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定論

大隊書記辦公室，此時有些鬧哄哄的，圍了幾圈的知青，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剛才的事情。

項月娥與彭蘭蘭坐在裡面的凳子上，看著對面還在哭的屈彩芝，一陣無語。

屈彩芝身邊站著那兩個知青，紛紛安慰她：「彩芝，被傷心了，一會兒李書記來了，肯定會給你做主的。」

說完，其中穿紅棉襖的那個女人抬頭給項月娥和彭蘭蘭翻了個白眼，然後對屈彩芝說道：「放心，有些人今天肯定跑不掉的！」

彭蘭蘭就不說了，她憑著自己的本事在村上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全村的人，包括好多知青都很喜歡她，她們拿她沒有辦法。可項月娥憑什麼？大家都是知識青年來農村插隊的，她項月娥憑哪一點能得到特殊待遇？

兩個女知青也想趁此機會搞清楚項月娥的底細和背景。

沒過多久，王班長就跟在李書記的身後回來了。李書記見到這麼多知青都圍在他的辦公室里，開口說道：「別湊熱鬧了，沒你們什麼事，趕緊回宿捨去吧。」

那些知青本來就是來聽八卦的，這會兒哪裡肯走，紛紛開口說道：「李書記，我們也是關心同志嘛。再說了，她們雙方鬧成這個樣子，肯定有一方是錯的，我們就當是來學習，以便往後不犯同樣的錯誤......」

「閉嘴！」李隊長看著那些笑著說話的青年，笑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嘛。說好了，在這裡看可以，下去亂傳謠言，就不怪我不客氣。」

「放心放心，我們一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嘿嘿......」

見能夠留下來看熱鬧，這些知青們都非常激動。

李隊長在來的路上，就從王班長嘴裡知道了大致的經過。不過他走到幾人中間，還是開口問道：「你們哪方先說？」

「我先說。」屈彩芝立馬不哭了，站起來就開始滔滔不絕：「我從縣裡辦完事情回來，看她們兩個拉拉扯扯的，我好心勸架，她們還開口罵我。我當然不依了，也跟她們爭論起來，結果她們兩個聯合起來想打我......」

彭蘭蘭聽不下去了，直接吼了句：「屈彩芝，你不要扭曲事實！」

「現在還沒有輪到你們說話呢。」李書記還沒有開口，一旁穿紅棉襖的女知青說道。

彭蘭蘭還想說什麼，被項月娥輕輕扯了一下，她退了回去，但非常不甘心地瞪了眼剛剛說話的女知青。

「你們呢？有什麼說的？」李書記見屈彩芝說完，這才回過身問道彭蘭蘭和項月娥。

「不是的。」彭蘭蘭見李書記問到，站起來回答，「李書記，屈彩芝她扭曲事實。我們根本就沒有跟她吵，也沒有動手打她。」

「那你說說看。」

見李書記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屈彩芝急了起來，「李書記，她們兩個聯合起來想打我，你要為我做主啊......」

「現在也還沒有輪到你說話！」久久沒有開口的項月娥突然來了句。

大家紛紛看向她，項月娥又說了句：「現在不是應該我們陳述嗎？屈彩芝你應該閉嘴才是。」

屈彩芝不說話了，她退回到了李書記的身後，對著項月娥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邊扭過臉不看對面的兩個人。

李書記看了眼項月娥，又對彭蘭蘭說道：「你繼續。」

「李書記，阿月。」提到項月娥的名字，彭蘭蘭愣了一下，改了個稱呼，繼續說道：「項月娥同志落水生病這個事情您是知道的，我作為室友照顧她，那也是應該的。可屈彩芝回來的時候，不僅不關心同事，還說我是狗腿子，巴結著項月娥同志，她的思想就有問題......」

在彭蘭蘭說到項月娥落水生病的時候，屈彩芝心裡咯噔了一下。她這會兒正眼珠子亂轉，想著應對的法子，根本就沒有心思再聽彭蘭蘭說了些什麼。

彭蘭蘭這邊說完，李書書記問道屈彩芝：「那你有什麼其他要補充的嗎？」

屈彩芝沒聽到彭蘭蘭後面的話，她還在想應對的辦法。見李書記問起來，她突然靈機一動，「那項月娥來了這麼多天了，為什麼從來不下地？這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就沒有其他補充的？」

李書記有些生氣，項月娥的工作他早已經有了安排。

項月娥到村上來之前，李書記就已經看了她的簡介資料，知道她多才多藝。恰逢公社要辦學校，領導讓他們各個村推薦人才去任教，李書記覺得項月娥非常有本事，決定讓她去。可這個事情還沒有通知下去，卻沒想到已經有人有意見了？

見李隊長情緒不對，屈彩芝有些緊張起來，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容不得她後退，她暗自給自己加了口氣，說道：「我也沒有說錯啊。項月娥來了這麼多天，什麼事都不幹，就跟個千金大小姐一樣。這麼看來肯定是覺悟有問題。」

「閉嘴！」

項月娥不下地幹活是他同意的，如果項月娥覺悟有問題，那他是不是也有問題了？這個事情鬧開的話，後果就很嚴重了，李書記聽見屈彩芝說的什麼覺悟有問題的話，直接就發脾氣了。

在場的人都哆嗦了一下，包括項月娥在內。前世，作為兒媳婦，她見識過李書記的手段，知道他生起氣來是多麼的恐怖。

「我知道你們大家都在猜測項月娥同志的事情。」李書記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知青，接著說道：「因為我們公社準備設立一所初級中學，上面領導讓我推薦人才去學校任教，我已經把項月娥同志推薦上去了......」

李書記給大家介紹了項月娥的情況，然後看著一言不發的屈彩芝，說道：「屈彩芝同志造謠生事，就罰你到山上的凈月庵靜思！」

「李書記！」屈彩芝立馬急了起來，「明明是她們兩個聯合起來欺負我！」

「是嗎？」李書記語氣沉沉地開口說道：「你沒有說過項月娥同志是彭蘭蘭同志的主子？」

屈彩芝不想承認，可她確實說過這個話，此刻不得不點頭，回答道：「說過，可是。」

「沒有可是。」李書記打斷了屈彩芝，「這就是你的覺悟問題了。現在是新中國，你心裡那些老一套的思想卻還沒有摒棄，不該去反省反省嗎？」

面對李書記的質問，屈彩芝很想反駁，可她不敢再惹李書記生氣，只能默默承受這次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