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至賤
他想起了剛剛收拾屋子的時候，堆放在雜物間的燒烤架。
那是他之前在老街出攤烤串的傢伙什兒。
「啊，眼看就要入夏了，看來是時候重操舊業了！」
一個星期之後，夜幕降臨，鄭乾推着他花了百萬重金打造的獨家定製版多功能燒烤車，閃亮登場。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吆喝，讓鄭乾飄忽的心又回歸了。
還是這樣的生活比較踏實啊。
來到熟悉的擺攤地點，隔壁賣烤魚的老吳見着鄭乾，頓時詫異道：「鄭乾？你這都消失幾個月了。」
鄭乾看着著皮膚黝黑的漢子，頓時笑道：「吳叔。」
老吳看到鄭乾推著的超大號燒烤車，頓時一臉羨慕，道：「這就是那種網紅燒烤車吧，真行，你都升級換代了。」
「哈哈。」鄭乾笑而不語。這餐車可是獨家定製，怎麼可能是那種網紅燒烤車能比的。
剛剛把車支起來，就見街頭一陣騷動，幾個執法人員走了過來。
有人大叫道：「城管來了。」
然後那些小販四下逃竄。
老吳臉色一變，正要收攤，那城管隊已經到了眼前。
今天帶隊的是大隊長陳波，他長得一臉兇相，看着就讓人害怕。
「你，東西直接沒收……」陳波還沒開口，一個執法隊員便指著老吳大叫道。
老吳一看，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他一家老小可就靠着這個小攤，真要是被沒收了，那全家都得喝西北風去。
幾個執法人員正要動手，陳波直接跪在了老吳對面：「叔，你起來說話成不？你這樣我們不好開展工作啊。」
執法隊員：「……」
鄭乾正在搗鼓自己的餐車，見着這一幕，往這邊一看，居然是讀大學時的老同學，頓時驚道：「這不是陳波嗎？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拜堂成親啊？」
「我成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陳波罵罵咧咧，將老吳扶起來，說道：「叔啊，不是我們要跟你們過不去，實在是上面下達了指示，這兒要舊城改造……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啥？你放心吧，東西不收你們的，我們只是整治亂象，哎……」
鄭乾朝陳波招招手，道：「喂喂喂，你過來你過來，你剛才說什麼？這兒要舊城改造？那我攤擺哪兒去？」
「我哪知道？我也沒辦法啊……」陳波搬來個小馬扎，順手從餐車小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開了，喝了一口，開始訴苦起來。
原來是他的外公，西城的梁區長梁鴻飛，接到上面的命令，說要整改整個XC區髒亂差的形象，然後吸引其外來投資，改善這裏的社區環境，建一些小學和醫院什麼的。第一期項目就是要先從舊街這個地方開始入手。
中天地產老總陳建志找上門，想要承包這箇舊街改造工程。
但因為中天地產名聲不好，有過好幾次惡性強拆事件，梁區長心有顧慮，還在猶豫之中。
可來自市裏的壓力，還有改造社區確實需要資金，所以梁區長獨木難支，正在進行最後談判，幾乎要成了。
「哎，我外公也是壓力大啊，你看都要退休的人了，還攤上這檔子事。舊城改造要多少資金啊，不招商引資根本沒辦法……」
鄭乾一聽，悠悠地說道：「不就是錢的事嗎？找我啊。」
陳波：「你不是街邊賣烤串的嗎？」
鄭乾：「賣烤串只是業餘愛好。」
陳波嘴角抽搐：「你的愛好真特別……」
「我喜歡，你管得着么？我這是看在你是同學的份上幫你一把，你要是不樂意的話那就算了。」
鄭乾雖然現在有錢了，可也沒有到處撒錢的習慣。
「可以，怎麼能不樂意？」陳波是巴不得為自己的外公分憂。
「這樣，你明天上午去我外公的辦公室，剛好我明天也休假。」陳波說。
鄭乾道：「沒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陳波就開着他那一台上世紀出產的福特小轎車來到了鄭乾居住的出租屋。
他看着這一片頗有年代感的紅磚房，陷入了沉思。
住在這裏的人，特么的會是一個能接手舊城改造項目投資的大富豪？
怎麼感覺這麼科幻呢？
昨天晚上回來之後，鄭乾就好好研究過一番這個什麼中天地產和那個老闆陳建志，今天已是信心十足。
「我說，你行嗎？」車上，陳波還是感覺有些心裏面沒底。
鄭乾一臉嚴肅地說：「男人，怎麼能不行？」
陳波感覺有些不對，說：「你是不是開車了？」
鄭乾說：「你有證據嗎？」
區長辦公室里，已經擺好了簽約的架勢。
陳建志還有他帶來的律師，臉上都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而在對面坐着的梁鴻飛，卻是眉頭緊鎖，顯得憂心忡忡。
要是這個合約一簽，舊城改造項目就全部由中天地產接手了。
做得好，他梁鴻飛退休之前，還能增加點業績，做得不好，那他幾十年清官晚節不保。
可是除了中天地產，卻沒有第二家願意接手。
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只不過是都被中天地產暗中打壓了而已。
上面已經下了命令，舊城改造勢在必行，這合同，看來不簽是不行的了。
只能祈禱中天地產不要出什麼么蛾子了。
「梁區長，簽字吧，只要您簽字，舊城改造項目馬上可以動工，到時候還能趕在春節前開業。」陳建志心情愉悅。
梁鴻飛嘆了口氣，取出了自己的鋼筆，打算在合同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暴力推開，鄭乾施施然走進來，說道：「這個合同可不能簽。」
大家都抬起頭來，看着走進來的鄭乾和陳波兩人。
「波波，你怎麼來了？」梁鴻飛有些詫異。
陳建志對這個突然出現破壞自己好事的鄭乾，感覺到十分不爽，，黑著臉問道：「你是誰？」
鄭乾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你這至賤陳的名頭我卻是聽說過的。要是舊城改造項目落到你手裏，那就完了。」
「靠，你丫找死啊！」
陳建志身後的保鏢怒了，揮舞著拳頭就朝鄭乾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