍同學們的一片羨嘆聲中。

沈佳度秒如年地掙扎了一個小時,換算一下應該是3600年,平靜了情緒再理思路,理清了思路又再問自己,反反覆復,終於不再煎熬,清冷異常地給石博文發了個微信;體育館門口見。

到了體育館門口,石博文已經等在那裡。沈佳讓他跟她進去到拳術訓練場去。場上,徐心平正演練到最後幾式,招招式式瀟洒中卻帶著沉沉的卻是空靈的氣息,勁力中透著無可比擬的黯然和凄苦,一個小時前還洋溢著無限喜汽的漂亮的臉龐,現在又面沉似水無動於衷了。讓沈佳心疼。在程老師大聲叫好中徐心平完美得收了式。

沈佳沒有先禮貌地和程老師打招呼,而是徑直走到徐心平跟前,把雙手遞給他,他沒有握,她就自已一隻手一隻手的把自己的雙手握到他手裡,然後回頭看著石博文,靜靜地說,「博文,對不起。」

石博文沒有激動,反而簡單但鄭重地說了聲,「心平很好,心平很好。祝福你們。」就轉身離開了。

程老師這時走了過來,大聲對徐心平說,「我說今天這拳打得這麼有滋味呢,原來是心裡有這麼多事啊?好了,心平,今天到此為止,開學前盡量常來找我。」徐心平在給程老師鞠躬再見后,他們就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他們都一言不發,沈佳在前面,徐心平在後面。她知道去哪兒,他不知道,就只跟著。

他們一直走到了徐心平他們家,不近的路程,就這麼一路走著。走到他家門口,沈佳按門鈴,開門的是尹阿姨,竄出來的是大金毛。大金毛雖然和沈佳不熟,但記性很好。

尹阿姨見了沈佳,高興的忙把沈佳讓進屋,沈佳有點不願進屋,就讓徐心平先進屋,徐心平這才開口對沈佳說,「你不進來坐會兒了嗎?」

「把你送到家了,我還進去幹嘛呀。」說得心平無言以對。

「進來,進來,進屋再說。」尹阿姨懇切萬分地把沈佳讓到屋裡,讓沈佳坐下,又倒荼,這才一起坐下。

坐下后,尹阿姨先給沈佳媽媽於梅打了個電話,說佳佳在這兒呢,讓她放心。然後就開門見山地說:「上午你們在學校的事兒我都知道了,視頻都傳到我這兒了。只是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我很高興。」

見那傻子還不吭聲,沈佳氣兒不打一處來,啪就打了他一下,「說說,都想什麼了?」

「很簡單,出了什麼樣的事,我就想什麼。事情怎麼樣,我就怎麼想。看到我打的拳了嗎?我從來沒達到過今天的水平,因為我當時真的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下,心氣也就從上到下的徹底貫了個通,很多動作全身協調的我自己都不相信,體悟到了很多的。」徐心平居然這麼說,話里話外還有因禍得福的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紅顏禍水了,耽誤你練功了?」

這時徐心平的爸爸走了過來,說飯好了,大家邊吃邊說。

坐到了飯桌上,徐心平知趣地無微不至地向沈佳獻著殷勤,同時也知道不說透她也饒不了他。所以他就掏心誠懇地說「當時見到那一幕,咱們的事又沒有別人知道,不管我心情如何,我只能先離開。大浪來了,得先憋住氣兒吧。」

沈佳不禁暗暗佩服,有點本事,不容易。

他接著說,「其實,我當時也覺得客觀的說,石博文比我條件好,你們在一起挺合適的。總不能因為我比他早那麼一天和你看了一場電影,就對他那麼不公平吧,也總不能就因為比後來者早一天和你看了場電影,就影響你對後來者的選擇權吧。我本想過幾天再找你說這些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快的」

「快不好嗎?快你不高興嗎?」沈佳聽了心平的話,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話一出口,又立即覺察了自已的話中有讓心平高興的意思,那不正是尹阿姨說的女人要讓男人高興的翻版嗎?果然尹阿姨馬上誇張地在自己的臉上划著羞她。

尹阿姨介面說,「兒子表現很好,說得也很好。但我還是想不明白剛才兒子說的這個理兒,你說咱們就早這麼一天,這對佳佳,還有對人家石博文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啊?」

見沒人能回答,沈佳,估計心平也不行,尹阿姨就捅了捅悶頭吃飯的徐心平的老爸,「老徐,說說,你說說。別在那兒裝大尾巴狼了。」

徐子厚放下碗筷,「呵呵,這個問題看似無解,其實是人們自己用觀念困住了自己。對,你們說得不錯,咱們不客氣的說,是在早一天這個搶佔先機上佔了便宜,但我要說的是,只有搶佔先機算作佔便宜嗎?他石博文考上了北大就不算是佔便宜?才高英俊就不算佔便宜?如果把這些應該算作便宜的東西都去除掉的話,那就只剩下眾生平等的性靈了。要從這個意義上講,不能說佔便宜不佔便宜吧。說白了,不管誰佔了什麼樣的便宜,佳佳選擇誰,都取決於她心中,誰最重。」

徐叔真不愧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做領導工作多年的大精英。竟能這麼清楚明白的解開這麼無解的問題。

「說得這麼明白,估計你是早就明白。那你早幹嘛去了,還非得等我趕著你問。」尹阿姨一邊給徐叔加菜,一邊嗔著。

「徐心平,你以後有什麼事也得趕緊直接跟我說,別老等著我問你。」沈佳不失時機地也對徐心平說著。但話一出口就馬上覺得自已的話說的既冒失又有失女孩兒的矜持。頓覺十分不好意思。

「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應該坦誠相待,有什麼就開誠布公的說什麼。你看我和你阿姨,從打剛認識那天,我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可不是說關係非得到了哪一步話兒才說到哪一步的。那也太心機了。」徐叔又一次發揮著智慧,巧妙地給沈佳解著尷尬。

沈佳感激地抬頭望了望徐叔,「叔叔上學的時候一定是高材生,您剛才把那麼深奧的道理,幾句話就講的我們一下子就徹底明白了。我覺得我們賈老師都不一定有您這兩下子。」

「那可不敢當。不過實不相瞞,當年我原本是要報師範的,我是有一個當老師的夢想的。當時我有一個強烈的心愿,就是要把自己的一顆心捧給孩子們。唉,也是陰差陽錯走到現在的。」徐叔很可能是第一次說這話的,因為沈佳見尹阿姨和心平也都聽得很新鮮的樣子。

這時手機反覆的提示著沈佳,是林潔如的微信。「阿姨,叔叔,我吃好了。」說著沈佳就作勢要收拾自己的碗筷。

尹阿姨急忙制止,「吃好了就好,一會兒我一塊收拾。你先喝點荼。」

沈佳坐到荼幾前,拿出手機,就看到了林潔如發來的圖片信息:驚天快迅----石博文詞一首,是寫在他們班的黑板上的:

天作巧

姻緣天作巧,

情緣織網水中撈。

縱使情網麻麻密,

怎奈姻緣比眼兒小。

天作巧,

引人憂來惹人惱,

更使才子佳人滿紙跑。

古往今來情多少,

只為天作巧,

淚白灑來心白掏!

石博文

看著自己曾經的男神寫的這首直白而通暢的白話詞,沈佳又彷彿看到了那張因她而憂傷了的面容,看到了一顆因她而失落了的心靈。她不禁有點惆悵。

徐心平的手機稍後也收到了這樣的信息,他看了后,看了看沈佳,就知道沈佳先於他已經看了。他看完后,拿著手機,指著那個圖片,跟沈佳說,「看了吧?我拿給我爸媽看一下行嗎?」

心平同志的請示報告,馬上就把沈佳從惆悵中拉了出來,「手機是你的,有問我的必要嗎?」

「手機是心平的不假,但心平是誰的呀?啊對,將來是誰的呀?

他要沒這點兒眼色,以後的日子還想混嗎?」尹阿姨打趣著說道。

見沈佳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徐心平就把手機拿給了尹阿姨,讓她看石博文寫到我們班黑板上的東西。尹阿姨看后讚不絕口地又把手機交給徐叔。

徐叔叔看后,一反常態的不待人問就不住口地念叨:「歷害,歷害。此子竟有如此的胸襟氣度,透已透事,難得難得。將來此子必定會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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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正能量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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