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驀然回首千帆盡

黎都最不缺的便是起起伏伏，今日或許權傾天下，可是說不定明日便生死不由自己。但凡有些見識的都很是平靜，臉上一副瞭然模樣，可是當地的民子總是津津樂道的重複。

一輛馬車駛過城門，車后是隨風而起的塵土，料誰也沒想到裡面坐的是名滿黎都的獨孤允以及聲名狼藉的藍韻。

藍奕曾說小時候的獨孤允很是平常，是個憨憨的不喜歡說話的孩子，其實藍韻記得很清楚小時候的獨孤允只是不喜歡和別人講話而已。藍韻後來也很驚訝為什麼短短兩年卻相差萬別，現在她明白了。

就像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一樣，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特色，屬於自己獨特的記憶。此時的藍韻想了解屬於黎岳的故事，可惜那段時間連黎岳自己都不記得了。

往日再熟悉不過的叫喊聲在自己耳邊響起「買冰糖葫蘆了」「熱乎的包子，剛出爐的包子額！」。此時卻讓覺得獨孤允異常的陌生，就感覺自己從來都不曾屬於過這裡。感覺就像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韻兒，我想過我們會回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回來的這麼輕而易舉。你說是不是爹在天上保佑著我們？」

藍韻看著眼前的獨孤允，不知道怎麼安撫，她害怕自己越說越錯。

穿過繁華熱鬧的街道，馬車穩穩的停在獨孤府前，石獅子依舊氣勢吞人。只是那兩個白燈籠卻怎麼看怎麼礙眼。

這些年獨孤允甚至都沒怎麼和獨孤馳認真的交談。唯一記得的便是他那句「你素來比別人優秀，有時候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緊。」走的那天獨孤馳連說都沒有和自己說一下，就這樣突如其來的離開。不曾有人記得的往事讓表面平靜的黎都再難和平，一場看不見的廝殺正在慢慢來臨。

老管家聞訊趕來，忍不住的打量眼前的少年，半月不見給人的感覺卻與往日不同。

「我爹的後事可開始著手辦了？」神色有些疲憊的獨孤允問道。

「許公子辦的很好，多虧了你思慮周全。」滿身白衣的老管家說的有些欣慰。

獨孤允一瞬的恍神，但是很快就明了的問「他現在在何處？我去找他！」

「許公子有急事今天早上便離開了。」老管家回憶著許岩的一切，總覺得奇怪卻有不知道哪裡奇怪。

「他有沒有說自己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一邊的藍韻不禁問道，帶著急切與擔憂。

「這個他倒不曾說，只是囑咐我好好照顧身體。」管家不知自己為什麼說出這麼句無關緊要的話，只是當時的許岩確實是這樣說的，真誠的讓人不想懷疑。

「我也沒想過他會回來替我，走了便走了吧！今天福叔可要費心了，想必來的人會不少。」獨孤允一邊說一邊往裡走。

藍韻和錦兒默默的在後面跟著，不插話，表情也格外的嚴肅。

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來的人皆滿臉悲凄的樣子。藍韻看著眼前的場景忍不住的抹淚，他想起了藍奕，也想起了每次都會照顧自己感受的獨孤馳，無數次的幫自己在眾人面前解圍。

「皇上前來弔唁！」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獨孤允聽見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黎皇一定會來。

眾人急忙起身拜見黎皇，一時間焦點卻都在黎皇的身上，眼前的人素衣白稿，沒有往日那種威嚴與莫測的神情。

「今日沒有黎皇，我也只是前來弔唁而已，你們該怎樣就這樣不用理會朕。」黎皇很是平易近人的說道。

黎皇看了眼獨孤允便道「人都有一死，別太傷心。陪我走走吧！」

獨孤允望著滿院的人輕聲道了句「好。」

「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今日你且直說，在你面前的不是黎皇而是你爹的故交。」黎皇望著眼前的人若有所思，他很想一個人，可是自己卻怎麼也想不來像誰。

「沒有什麼要問的，只是皇上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我。」獨孤允答得很是坦然，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自己沒有太大的下去，即便有眼前的的人也只會說自己想說的往事。

黎皇看著眼前的不卑不亢的少年很是感慨，對，他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只是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眼前的人俊美而已，其他的倒是查不了多少。

黎皇屏退所有人說了句「你爹走了，可是他留下來的擔子都會落在你頭上，你要好好的，以後一定會比你爹更有出息的。」

獨孤允看著眼前的人笑了，就是這個人給了自己生命，可是他所有的費解都會自己查清楚，不會問眼前的人。

黎皇看著眼前莫名的笑，很是好奇道「笑什麼？我說的話很好笑！」一聲反問帶著些許的疑惑不解。

「沒什麼只是見到你，就想起了我爹。」獨孤允答得很是淡然。

「你們啊！還是太小，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真的知道什麼叫無奈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你放寬心些，想來獨孤老頭也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